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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乱世女主-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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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袍。那仆人虽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却整个人都看起来死气沉沉。

那仆人进来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朝凤一眼,只是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连呼吸的声音放的都很轻,就好像完全不曾存在一般。

纸条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没有了原先的艳丽,颜色有一些发暗。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还有些钝钝的疼痛。

朝凤并不理会手上的伤口,辩机现在受的伤怕是要比自己重的多吧。毕竟慎邢司的那群家伙们,可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

“你莫怕,还有我。”朝凤看着虚空笑了笑,伸出手,在空气中轻轻地点了点。

自己会选择一口答应,不止是为了陪伴辩机,更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自己一口答应下来了,辩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自己便能想到和辩机一起全身而退的办法。

有了念想,朝凤便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盼只盼佛真的有情,能放过辩机。愿只愿所有苦痛都降与自己,还他一个清静。

等这件事过去了,就和辩机再去摸一次月光吧,即使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莲花了,不过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又还缺什么呢?

“我们是来请殿下用膳的。”门外出来熟悉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才听见叩门声。

“进来吧。”朝凤在蒲团上坐正,把佛经收起,然后轻轻地唤道。

门吱嘎的响一声,两个半低着头的侍女,提着一个精细的食盒走了进来。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但是朝凤还是分辨出来人。

“殿下,您没事吧?”进了门,清露就跑到朝凤身边,担忧的看着朝凤,恨恨的骂道“那些没眼色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对待您。您没饿着吧,冷不冷啊。”

朝凤摇了摇头,看着清露说道“这些倒无妨,不过你既然有时间准备这些,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吧。”

“这。。。。。。”清露咬咬嘴唇,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殿下打听这个干什么,不过是奴婢贪嘴,放了些在身上,正好便派了用场罢了。”

“说实话吧,这么些年了,我什么难听的没有听过?什么脏的,烂的没有见过?你又何必矫情这些?”朝凤猜便猜的到那丫鬟的手段,不过看见了清露便更加确定而已。

清露想了半天,却始终无法重复给朝凤听。名节对女子的重要甚至超过生命,可是偏是有人要坏了殿下的名节。这样叫人难堪的事情,要叫自己如何开口?

“那丫鬟的声音极大,所有人都知道那簪子是殿下的了。年纪小些的丫鬟还好,不过私下笑笑。可是那些老妈子却没有那么客气了,说的刻薄的紧。”见清露不答,小翠便接口道“再加上殿下后来又认了这件事,宫里更是风言风语传的厉害。”

小翠说完,又看了看朝凤的脸色,见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又继续道“奴婢斗胆,觉得这事蹊跷,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宫里的嬷嬷但是仔细调。教过的,若是没有人示意,哪里这么敢嚼舌头?”朝凤笑笑,到也不以为意“小翠,我想请你去保护一个人。”

“小翠的命是殿下的,哪里又什么请不请的?”小翠的虽说的恭敬,口气却有一些硬了“殿下的命令小翠不敢不从。”

小翠的态度实在和她平时反差太大了,听的清露都忍不住诧异的瞄了她两眼。可是朝凤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

“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是那个人我却无法不管。”朝凤轻轻地说道“他对我极其重要,甚至比自己都重要。”

“比命还要重要吗?”小翠皱皱眉,有一些不解。殿下的变化太大了,若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这实在是有一些不值了“您先好好休息吧,有的东西不过是一时新鲜,终会更好的。犯不着为了别人苦了自己。”

“有更好的又如何?再好的东西,若是我不喜欢,却也是不如没有的。”朝凤叹息了一声,看着小翠说道“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辩机了,若是没了他,虽不至于去死,可也没了活的乐趣。”

说完了话,朝凤突然觉得一直空着的心,突然被什么填满了。暖暖的,极舒服。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竟然是这样美好的。怪不得诗里会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看着朝凤的表情,小翠心中实在复杂。只要是殿下的喜欢的,那便也该是自己要维护的。可是这事实在不该,而且殿下改变的也实在太多了。情固然美好,可若是出现在不该的地方,却只会误事。

“殿下放心吧,您想的事清露都明白。奴婢已经吩咐了小四,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清露看着朝凤笑笑,又反手轻轻地拉了拉小翠,低声道“你曾与我说过,做下人的本分就是要让殿下省心,你又何必如此?”

