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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芙蓉王妃花轿错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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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绝情只会对那些财狼虎豹,永远不会让家人伤心难过,这就是她的妹妹,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善良和柔软。

夜,是一片死寂。

“是你杀的吗?”楚景沐冷声问。

“是!”苏绿芙直认不讳。

“为什么不否认?”楚景沐大吼着,转而降低了音量,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无法忽视的祈求和期盼,泪光闪烁,“我情愿你否认,芙儿,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好不好?”

苏绿芙脸色苍白如纸,旁边的刘悠若和冰月奔月皆默默垂泪,为了为苏绿芙脱罪,楚景沐竟然教苏绿芙撒谎,他是以什么心情在说这句话。

死的是他的至亲,他的爹!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好不?芙儿,求你了。”他几乎是绝望的哀求,自欺欺人。

“够了!”苏绿芙骤然厉喝,楚景沐如此痴狂,她脸色却越发难看,“楚景沐,你明明看见是我杀了你爹,何必自欺欺人。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他吗?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人命可以用字数计算,楚云杀了我爹,抚养我姐长大成人,我可以原谅他。可他想杀我,他向荣王告密,想借荣王的手杀我灭口,好让我永远无法揭穿他伪善的面目。哪怕是一念之间,哪怕他后悔,做过事就是做过。若不是他告密,政哥哥不会死,如今我们已在江南,我不会看着政哥哥在我面前万箭穿心而死。”

苏绿芙的声音高低起伏,眼里有泪,或许她究竟为何如此难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已经知道了?”楚景沐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终究是知道了。

刘悠若却惊呆,楚云杀了她爹,这就是芙儿如此恨他的理由?

“就因为这样,你杀了我爹?”楚景沐咬牙。

“是!”苏绿芙道,虽然并非事实,她却承认,一个人毁灭,总比两个人要好,“难为王爷这段日子一直虚情假意,隐瞒真相。我一直奇怪,刚回来时,你恨我,避而不见,为何一夕之间,态度全变,原来是怕我伤害你爹,真是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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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假意?”楚景沐苍白地重复这几个字,“对你而言,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难道我们之间有真心实意?”苏绿芙冷笑,“从我嫁给你,一直到如今,我们谁曾真心真意过。”

“芙儿,不要说了。”刘悠若痛苦地抱着她,她深知苏绿芙的性子,事已至此,她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断开她和楚景沐之间的联系。

因为,她不想楚景沐太伤心。

她杀了楚云,楚景沐若是对她还有几分爱意,定然生不如死,苏绿芙不如把话说绝,让楚景沐恨她,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要简单,要痛快。

她不想楚景沐痛苦,不想楚景沐内疚,她不想楚景沐疯掉。

她却忘了,全盘否认这一切,她的心会不会被伤得支离破碎。

苏绿芙心中空茫一片,她何尝想如此残忍,可若不断楚景沐的念想,以后他们只会彼此折磨,生不如死。她曾经以为他们幸福了,然而,这种幸福就如初冬刚结了冰的河流,一踩就碎。

如履薄冰!

苏绿芙蹙眉,眼光慢慢地往下移,停顿在自己慢是鲜血的右手上,她杀人,从来没有用过右手。这手,第一次染上了鲜血,红得妖冶,红得诡异,如淬了毒的玫瑰。

她曾经和自己说过,要为孩子积德积福,所以她不会再杀人,可最终又染上鲜血。

那一瞬间,她想砍下自己的右手。

楚景沐闭上眼眸,任冰冷的恨如针刺进心尖,心——已死!如失温的尸体,慢慢地变冷。

翌日,楚景沐对外宣称,楚云猝死,一早入殓,真正的死因,王府人人闭紧嘴巴。

除了苏绿芙,王府所有人参加送葬仪式,刘悠若一身丧服,素脸朝天,一滴泪也没有流,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楚云被葬到地下,仿佛是秘密,永远埋下。王府中,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楚景沐的想法她已经猜不透,这么迅速下葬,等同于隐藏证据。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眼中,已经明明布满了恨,却又亲手毁了证据。对苏绿芙突然杀了楚云一事,她心中总觉得不对劲,问了奔月冰月,她们说那天晚上告诉苏绿芙,楚云是告密之人后,苏绿芙情绪便一直起伏不定,或许是一时恨极,终于动手。

