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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樱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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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召棣接过令牌,走到欧阳放跟前欲行拜礼,忽然冷眸一闪,剑光大盛,欧阳放的头颅瞬间与颈相割,身首异处。
  程召棣手持令牌,冷声命令道:“欧阳放已死,败势已定!”
  鄯伯辛此时手持金箭不由皱眉,蓄力拉弓百步穿杨,一箭正中欧阳放胸口,尸身应声倒地。
  “将军!将军亡故了!”
  欧阳阮听见惨叫上前欲夺回令牌,不想被虾兵鱼将所拦,奋力拔出软剑,低喝一声喊道:“弑父之仇,不得不报!”
  不知谁打开了城门,众军将士鱼贯而入。
  忽见远方十里尘烟,黑压压一片仿佛天外雨云,只等乌雾将近,才看见是一群身披铁甲的骑兵。鄯伯辛收手,叹曰:“天降神兵。”

  花下佳音

  京朝靖帝长平二十三年四月,盛樱城破,城主欧阳放被杀,鄯家奉靖帝手谕,调遣二十万大军里应外合诛杀叛党,大功一件,家主鄯明玉官拜宰相,欧阳家士气已竭,欧阳放之子被擒,其女不知所踪。
  ——《京本纪盛樱传》
  *
  盛樱城,幽篁馆。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桐油漆的柱,檀木做的窗,一白衣男子推门而入,沁香入鼻,只见他手中赫然拿着一枝樱花。
  “烟雨又过,芳菲谢尽,若再不醒来,就要错过这一春好景,荒度锦瑟年华。”
  他擅自言语道:“你倒好,缠绵病榻,生生留我一人神伤。”
  竹床躺着一位俏丽的女子,双目紧闭,一身素衣,仿佛只是在熟睡。
  将樱花插入瓷瓶中,他转身看她,眼中有落寞,有黯然,还有一丝不知前路的迷茫,半晌,他闭上眼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便把这盛樱的花都烧了。”
  “你不愿看,我不必看,这花留着何用?”
  阿钦,你要如此狠心让我苦等?还是说,做你这样的人,连血都要是冷的?
  一阵风过,瓷瓶里的花枝掉了好些,花瓣飘落在榻上人的身上,鄯伯辛执起她的手,替她细细整理,等花瓣落地随尘而去,再一抬眼,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你总是说话,吵得我困不好觉。”
  “你若不醒,我这些话找谁说去?”
  *
  “公子屠城了?”阿钦垂下眼道。
  鄯伯辛轻嗅着她用皂角洗净的发梢,用手抚摸她苍白的脸,听而不语。
  “欧阳放大势已去,家主平步青云,只怕民心失矣。”
  “此事我已休书一封,禀明父兄,”鄯伯辛道,“再不然长跪十日,负荆请罪,但绝不后悔。”
  “那短刀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鱼死网破不拔不快!”
  “公子有情,阿钦感激,”她叹息,“我只不希望公子手中亦染上鲜血。”
  *
  “三少爷,阿樊姑娘的坟打理好了。”
  “阿福,你替我做事有些年头了,”程召棣放下手中的纸卷,道,“可曾有什么不满?”
  “公子如何这样说?”仆人道,“我那婆娘闹着要回老家,说兵荒马乱避过一阵再回来,她没读过几年书,若是得罪公子,还望您莫怪。”
  “也罢,”程召棣起身,见从大门走来的人不经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先回去罢。”
  “我倒不知程举人何时要衣锦还乡,罪过罪过。”来人与仆从擦肩而过,走到他桌前拿起盘算物什的单子,正是几日不见踪迹的鄯伯辛。
  “你怎地来了?”程召棣轻咳两声,拿起一块锦帕在嘴边轻拭几下,淡淡问。
  “得家父之命,好生待客,”鄯伯辛似笑非笑道,“就怕这宴未开始,贵客就开溜了。”
  “我已上奏陛下,这盛樱太守不适与我做,”程召棣道,“召棣只盼卸甲归田,把酒桑麻,其余皆无福消受。”
  “你愿如此,无可厚非,只是那程家怎会放了你?”
  “我无意为官,闲云野鹤,放任自流,本是粗鄙之人,不懂人脉之道。”程召棣继续道。
  “既是粗鄙之人,亦懂得量力而行,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鄯伯辛盯着他,“毒攻心脉,气若游丝,那欧阳老贼再厉害,只怕召棣兄是一心求死罢?”
