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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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放下手中的物件。抬头看向门口。眼神竟然有一丝恍惚。喃喃道“像，真像！”边说边起身朝玄九走去。
玄九看他越走越近，不自觉的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神情戒备。皇帝见此，慢慢停下了脚步。
“你可知朕是何人？”皇帝开口问。
玄九听了眼睛微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可知你是何人？”皇帝又问。
看玄九毫无反应，皇帝自嘲似的笑了，转身回到桌后，拿起上面的丝帕“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玄九看到丝帕。轻微的点了点头。
皇帝呵呵一笑说“你一个公主，销声匿迹的这么多年。还为了这出生入死。真是好啊！”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什么意思？”玄九更加迷惑了。
“你可知道，朕是当今的九五之尊，而你是当朝的公主。”皇帝说着站起身。
玄九没看他，反而将目光看向丝帕，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这丝帕上写的都是假的？”
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玄九，沉默的半晌。屋里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窒息。
皮叔的转变已经颠覆了玄九曾经的信念。若她出生入死得到的秘密也有水分的话，玄九真不知自己该如何。此时她只想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也许是玄九眼中的执着，也许是她倔强的表情，总之她打动了皇帝。他拿起丝帕走到玄九身前将丝帕放到她手中问“你是怎么想的？”
玄九看着手中的丝帕一时间无语。丝帕上的内容她早就看过。双生子，一个成了天下最尊贵之人，一个成了见不得光的影子护卫。虽然也是一同长大，但是待遇却大不相同，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却自小被残酷训练。影子都是被洗过脑的忠贞卫视。就是因为这样，得知真相的影子，内心燃烧出的怒火才更加可怕与疯狂。影子最终取代了正主。
这可以说是一个典型逆袭的故事。但是玄九从来没想过自己参合到故事里。她始终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一个看故事的人，一个解谜人。如今她被拉到故事里，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看着玄九变化的脸色，皇帝缓缓开口道“朕就是那个影子护卫，朕从记事起就被训练成一个影子，一个贴身护卫。朕九岁那年被送到宫里成了他的影子护卫。对于他。朕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因为这种感觉，朕尽心尽力的做他护卫，处处为他着想。因为大小朕就被教导命是主子的。一切以主子为重。”说到这。皇帝自嘲的一笑。
“他待朕也是极好的，若不是朕知道了真相……”皇帝好似陷入了回忆。眼神深邃的看着烛光。仿佛透过烛光看到了过去。
“把朕送到暗营的人就是安庆王爷，他所图甚大。企图通过朕夺权。当时被愤怒仇恨眯了眼的朕，索性就任他安排，直到他给朕下蛊，企图控制朕，朕才醒悟。”
“但是你应该护卫的那个人。却是被你杀害的。而且那时候他已经是中州之主了，不是吗？。”想到地下溶洞的尸体。和那些恍惚看到的画面，玄九就忍不住责问眼前人。
皇帝瞬间看向玄九，眼神犀利。玄九并未被他吓到，也瞪着眼睛看着他。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儿。皇帝微微一笑说“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玄九索性放开了。将自己的疑问都说了出来“我的生身父亲应该是那个死了的人吧？你曾经在皇宴上杀了一个王爷，如今还排挤诚王，维护重病的太子，目的就是为了清除非你血统的王位继承人吧？皇后也是你害死的吧？因为她知道你的一切。”玄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皇帝听了之后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最后反倒哈哈大笑出来。
“不错！你不错！你不但身世与朕很像。同样脾气秉性也像朕。当年朕知道你在西风别院，派人去找你。你已经被送走。朕想知道你的情况，就将西风别院与你一批的暗位玄字头的小姑娘特意召进宫。朕从她嘴里知道你的一些事。朕就更想找回你。”
“你找我？想干什么？”玄九不解的问。
