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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福气妃-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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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更觉得天大的委屈落在自己头上,埋怨老公死得早,还留个丑弟弟要人家嫁……悲从中来,愤慨难当,控制不住情绪,嘤嘤哭起来。

集体哭丧,引来上林苑中另外一群游人的侧目,往这边走了几步。

泪眼婆娑中,蒋氏这个美型人肉扫码器,在一群人中随意一扫,自动扫到了好货色。

一名男子,高大英魁,阳气朗盛,人群里声如洪钟,谈笑风声,但穿着简便,腰不系珮,头未束冠,辨不出是什么人。

一群人估计听说是孝昭帝的未亡人,识趣,并没多逗留,瞄了两眼就转道离开了。

可蒋氏却发了愣,再没哭泣,半会儿,擦擦泪,拉住内侍问是什么人。

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单独问那男人是哪个,问了那一群人的身份。

那内侍没瞧清楚全部人,也没瞧过弗翷王的真容,只看见其中一个是京里的承郡王,随口说是承郡王领着一群门客进宫,估计是跟前几天一样,来安慰陈太后的。

蒋氏再没多问什么,哀哀一叹,回了寝宫。

不用说,蒋氏当时一眼看中和询问的男人,自然就是彼时还在摄政的皇帝了。

谢福儿听到这里,又能猜到蒋氏的心理动态~她一个寡后身份,对亡夫思念正浓,还在发愁不想要的婚姻,亲自询问一个男人,这男人必定是当场——让她狠狠动了心。

在蒋氏的世界里,孝昭帝是天下最棒的男人,或者说,类似孝昭帝这样典雅阴柔的男人才是好的。

谢福儿根据蒋氏当时的异常举动,猜她的心思是:靠,有没有搞错,原来世界上还有另一种风格的男人!

一个跟孝昭帝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竟也能够扣人心弦。

这让蒋氏的世界观人生观第一次崩了盘。

虽然有点儿没心没肺,但谢福儿还是忍不住扼腕,错过一时就是一世,要是当时弗翷王过去攀谈两句,或者那内侍见过即将要当皇帝的弗翷王……

两人说不定就相亲相爱了!

依蒋氏基于皇帝不能动摇的皇后身份以及她的美貌,将皇帝困得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基于蝴蝶效应,皇帝说不定就不会在外面乱搞了~也就没她谢福儿什么事了~

总之,时间一晃,转瞬就到了弗翷王登基日,婚期同时进行。

蒋氏依旧忿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另一名绊动心弦的男子,更觉得自己嫁个粗丑男子不值当。

据赵宫人说,此事虽秘而不宣,但资深宫人都知道。

帝后大婚之夜,蒋氏为表明自己对亡夫的心意,在皇帝还没进寝殿前,斥走侍婢,脱下凤冠霞帔,竟披麻戴孝,披头散发,迎接新帝。

没料后夫入了洞房,惊呆的不是皇帝,却是蒋氏自己。

这人竟是上林苑那日一眼惊鸿的阳刚男子!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谢福儿猜测,皇帝新婚夜多少还是存着能试试嫂子滋味的激动心情的。

但哪个男人禁得起一进洞房见到新娘哭丧着脸,一身送终服的惊骇。

这种设想和结果的强大反差,彻底地激怒了皇帝,从此对这皇后的观感,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再据赵宫人说,皇帝当时没有发火,也不斥责,只说:“既然皇后心意已决,朕也不强求。”说完就抱着毯子,到旁边的罗汉榻上去跟周公搞基去了。

最后得知真相的蒋氏宽面条泪掉下来,发呆到天亮,直到皇帝上朝去了,再不主动踏进图华宫一步,还没回神。

谢福儿猜测那夜的蒋氏该是又悔又矛盾,估计盯着罗汉榻上皇帝健美的身影,心底咆哮:你强求啊你强求啊!我不介意的,你酷爱来强求我啊!

可惜,性格造就命运,蒋氏不是郦贤妃,更不是谢福儿。

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再后悔,面上也只是倔强地不发一言。

那一夜,她丢了大好的机会。

可……如今依赵宫人这么一说,蒋氏的心眼儿,又活络了?想逆袭了?

这种端得高高的女人,一旦舍弃姿态,会怎么讨好皇帝?

截至目前,蒋氏和皇帝的故事让谢福儿脑补得有点儿激动,这不典型的XX翻身记么!

赵宫人见她一脸光彩,有点儿额头挂黑线:“昭仪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谢福儿还在回味,没会过来:“那得要什么反应呀?”

赵宫人恨其不争:“昭仪应该得有危机感啊!”又弱弱说:“皇后毕竟身份放在那儿,以前她是不愿意,现在她既然起了这个心思,不知道能找多少机会巴着圣上……还有,皇后生得貌美。”

谢福儿眨巴眼睛:“本宫不美吗?”

赵宫人叹气:“也美……”

那不就结了~

危机感?呵呵——

不是想要逆袭就一定有女主的命,想要翻身的,也可能是砧板上翻了肚子的鱼!

