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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灯谜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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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先大不同了,心中甚是狐疑。

娇娘早看几分破绽,随又问了丫鬟道∶「你这小妮子,还勉强支吾甚
麽,何不把实话说与我听,常言说的好∶虚的实不了。」丫鬟本是个心虚
之人,被娇娘问了这几话,却似哑了一般,半晌不敢作声,俊娥旁边笑说
道∶「丫鬟你自情说了罢,你就有天大的事情,我包管不叫你吃亏。」金
华旁边亦说道∶「我看你二人心眼子也忒甚管得宽了,难道这丫鬟到後边
睡了一觉就坏了甚麽不成?」

丫鬟见金华替他说了好话,随喜欢欢的说道∶「可不是麽!」娇娘也
就不往下问了,大家又暗暗戏笑多会。

堪堪五鼓将尽,金华辞别要走,这俊娥终是个伶俐女子,上前扯住金
华道∶「妾等终身之事,服之郎君,郎君还须留一表记,妾等死亦瞑目矣
。」娇娘道∶「这个使得。」金华道∶「既然如此,这有何难。」随将自
已系腰的蓝绸子带儿解将下来,约有四尺多长、五寸多宽,将牙一咬,用
手撕作两段,与娇娘一段,与俊娥一段,又叫丫鬟取笔来,金华提笔写道
∶「偶因看灯游玩,结成百年好姻缘,潘韩二女配金华,谁若反情天必厌
。」金华写完,娇娘俊娥各自收在身边。

娇娘道∶「明日夜间郎君还来否?」金华低低说道∶「暗昧不明之事
。」遂将舌尖撕破窗棂纸∶「彼此名声皆有亏,况咱夫妻三人年当方富,
何若舍死拚命的受用,圣人有云∶少之时,戒之在色。」娇娘与俊娥含泪
道∶「郎君此去,不知何日再得相会?」金华道∶「娘子们何必这般着想
,大约不过待上三、四个月,就差人传婚递柬,说合成对,那时鼓乐迭奏
,咱三人叩拜天地,齐入洞房,岂不是万分之喜麽?」娇娘与俊娥一齐点
头,彼此难割难舍的说了半晌话,金华方才越墙而去不题。

却说娇娘与俊娥见金华去了,心中热扑扑的,就像没有着落的一般,
又因一夜无曾睡觉,叫丫鬟重新收拾了  ,娇娘和俊娥仍旧脱衣而睡,丫
鬟也往西间床上而睡。这且不表。

再说金华越过墙,来到了书房中坐下,思想这丫鬟在後院睡觉一事,
大有可疑,又见他乌云揉乱,脸上的官粉摸了个乾乾净净,虽是自己初戏
他之时,不过亲个嘴儿,并不曾揉他的乌云,摸他的官粉,金华忽然想起
道∶「莫不是原子这个狗头见我这边快乐,他也过去,偶然遇了丫鬟,行
此淫乱也是有的?」心里又想道∶「这丫鬟我已收在身边为妾,若是真个
这原子淫乱了时候,那时岂不辱了名声麽,这便怎生是好?」思量了半晌
,又忽然想起道∶「我金华何必这般太毒,若是原子果与丫鬟有事的时候
,何不将丫鬟就配了原子,叫他两个作一对夫妻,岂不是伯好事麽?况且
这娇娘俊娥俱是美丽佳艳,天姿出群,也很购我一生快乐了。」思想多时
,心中才定了主意,方才倒在床上睡了不题。

却说原子淫幸了丫鬟,越过墙来到了自已屋里,心中暗暗的欢喜,又
寻思这丫鬟生得却也标致,那话儿也不大不小,刚刚容得我这个东西进去
,自已觉着十分占了个巧儿,又想道∶「我若配了这个小丫鬟,也是我为
人一场的快乐处。」又想道∶「这丫鬟若嫁了我时,贪爱我这样实诚疼爱
,也是这丫鬟之福。」胡思乱想多时,方才睡着不题。

却说俊娥在娇娘楼上玩了四、五天,要往家去,对韩印刘氏说知,老
夫妻二人欲要还留俊娥住上几天,怎奈俊娥想家的心胜,夫妻二人也不好
强留,只得找了一乘轿儿,俊娥别了娇娘,俊娥上了轿子,韩印又叫老妪
跟着,不多时到了家中。

韩氏见女儿回家来,满心欢喜,俊娥问了韩氏母亲的安好,韩氏也问
了女儿的安好,老妪也问了韩氏的安,韩氏又问了韩印刘氏的安,待了半
晌,韩氏又叫吃了午饭,老妪方才回来。