“你是朕的公主，你说朕找你想干什么？”皇帝反问。
“但是。我的生身父亲并不是你！”玄九的语气坚定。她已经将那具尸骨当成了生身父亲。一时间转过不过别的弯。
“朕就是你的生身父亲。安庆王爷很早就投药给那个人，那个人十岁就没了生育能力。他虽然坐拥后宫佳丽，夜夜耕耘，却没能让一人受孕。”皇帝话震惊的玄九目瞪口呆。
他的话完全颠覆了玄九的认知。这些日子照顾皇后，听她说自己母妃跟那个人的恩爱。玄九实在想不明白，怎么那个人就成了不能孕育后代的人。
“你母妃与太子母妃各自为朕孕育了儿女。就是你跟太子。至于其他……呵呵”皇帝冷笑两声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皇家的种！”
“你有证据吗？”玄九语气颤抖，她有些接受不了现实。
“证据？哼哼。你为什么会被送到别院？就是因为你母妃知道了你是朕的种。她恨朕。她想让朕死在自己亲生骨肉手里。所以她狠了心的将你送到西风别院。”
玄九的身子晃了又晃，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真相确实浮出水面了，但是却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来人，送公主下去休息。好生照看，多熬些补品。”皇帝一开口，立马有人推门进屋，扶着玄九离开书房。玄九一走，皇帝立马召唤大内总管“吩咐珍宝阁把东瀛今年进贡的珍珠制成整套头面给公主送去。南洋的香料，象牙摆件，都送到合顺宫。对了朕记得有套凤羽制作的霓裳羽衣也给公主送去。”
“恭喜皇上终于寻回了失踪多年的公主。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让人好生伺候。您放心”这宫里面多是逢高踩低。皇帝在意谁，谁就是贵人，是主子，是天。皇上如此在意玄九，并赏赐了许多的好东西。自然这地位就提上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坐在合顺宫中，玄九如同一具牵线木偶，有时事情来得太快，变化太复杂。原本得知真相的玄九就有些转不过弯，就在她想理顺思绪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带着不相信，不甘心，和无边的恨意。玄九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冲击的要散开了。为了保护自己，玄九将自己的灵魂封闭，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原本以为身体会被另一个灵魂接替，谁知它只是发出一声尖叫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照顾玄九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战战兢兢，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见过皇帝后就变得痴傻了。若是这份罪过算在她们的头上，可就要命了。期间太医来了好几位，把完脉都走了，都说许是突然变成公主，高兴的一时傻了，过些时日就会好。
眼看着到了大年三十，远在封地的王爷也都回京团圆。皇帝更是张贴皇榜合顺公主归朝普天同庆。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的。
一大清早玄九就被搀扶起身，沐浴更衣，穿上最华丽的宫服，头戴华丽珠钗，几个宫女一同装扮她，点燃香薰，茉莉花的熏香薰得玄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泪水刚要流出就被侍女用手帕轻轻蘸去，怕花了她的妆容。直到所有程序都完成，玄九又被披上银狐皮毛制成的华美披风，扶上软轿。被人抬到一架由八匹骏马驾驶的马车上。马车四面都是几近透明的薄纱垂帘。一张靠椅被钉在中间。上面铺的厚厚的皮毛，脚下也是厚厚的皮毛。
玄九被扶上马车，安坐在椅子上。宫女将她的披风裙摆，都仔细的摆放成最美的样子。一个皮毛手揣里面塞了一个精美的暖手炉。玄九的手被轻轻的塞入手揣里。
“起！”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马车缓缓开动。
公主出行，公主出行，公主出行……
不过半天的时间，中州合顺公主的美丽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寺庙里以合顺公主为本，雕刻了新的菩萨金身。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就开始作诗作词的赞美合顺之美。甚至有几个略有名气的画家因为画不出合顺之美。硬生生的把自己逼疯了。就在玄九美名播散的同时，合顺无心痴傻的小道消息也在京城里悄然蔓延。
被拉着游街的玄九。在京城里转了一圈就被送回皇宫。休息了一会，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又换了一身霓裳羽衣之后青娥亲自扶着玄九来到皇宴席上。如木偶般的合顺公主被安排在皇帝右手边第一个座位。不言不语，不闻不问。不吃不喝。在玄九对面的位置，皇帝的左手边第一位是太子的，再往下是诚王的。后宫佳丽都坐在第二排。皇帝身旁的后位被搬离，如今只有一个皇座。