  “行人事,尽人道,程家既然答应鄯家诸位,便定会做到,公子不必多虑,”程召棣有些气息不稳的坐回椅子上,“恕不远送,公子请回。”
  “程兄执意下逐客令,伯辛也不多言,只是如若还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又是另一个说法……还望兄台好自为之。”
  等到鄯伯辛的衣角消失在大门外无踪可觅,程召棣有些颓废仰起头,又看了一眼锦帕上的暗红,惨笑一声闭上眼。
  事毕人尽,听由天命。
  *
  盛樱城,内府地牢。
  “鄯伯辛啊鄯伯辛,我薛家三百六十口全都丧命于你鄯家铁蹄之下!你留我何用!”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说薛小少爷,”狱卒伸了一个懒腰,道,“您这都叫嚷几天几夜,不累不渴的,不如停下歇息,别一个劲折磨我们这群牢人。”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个绑在绞刑架上蓬头垢面的白衣人嘶吼道。
  “我倒是想啊,可是上面不让,”狱卒继续道,“不让死,不让放,不让上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二公子有心了,真是个大善人呐!”
  “善人?”薛易年嗤笑一声,“善人不会忘恩负义,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盛樱破了,欧阳家败了,而我薛家……竟化作片片捧沙白骨,这家国仇恨找谁去!皆因他鄯伯辛是个狼狈为奸的大恶之徒!”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
  欧阳阮麻木的坐在狱里,旁边是黄草稻谷堆成的床,锦衣玉食珍羞美味化作每日剩菜馊水的牢饭,他盯着那一束唯一从窗前照下来的白光,孤独而无助,仿佛看不到一丝希望。
  “盛樱,亡了。”
  “阿锦,你可还活着?”
  *
  百里加急,鄯伯辛又得家书一封。
  此时他正与阿钦在回城的路上,他二人闲来无事,郊外共乘一骑踏青出游,饮茶唱诗,玩累了,便一同坐于马车内享这半日偷闲。
  他盯着信看了一会,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中颦眉,阿钦见他许久观信不语,便向外招呼车夫一声“快些回城”,想他是有事放不下。
  “无事,就这么走着,”鄯伯辛看着她,将她拥入怀中,“不是什么要紧事务。”
  马车稳稳当当的行入城门口,忽有异香随风而来,马蹄声拂面而过,一辆锦缎雕花马车从后面踏着如雨的花瓣驶过,车帘上的金铃叮咚作响,赶车的竟是个小姑娘。
  “请公子花下作客,风月佳音,如约而至。”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车里的两个人听见,等再回首,马车已绝尘而去。
  鄯伯辛眸子闪了闪,终是无话可说。
  *
  将人送回幽篁馆,马车缓缓驶入另一条街,鄯伯辛独自一人挑起车帘,见花下楼前早已泊下一马车,正是刚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辆。
  楼里寂静无人,他轻车熟路进了风月堂喝茶落座,只见桌上还摆着几样精致的小食,似江南水乡做的糯米甜品,也不曾起疑,捻起一个便尝上一尝。
  “公子不知这酒不可乱饮,食不可随便吃么?”
  鄯伯辛闻声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回头:“阿钦……”谁知即刻被点了穴道,话没说完就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待鄯伯辛清醒时,眼前已被蒙上一条黑沙,他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隐约间闻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异香,心下笃定此处仍是花下楼。
  “公子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落入一个怀抱,那人继续道,“我俩不如亦学那才子佳人,在赏风弄月之地行些风月之事?”道罢便要上前解他的衣扣。
  “你不是她。”鄯伯辛推开那只手,淡淡道。
  “她身子娇小,躺在床帷占不了一半,你身材修长与我等高;她掌心有厚茧,双手也无你这般柔嫩,亦不会追随我来询问缘由,更不耻众目睽睽之下行苟且之事……你怎会是她?”
  “我既不是她,我又是谁呢?”困兽般嘶哑的笑声从身侧传来,鄯伯辛忽然感到袖间一阵湿意,只听那人又哭又笑道:“枉我痴心一片,自以为金玉良缘,却不想你只倾慕红颜知己的露水姻缘,她做得,我如何做不得?”
  “你我情仇似海,即便做了,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你,放过我?”
  “鄯伯辛,你欠欧阳家的债,要怎么还?”