小翠皱皱眉,思索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见小翠点了头,朝凤的眉梢总算是缓和了些,朝凤那出怀里的纸笺,敢想交给小翠,却听见门外的喧闹声。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这里?”门外的侍卫极不客气的大声质问道。

“奴才是清凉殿的小四,殿里的嬷嬷不放心殿下,叫奴才来给朝凤殿下送些贴身的东西。”说着小四把声音往下压了压“不过是些衣物,若是大人还不放心,尽管查看便是。不过还大人辛苦了,还请务必收下这个,去买些酒喝。”

“这。。。。。。”门外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便听见金银碰撞的声音。也许是觉得手里的东西分量够足,那人的声音也柔了些,甚至还带上了谄媚的笑“呵呵,检查到不必了,殿下的东西哪里是我们这种粗人能碰。还请您快些,若是让上头知道了,怕不好交代。”

“嘎吱——”小四关上门,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谄媚,阴影打在上面,看的朝凤的心里突然有一些发慌“主人,您要保护的人,没了。”

第十八章 辩机之死

黑夜总是有放大一切恐惧的力量。朝凤突然觉得时光倒流了,自己突然回到从前,回到了母妃死掉的那一天。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朝凤觉得头很疼,甚至都有一些像在做梦。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才讷讷的问道。

“那个人死了,千刀万剐。”狼奴似没有看见朝凤惨白的脸色,也没有理会清露的暗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殿下。”清露忙上前托住朝凤,然后瞪着狼奴叫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他在哪里?现在他在哪里?”朝凤推开清露,看着狼奴叫道,声音凄厉的如同啼血的杜鹃。

“您不应该出去的。”狼奴有些诧异的看着朝凤,眼神极其的迷茫。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主人看起来那么难过?为什么主人的情绪会为另一个人而改变?

狼奴的尾音还没有落下,朝凤便甩出袖中的匕首。匕首发着寒光,发出破空的嘶鸣,擦过狼奴的脸颊,穿透墙壁。

“不想匕首扎在你身上,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朝凤的声音有一些阴狠,她凑到狼奴身边,狠狠地掐住狼奴的脖颈,一分,一分的卡紧。

朝凤用的力气很大,连手上的经脉都清晰可见。毫无疑问,只要狼奴再迟疑下去,必死无疑。

清露见狼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急忙上前阻拦道“殿下,您掐着小四叫他怎么说啊?”

朝凤把狼奴甩到地上,然后压住狼奴,用刀子抵住他的动脉“说。”

“他那时还在天牢。”狼奴狠狠地喘了喘,不能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应该违抗朝凤。

朝凤松开狼奴,看也不看一眼,便像门外跑去。

“呦,殿下,您。。。。。。”那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阵银光划过。

殷红的血从侍卫脖颈处留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朝凤把短刀横在胸前,血珠沿着刀刃滑下,打到地面上,沾染了尘埃。朝凤扫了扫周围的侍卫,开口道“挡我者死。”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也许是真的被朝凤眼里的阴狠吓住了,也许只是单纯的觉得死了实在不值得,竟然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朝凤紧紧地握住短刀,指甲深深地卡到了肉中。殷红的血液顺着如玉的手滑下,没入衣袖。可是朝凤却像没有感觉一般。

风打在脸上,有一些钝钝的的疼。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飘荡,书写着女孩内心的绝望。

辩机,你再等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说了,只要我高兴什么都好,辩机我想见你,我想和你说说话。辩机,不要离开我。