下面的臣子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好一派和谐景象。丝竹声响起，皇帝驾到，歌舞伶人开始歌唱表演。小食美酒桌桌都是喜庆欢快的气氛。大臣们不时上前向皇帝敬酒，向太子诚王合顺公主敬酒。太子病重，不饮酒以茶代。诚王谦谦君子。有礼有节，但凡敬酒的都会奉陪，温润中带着好爽。博得一干臣子的好感。合顺公主，则如同木头般，视若无睹。美则美矣就是没什么活人味。
都是皇家子弟，但是在皇帝眼中却各部相同。看向太子的眼神，多少惋惜。看向诚王，笑容里藏着厌恶。看向合顺。怜惜中藏着期盼。君心叵测，皇帝的心思是最难猜想的。在大臣眼里。太子已废，诚王是最好的人选，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合顺公主，但是于大局并无相干。
宴席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君与臣同乐，一派和谐。不时有人跳出来献艺，为的是图一个乐呵，更为了能在皇帝面前露脸。有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有后面跟着的，正逢年三十，皇帝也图一个放松，无论表演的如何，统统有赏，当然表演的好，赏得就更好一些。吟诗作对，舞剑投壶，讲段子，扯笑话。朝臣们乐在其中。后宫也不甘寂寞。才人贵人纷纷献艺，唱歌、跳舞、弹琴作画，为这皇宴更添一抹艳色。
就在如此热闹的场景之中，却有几处违和。一处是太子，身残自然心思重，虽未被摘了太子的头衔，但是有跟没有倒也没什么区别，毕竟九五至尊必须是健全之人。另一处就是合顺公主，美得让人窒息，气质更让人窒息。就如同那庙里的泥胎，无欲无求，无声无息。看她就有种想上香的感觉。这两个人分做皇帝两旁，到显得皇帝有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灵魂闭锁的玄九，虽然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但是心里却明白的很，她能听能看，也能思考，只是不能控制身体。她借尸还魂，虽然查出了本主的身世，但是却与本主最原始的意愿相违背。本主的残魂受不了刺激，伤了九妹的灵魂，导致九妹为自保一时间丧失了身体的控制。如今所有因果齐聚一堂，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太子早就死了，还被她亲手炼制成蛊。若真如皇帝所说，玄九相当于帮了外人一把，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这里面的误会可就太大了。可如今后悔也晚了。而太子却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竟然死而复活，还坐在自己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真不知这具躯壳里，到底是谁的魂魄。
皇宴一直开到半夜，最后时刻以漫天的烟火收尾。烟火过后宴席散了，大臣们都各自回家守岁。留在宫里的人则换了另一个院子，也是要整夜不睡守岁的。
玄九被扶到热乎乎的炕上。太子也被人安排在她身旁。残疾人被安排妥当后，其他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皇帝点了两个妃子跟诚王一起搓麻。几个太监总管站在边上叫好。其她妃嫔则三两一堆的坐着嗑瓜子说闲话。偶尔也有遮着嘴打哈欠的。虽然都有些困倦，但是岁总是要守的，这可是老辈传的规矩。
太子自从玄九在皇宴上亮相。眼神就从来没离开过玄九身上。如今又被安置在一块，太子看玄九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太子的眼珠子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渐渐的变得越来越红，红的人都要滴出血来。而玄九熟悉的煞气也渐渐自太子身上散出。玄九如今控制不了身体，连出声警告多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的变化。
子时三刻，太子身上的煞气已经浓重的让人难以忽视。煞气流转原本的热炕都变得冰冷，玄九坐在他旁边。煞气好似认识她一般，围绕着她好似在亲昵的抚摸。突然太子伸手将玄九抱到怀中。屋里其他的人也发觉了太子的异常。诚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上前一步将皇帝挡在身后。
“各自回宫吧！”皇帝发觉不对劲就将屋里的妃嫔都打发离开。
片刻，屋中除了太子、玄九。诚王，皇帝四人，就是大内护卫。太子猩红的眼睛终于引起屋里其他人的重视。
“太子，合顺公主是你妹妹，不可逾矩，快将你妹妹放下。你若是累了就回府休息吧！”皇帝试图劝太子将玄九放下。
但是太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