刘悠若却深信,苏绿芙哪怕再恨,也会有所顾忌,何况她如今还怀着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没分寸的事情,若是一个不好,她孩子会有危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会凌驾于她对孩子的爱。

苏绿芙被囚于西厢,楚景沐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自那天之后,没有见过她一面,西厢,他的心上似乎刻上了请止步这几个字。

痛苦如影随行,却不再露出悲伤,只有黑暗中的夜不能寐,浑身抽搐能证明他的绝望和痛苦。常常是在东庭一夜都在舞剑,挥洒着他一身发泄不掉的挣扎和恨。

他不敢走近西厢,就怕一个不小心,一个忍不住,他的手又掐住那小小的脖子。

这一日,楚景沐喝得熏然,冲进西厢,苏绿芙正在发呆,见到狼狈的楚景沐,吓了一跳,因为楚景沐的目光,紧紧地定在她的小腹间。

苏绿芙双手护着小腹,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你要做什么?”苏绿芙紧张地问,楚景沐放佛发了狂,双眸如住了一只魔鬼,已把手伸向她的孩子,苏绿芙又惊又怒,恨不得无名立刻出现在身边。

“我要杀了他。”楚景沐疯狂地说,一掌朝苏绿芙的小腹间袭来,刚捧着点心和汤药回来的冰月奔月突然扔了手中的东西,双双挡在苏绿芙,奔月受了楚景沐一掌,连连后退,撞上苏绿芙。

苏绿芙脚步不稳,身子往后撞上花架,奔月吃惊,慌忙回身扶住她,苏绿芙坐在一旁的软席上,冷汗从额头上不断地滴落,她倏然用力抓住奔月的手。

“去找离月……”

“王妃……”冰月吃惊地看着她裙摆下的鲜血,苏绿芙脸色迅速转白,刘悠若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吓得六神无主,冰月慌忙去找离月。

苏绿芙捂着小腹,疼得抽搐,她紧紧地抓住刘悠若,咬牙对着楚景沐,清清楚楚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事,我不会独活,正好,一切如你所愿。”

说罢这句话,苏绿芙便疼得晕过去,没了知觉。

刘悠若急得掉眼泪,幸好离月来得很快,本来他就想来给苏绿芙看一看,一直都留在离王府最近的药铺,不到一刻钟,冰月就把人给带来。

楚景沐撞撞跌跌出了西厢,拳头握紧。

他失控了。

若是孩子没了,苏绿芙定然活不下去。

他要留着她,好好折磨,不能这么便宜她。

离月一直在为苏绿芙保胎,他医术高明,来得又及时,保住苏绿芙腹中胎儿,若是平常人这种情况,定然是保不住,可苏绿芙的的孩子却意外的很坚强。在母体虚弱,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后,依然顽强地生存下来。

这让离月啧啧称奇。

离月觉得苏绿芙脉象有些奇怪,但不敢断言出了什么事,只能先保住她的孩子,暂且等她身体稍好一些再仔细给她看一看。

刘悠若哭泣,“芙儿,实在不行,你走吧,离开王府。不知道景沐哥哥哪一天又发疯,若是伤了你和孩子,那该怎么办才好。”

苏绿芙疲倦地闭上眼睛,并不回答。

这两日,楚景沐在东庭喝得昏天黑地,整个人就憔悴不少,向来爱洁净的他已经两天不修边幅,不是整夜在庭中挥剑,就是在屋里醉生梦死。

当离月再一次登门为苏绿芙诊治时,肖乐不敢瞒着楚景沐,进去回报。

楚景沐宿醉刚醒,脑子迟钝地转着,“她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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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是保住,暂时没危险吗?

肖乐没有遗漏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心微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点转机的,“王妃……”

呼一声,小桌上的茶杯向他飞来,肖乐不敢闪躲,生生地让茶杯抨击他的胸膛,隐隐作痛,他却没有哼声。

“谁让你叫她王妃?给本王闭嘴!”