话休繁叙,书要剪截为妙。却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今已是五月
天气,甚是炎热,却说这娘自正月十五、十六与金华连偷弄了两夜,谁知
平白相逢,坐成胎脉,至今已是四、五个月。娇娘这日晚间在楼上脱衣乘
凉,自已往肚子上一看,哪里还似从前那个肚子哩,只觉比从前又长了一
半,通像肚子上又长了一个肚子的一样,心中想道∶「这是怎麽哩?」及
至用手摸了一遍,只觉甚是坚硬,右边却不见甚麽形迹,偏偏得这左边甚
有奇巧。再用手使力摸按,只觉着似拳头大,圆圆的两块,下边又长长的
好几块,娇娘想道∶「必定与金郎作乐的时候,坐了胎儿。」又想道∶「
若是真正如此,那时怎了?」娇娘踌踌蹰蹰思想一夜,并无睡着,这且不
题。

却说俊娥的母亲韩氏,忽一日见女儿洗澡,只见这俊娥的腰里甚是粗
大,肚里如肿涨的一般,韩氏看了,心中暗道∶「这事真个奇怪。」遂问
俊娥道∶「儿呀,我且问你。」俊娥道∶「母亲问我甚麽?」韩氏道∶「
你身有病麽?这肚腹上比往日大了半个,你是个女孩儿家,为娘也不好说
你。」俊娥道∶「自情说出,好与儿治。」韩氏道∶「这不像别的病痛,
像怀胎的样儿。」

俊娥见母亲说了此话,猛然想起正月十六日夜晚的事体,便心中吃了
一惊,心内想道∶「若果然是成了胎时,将何颜以见母亲。」又寻思道∶
「就是果成了也还得五、六个月儿生产,总不如以有病搪塞母亲为妙。」
主意已定,俊娥遂对韩氏说道∶「母亲听孩儿有事奉告。」韩氏道∶「儿
呀,你说罢。」俊娥道∶「孩儿深居绣阁,每日与针指作伴,生活为邻,
哪里有什麽胎儿,这还是孩儿早晚饮食不消,生成食疾、水疾,这还是有
的。」韩氏听了,终是半信半疑,只得糊涂应了几声,这也不题。

却说这日乃五月十三,是韩印的妻刘氏的生日,韩印又对俊娥道∶「
今日乃是你妗子的生,咱娘两个何不去与你妗子作生日,到那玩耍一天,
明日清辰早回家来,却不是好?」俊娥遂欢喜道∶「这便使得。」

韩氏问徐氏婆婆,叫老妪唤了两个轿子,自已和女儿换了衣服,又叫
老妪拿着作生日的礼物,韩氏又和俊娥到高堂拜辞了徐氏婆婆,娘两个坐
上轿子,老妪跟随在後边,一同往韩印家而来。只因这一来,有分教,大
家聚首快乐,仙冰人梦传婚,俱在下回分解。


第九回两家许琴瑟好金郎独占双妻身

话说韩氏同俊娥、老妪到了韩印家中,与刘氏拜了寿,大家一齐问了
安好。这日也没有外边的客,只家中这几口人儿,清晨吃了寿面,欢欢喜
喜说了半天闲话,到了晌午,从新又办了两桌极盛的筵席大家吃了。

堪堪日已西沉,各各闲步在後花园中赏玩百花。赏玩多时,俊娥娇娘
丫鬟仍然在後楼睡,刘氏与韩氏在前楼睡,几个老妪在厨房睡,韩印独自
在西楼睡了,也不知他们道的是甚麽欢言,说的是甚麽美语,一概不题。

却说这俊娥娇娘丫鬟到了楼上,又把从前与金华的事儿说了一会儿,
俊娥对娇娘道∶「妹,妹咱从前作的那事可不好了。」娇娘道∶「有甚麽
不好哩?」丫鬟旁边亦说∶「并无泄漏风息,怎见得不好哩?」俊娥道∶
「怎麽不好?」对着娇娘道∶「我也不知妹妹如何,你看我已经有了身孕
。」娇娘道∶「姐姐说话只是假的。」俊娥道∶「妹妹不信时待我脱了衣
服与妹妹看看,便知真假了。」说罢遂将贴身的汗衫脱开,又把裤带解开
,露出大大的一个肚子来,似怀一个大西瓜的模样。

娇娘看了惊讶道∶「却也奇怪。」俊娥终是乖巧,把娇娘瞅了半晌,
只见娇娘的身子比从前到粗大了些,心中甚是疑狐,遂问娇娘道∶「你这
身子也觉着像有了身孕一样。」娇娘笑道∶「我这身子比姐姐还粗哩!」
俊娥道∶「妹妹何不解开衣服待我看上一看?」娇娘真个解了上衣,又把
裤带解开,俊娥一看,只觉比自已的身子还粗大一半。

姐妹二人看了半晌,方才大惊失色,彼此吐舌相视。丫鬟旁边道∶「
这便怎处?」娇娘道∶「你这小妮子到也净般身子,到也爽利,怎麽这没
奈何的事偏偏落在俺姐妹二人身上。」彼此踌蹰了半夜方才各自睡了。