  *
  城郊五里亭歇脚处。
  “客官您这是要走?”一锦衣男子起身离座,店小二连忙满脸堆笑的尾随他的身后,“清酒三十文,小菜二十文,还有您的马……”谁知话没说完就撞上那人的肩,鼻梁碰得生疼。
  那人不语,一掌掷桌,将酒壶摔个粉碎。
  “客官您这是作甚!”小二愕然退后。
  那人抚了抚衣上的褶皱,忽然作揖,出言道:“小二哥看着酒是清是浊?”
  接着又指了指桌上的菜盘道:“这吃食可有油星?”
  “这……”店小二见他力壮如虎,气势非凡,忽然腿一软,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那人微微一笑,走到马棚摸了摸自己的马,道:“汗血良驹,征战沙场,奔跑如飞,与其他马之形,之态,之习性又有何大相径庭?好马食马草,劣马就不食了么?”
  “若真是如此,天上飞的鹤叫马,水下游的鱼也叫马,那蟾蜍犬类是否都叫马?”那人走过来道,“马当如此,人也当如此,小二哥,你且看这酒是浑是浊,这菜是寡是淡,入了脾胃肝肠,不都是一样么?”
  忽然疾风大作,转眼几匹通体青黑的好马停在亭前,马上的黑衣人跪在地下,恭敬的叫道:“大公子。”
  “啪!啪!啪!”三支五色烟花燃于半空中,那人看着前方的城池,面色不改的笑道:“又该见见我那让人牵肠挂肚的阿弟了。”

  番外·心有谦谦(上)

  他人夜夜笙歌,玉人千枕,他只守着一座花坟,心死在冢里。
  *
  长平十五年,盛樱城,雨夜。
  “小女子年方二八,已嫁作他人为妇。窗下贴花黄,相公在左,娘子在右。”兰鼓轻敲,台上对镜画眉的旦角情深并茂的唱道:“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相公寒窗苦读金榜题名。”
  “早起读诗文,夜半赋长歌。劳在夫身娘子心,三更五更起,心有苦楚人自知。”
  “啧啧,”薛易年放下茶盏,摇头道,“这花下楼的台戏,真是越来越没看头了。”
  “恋恋不舍去而忘返之人,难道不是薛兄你么?”一人取笑道,“不看戏,难道还不看人?”
  “也只有这青衣花旦一流可以瞧上一瞧,”薛易年咋舌,“难不成果真有人信那痴男怨女,痴人说梦?”
  “薛兄是惦记那一枕春宵,美梦成真罢?”道罢,一群人都哄笑起来。
  “去去去,别取笑爷,否则休怪我今夜见你们游戏床笫,明日便当街提笔作画。”
  “哈哈,薛兄好手段,小弟服了!”
  程召棣也笑了,只不过笑而不语。
  “银子也给了,丧事也办了,你还来干甚!”
  “我要见我阿姐!”
  门口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鸨母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布衣少女,想扯开那抓住她衣衫的手,谁知那人偏不服输的瞪着她,眼光灼灼不依不饶。
  “哟,瞧瞧,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厉害!”一人转头调笑道。
  程召棣一如往常的朝那边看去,只见那湿漉的发梢,亮晶晶的眼眸,巴掌大的小脸扬着一股倔强和不甘。
  “卖身葬父是她自个的法子,钱到手了倒开始怨花下楼了!”鸨母嫌恶的道,“放开你的脏手!这料子金贵,撕坏你赔得起么!”
  那少女低头,看不清表情,忽然双膝跪地,出声道:“我只求见她一面,请妈妈成全。”
  “见有何用!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你不晦气我还膈应呢!”
  “请妈妈还她自由,我自愿桃代李僵,卖身为奴。”
  “你?”鸨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闭口不语,忽然眼珠子一转,冷哼道:“模样马马虎虎,今后如何倒要看造化了。你姐姐偶染风寒,擅自去瞧难免浸染病气,不如先去师傅那□着罢。”
  道罢,挥挥手,让几个侍女带她下去。
  “姿色不错,定是个新雏!”薛易年不知何时来到勾栏前,见这一幕,摇扇笑了笑,“这鸨母倒捡了个宝!”
  程召棣摇头,儿女情长,青丝烦恼,他不去管。
  过了一月,一日他来花下楼替薛易年置办酒宴,正与账房商榷要紧事项,忽闻屋外有断断续续的呵斥,账房赔笑道:“新来的戏子不懂事,在房顶练功,还望公子莫要见怪。”接着便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一时三刻,待程召棣拜别账房,办完事从楼上走下,只听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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