“离月说,前两日给王妃把脉,他的脉象很奇怪,所以今天特意再一次上门复诊。”肖乐咬咬牙,依然说了王妃,到目前为止,他还认苏绿芙是楚王府的王妃。

“让他复诊后,来东庭见本王。”

“是!”肖乐轻轻地退出了房门。

楚景沐眼眸又闭上,一动不动地躺在软席上,睫毛覆盖一层细微的阴影。恨——已深入骨髓,他过去有多爱苏绿芙,现在就有多恨苏绿芙,甚至更恨,恨她如此狠心地毁了这一切。

蓦然回首,让他感到自己像一个疯子,自导自演一场任人观赏的戏剧,名字叫——自作多情。

“夫君就是和你携手一生,白首偕老的人。两个人就像是小眉的右手和左手,是分不开的,分开了,就是血淋淋的痛。”耳边还响着她轻软的音色,楚景沐心酸楚地疼着,蔓延一声,坚毅的身子不由得紧缩着,排斥着那股陌生的酸楚。

一滴泪顺着眼角滴入了软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泪,都是在为苏绿芙而流。

西厢里,苏绿芙躺在床上,也才两天,清瘦得令人心疼,本来就尖细的下巴更显尖细。苏绿芙得知离月来给她复诊,本以为是为了胎儿,没想到离月却说,此行并非为了胎儿。

离月把脉,脸色十分严肃,苏绿芙把早就存在心中的疑惑同离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心中一直想着杀人,好像我被谁掌控了。的确,我恨楚云,刚得知无名和王爷隐瞒我这么大的消息,我的确恨他,也想杀他,只是我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虽然是我心底所想,却不是我的本意。总之,我真的说不清楚,我甚至连这段记忆也是模模糊糊,不太记得细节。”

“芙儿,你是说你并不想杀楚伯伯?”刘悠若惊讶地问。

苏绿芙摇摇头,“不,我想杀了他,只是那天晚上,我应该不会杀他,我杀人,向来计划严谨,这么莽撞杀人,不是我的作风。”

刘悠若愣住。

冰月突然说道,“那天王妃的脚步看着很虚浮,我以为刚醒所以不在意,莫非真的有问题?”

“你们都出去会儿,我和王妃单独说几句话。”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皆安静地退出内室。

“夫人,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记了吗?”离月担心地问着,眼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有着探究。

“你觉得我会说谎吗?”

离月静默。

苏绿芙苦笑着,“离月,原来你也不相信我?”

“我信!”离月坚定地说着,“可是王爷不信,夫人,如果是被人下药迷失心智,也说不通,你的饮食都是奔月冰月负责,其他人根本就不能近身。且我想不通的是,你是怎么被人下药,真的下了药,在两三天之内,一定能查得出异常,可你的身体什么事也没有,实在难以说服众人。”

“也就是说,我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苏绿芙讽刺一笑,“我是不是被人下药,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对孩子有影响吗?”

“这个难说,恐怕要等孩子出世才能知道,如今他很平安。”离月说道,苏绿芙也安了心。

离月走后,苏绿芙把奔月、冰月叫进来,“让无名结束南方的事情,立刻回京,派人寻找荣王的下落,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离月刚出西厢便看见肖乐,肖乐在西厢门口转来转去,似乎很为难,离月温和道,“将军,有事请说!”

肖乐道,“王爷为什么要见你,想必你也清楚,不管王妃有没有异常,能不能和王爷说,王妃是无辜的?”

离月轻笑,“想不到你还蛮维护你们王妃。”

肖乐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离月,有着祈求。

“请将军前头带路吧!”离月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彬彬有礼地请他在前面带路。

楚景沐依旧斜握在软席上,那个模样有点懒散,若不是一脸的疲惫和下巴滋生的胡渣,离月真的会认为软榻上的男子正在沐浴阳光。

他静静地立在一旁,温文尔雅,含着浅笑,似乎在和他比耐力,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她身体如何?”楚景沐问道,终究打破沉默。

“王妃除了胃口不好之外,一切都很好。”离月恭顺地答着。

“你知道本王在问什么。”楚景沐出声警告。

离月俊秀的眉拧成一条直线,淡漠地开口,“王爷,如果说王妃是中了蛊毒,你会怎么办?”

“一个大夫,你未免管得太多。”楚景沐睁开眼,坐起身来,迸出愤怒的光芒,“你说她是中了蛊毒?”

“刚刚只是比喻!”

“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楚景沐浑身紧绷着,有种被耍的愤怒,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位像极文弱书生的大夫。

“王爷杀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在下当然信了。”离月面不改色地说着,依然含着笑。毫不畏惧地盯着楚景沐的眼眸,“我觉得王妃是清白的,因为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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