当朝凤跑到天牢门口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万分的想进去,可是又害怕进去。

朝凤停住脚步,似想到什么般,颤抖的掏出了袖子中的小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空有倾国倾城的面貌,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你这样可不好看。”朝凤对着镜子说道“我可不能让他看见。”

朝凤划破手指,用鲜血染红双唇,又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叫它看起来有些血色。又看了会,朝凤还是不满意,又顺了顺头发,努力的勾了勾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好一会儿,朝凤才把镜子收回到怀里,自言自语道“让人等急了可不好,再说了,辩机他若是敢嫌弃,那我可不依。”

天牢外面看起来和其他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却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围绕在它的周围。

天牢外面站了两个守卫,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阻拦朝凤。天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用于皇帝召见的,干净明亮。而下层却是人间地狱。

越往下走,那血腥味越是明显,甚至都浓烈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了。可朝凤却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依然是带着甜美的笑容,仿佛要进的不是地牢,而是花园。

牢饭里关押的不是将死之人,就是刚刚受完刑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样的,呆滞而无奈。

朝凤细细地看过牢房的每一处,辩机你在哪里啊?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巧儿找不着你了啊,人太多了,我想见你啊。

“那和尚倒也顽强,三千多刀,尽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可惜了啊,你看他那样子,到比画上的神仙好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议论声,打乱了朝凤的步伐。

“去你的,人家那叫宝相庄严。哎,我和你说啊,听说他还是不知个主持,本来前途无量。可惜啊,因为女人,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啧啧,要不然怎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不过连圣僧都过不去,更何况你我?”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是你吗?辩机?朝凤皱皱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朝凤的脸色白了又白,就连脚步都有一些踉跄了。

一个狱卒皱皱眉,惊讶的推了推身边的同伴“呦,你仔细看看,他脸上是不是在笑?”

“胡说什么啊,死人哪里会笑?”同伴不以为意,但还是走了过去,伸出手,就在他刚刚要碰到辩机的脸的时候,突然一阵寒光,他手尽然从手腕上分离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辩机。”朝凤就像被惹怒了的狼,从喉头发出威胁的嘶鸣。

那狱卒失去了手,自然是痛苦万分。可是在看清楚来人后,却又不敢抱怨。

朝凤阴冷的看了看那个狱卒,目光却在扫到辩机时冰雪消融“我来了啊,辩机。”

辩机挂在十字形的木架子上,就像一个烂掉了的布偶,毫无生机。他身上的肉已经脱离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看着极其的吓人。可是辩机的脸上却是挂着笑的,就像是盛放的白莲花。

朝凤小心翼翼的把辩机放下来,眼睛没有了肉的身子其实不重,可是朝凤的手却一直颤抖着,似马上就要抱不住一般。

“辩机,巧儿来了。你张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好?”朝凤把辩机搂到怀中,在他耳边喃喃道“今天的月光很美,就像我们初遇的那天。你说,今天的月光是不是也是暖的?”

“我的簪子你还留着,是不是说明你没有不要我?辩机,我好高兴。”

“辩机,那天我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想要离开你啊。”

“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再看看我好不好?你再冲我笑笑好不好?”

朝凤的声音近乎是哀求,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回答了。辩机始终安安静静的倒在哪里,安静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辩机的嘴唇极苍白,看的朝凤直皱眉。

突然,朝凤向想到什么般,轻轻地托住辩机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一次辩机没有再能回抱住自己,嘴唇也比上一次要凉的多,可是朝凤却没有松开。

朝凤咬破嘴唇,用手指轻点鲜血,均匀的涂抹在辩机的唇上。朝凤笑笑,无比甜美,然后用用自己的唇,轻轻地的贴住辩机的唇,呢喃道:

“辩机,等人是不是很辛苦?那这一次换我等你可好?”

“你说荷叶不肯离去是为了要守护荷花,可是你可曾想过荷花一个人要多寂寞?”

“辩机,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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