却说韩氏与刘氏睡到了三更天气,梦中忽见一老人站在床上,韩氏与
刘氏将那老人梦中仔细一看,甚是奇异,不像凡人的形象,怎生得模样?
只见他∶鹤发蓬松,约莫有七、八十岁的年纪,童颜鲜美,不上十七、八
岁的姿容,两只黑瞳子深入眼中,三缕白胡须长垂腹下,眉 骨高高耸起
,手指甲曲曲蟠来,一双大耳轮直压肩头,两道长眉毛连生鬓角,一顶破
方巾,高罩寿星头,两只烂皂靴,斜穿仙鹤腿,文绉绉,似东鲁夫子行来
,慢腾腾,如南极老人降下。

这韩氏与刘氏将这老人的形象看完,又将这老人的手中一看,只见这
老人手托一个姻缘薄儿,不住的点头点脑,手扶着一根过头拐杖,遂笑嘻
嘻的说道∶「你二人的女儿与隔壁金寡妇的儿子前生有缘,今生他三人有
夫妇之份,如今你二人的女儿,各怀身孕,也不过是他夫妻们作的本分事
体,不伤名节。」说罢这老人腾空而去。

韩氏与刘氏急忙醒来,韩氏道∶「嫂嫂醒来。」刘氏道∶「姑娘说甚
麽?」韩氏随把梦中的事情一一说了。刘氏道∶「我梦中的事情恰和姑娘
说的丝毫不差,大有可疑。」韩氏道∶「且到明日大家议论此事,且看这
两个丫头作的勾当。」姑嫂二人说话不题。

却说韩印睡到三更以後得也此一梦,思量到明,未曾睡着,这也不题
。却说金华的母亲阎氏妈妈,正然睡着,忽见一老者说道∶「你的儿子命
该双妻,已经和韩印的女儿、甥女结成夫妻之实事了。」说罢遂拄拐杖而
去,阎氏急忙醒来寻思道∶「这事真个出奇,我儿金华乃是至诚的人,如
何作出这样无礼的事来!」直思量到明,流水早早的穿了衣服,到了後边
书房里把金华叫将起来。

金华急忙穿上衣服把门开开,阎氏气气喷喷的到了屋里坐下,遂把梦
中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金华听了只唬得胆战心惊,便假假的支吾说道
∶「这是没有的事,为儿焉敢作此无礼之事。」阎氏亦想道∶「梦中的事
情谁知是真是假,倘然没有此事的时候,岂不屈了我儿麽?」见金华说了
这话,也就不究问了,这且不题。

却说韩氏与刘氏次日清晨起来,梳洗已毕,韩印亦从西楼出来到了前
楼上,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并不言语,刘氏问道∶「丈夫为何面带忧容?」
韩印着急道∶「你哪里知道。」刘氏见他这般着急,也只疑他有别的心事
,遂不再问。韩氏见哥哥不快,又这般着急,也只胡涂过去。

韩印坐了多会,见妹妹在此,梦中的言语不好与刘氏提说。韩印遂起
身下楼来,满院中踌踌蹰蹰的闲步,心中疑疑呆呆,千思万想,只觉走着
也不好,站着也不好,刹时间把心里聚成一个大馒头模样,甚是不快,不
得已将刘氏叫了一声,刘氏连忙答了下楼,走到韩印面前,刘氏道∶「不
知丈夫有何事唤妾?」韩印道∶「且到西楼上去,我细细的说与你听。」

夫妻二人一齐上了西楼坐下,韩印歇息了一会,遂把梦中的言语细细
说了一遍,刘氏拍掌说道∶「大奇大奇。」刘氏也把梦中的话说了,也把
韩氏梦中的话说了,韩印听罢,真也出奇的紧,怎麽咱三人皆作一样的梦
哩!刘氏又把韩氏唤了一声,韩氏到了西楼坐下,三人又把梦中的话整理
了半晌,个个说的字字相透。

刘氏道∶「此事可考证,咱姐妹二人且看看这两个丫头的身是真是假
。」韩氏心中早已知道自家的女儿有了形迹,到不曾留心在娇娘身上,遂
连声答道∶「这便使得。」

二人走下楼来,到了後楼,只见俊娥和娇娘正在那里呆呆的坐着,脸
上带了十分忧容,手托着腮儿,不住得长嘘短叹,见了母亲到来,各人立
起身来,刘氏是个心粗的人,素日哪里留这一番心,如今留心将娇娘一看
,便见这娇娘的肚子里边就比怀着一个大西瓜的一般,嘴唇也不似从前红
润了,口心微微的喘嘘嘘的直不断。心内老大着忙,又把俊娥一看,与娇
娘一般得光景,韩印已明白自已的女儿了,再把娇娘细一看,觉比俊娥还
显些形象。

韩氏与刘氏看了个个大惊失色,只半晌并不言语,俊娥与娇娘叫了多
会方才醒来,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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