TIMING要准。

她的男人,她做主。

第76章

那天,赵宫人说完蒋氏情史,谢福儿发了感慨,也就去睡了。

其实还是大白天,午间小憩刚过。

毒素还没清干净,谢福儿的嗜睡毛病还没好,动不动就犯困。

这天激动狠了,体力耗多了,谢福儿更是直接从晌午睡到了晚上。

皇帝过来时见她睡得正酣,没叫人喊,在床边坐了会儿。

赵宫人在帘子外伺候,看见皇帝给昭仪揉肿手,低着头,两条眉毛攒得紧扎扎。

这昭仪性子怪,要别的女郎看见手伤成这样,哪个不得要恸哭一场,至少也要杀千刀的骂一骂。

她倒好,最严重时,得知毒性控制不下来恐怕要砍手,只是愣了一会儿,调乐说幸亏不是右手,不然以后还得练成左撇子。

倒也没别的。

说是这样,赵宫人看得出来,昭仪睡觉时开始有点婴儿相,总是攥着右手,握成个馒头似的粉拳,压在腰下面。

今天也一样,下意识藏着手,不让人发现。

这还是心里怕啊。赵宫人心里过不去,发酸,一抬眼,天子已经起身。

赵宫人见皇帝要走,迎上前去:“可要奴婢喊醒昭仪?昭仪睡了两个时辰,也该是起身了,差不多要用药了。”毕竟天子过来一趟。

“不了,等会儿用药时辰到了再喊。”回头,帘幔内美人呼吸均匀,面庞安静,双颊因为睡眠充足而泛起天然胭脂,扑扑可爱,鼻息翕动之间,脸颊和嘴角的细小绒毛招人动心。

皇帝拉了帏幔,露出一条细缝,叫人剪灭床头灯烛,走出殿外:“回永乐宫。”

胥不骄见皇帝眼脸下面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近些日子政况多,皇帝忙,这一过去又得挑灯夜战一宿,加上心里还多了昭仪这一头,只怕更是沉甸。

哎,要是昭仪活蹦乱跳,像以往那样红袖添香,陪着皇帝诌诌朝事,打个岔,皇帝也舒心多了啊。

原先还当不切手算是庆幸,如今看来,这么个动辄昏昏欲睡的模样也是麻烦。

太医院那边还在昼夜不歇,解毒汤水倒是一碗一碗地往远条宫里端,但恐怕还是要个过程。

永乐宫书房,黄烛明灯下,皇帝持卷夜阅,间或提笔改动。

皇帝少年时代习武,青年承武职,在封地也是以军功卓著,当初只当自己登了九五位后,会耐不住案头工作。

其实哪又有习惯不了的?几年下来,阅折批奏章的耐心和效率,胜过当了一辈子天子的皇考和在位十多年的孝昭皇帝。

高家的六郎,不单只配当个中途协管的承祧君主,也有能耐稳稳接下江山。

帝王的浓眸在憧憧灯火中投影在案上一张张奏折上,那不是奏折,是他每走一步瞧在有心人眼里的艰难步子。

天子身下那把椅是受过诅咒的,一旦坐下,就困住了。

他的位置,给不了别人的儿子,注定只能传给自己的子嗣后代。

对亡兄的诺言,对母后的誓约,皇帝一直攥在掌心,握得牢牢。

正因为握得太紧,快要成了齑粉。

……

几沓奏章,因为禀奏事务不同,分门别类捆成一捆,呈在案头上。

中间的那一沓,是江南太守呈报上来的。

每张都是关于太子驻跸扬州的动况,大到出行馆做了什么,小到一日三餐。

太子从一踏出京城,所言所行,隔日就被快马暗中密禀入京。

今天这一沓中多了一份关于太子的动静。

前几天,一名扬州富户被被匈奴贼匪掳走了妻女,付了赎金还迟迟要不回肉票,官府又没给个准话儿,富商干脆组了一队人马,当街敲锣打鼓,凄楚喊冤。

这事惊动了行馆的太子。

太守奏折中的原话,皇储“难忍不能忍之事”。

与随行宾客匆匆商议下,太子不顾劝阻,率领同行的羽林禁卫,带江南官兵数队,在扬州郊区撒网,捕获混入本朝的匈奴人,抓了那匪徒头目的现行。

太子率队回城,令裨将卸掉匪首头颅,挖空脑髓,装上稻草,挑在竹竿子上,亲自高悬在扬州城门,引得百姓喝彩。

余下一些匈奴匪徒虽然还在逃,但首脑都没了,估计一时也蹦跶不起来。

江南的异族匪祸一事消停,生灵免遭涂炭,百姓欢天喜地。

几家本来要迁徙祖业根基去避祸的江南大户不用伤筋动骨,更是个个将太子当成再生父母,这几天,天天去行馆外道谢磕头。

太子的名声响彻江南,在民众心目,说是大恩人也不为过。

皇帝的手抓住黄绸奏章的一角,“啪”一声,掷到地面上。

胥不骄一惊,连忙捧起地上的奏章,放还上去,又轻轻说:“太子这次是去养病,却没有经过皇命就擅自做主去擒匪……也算是个错处。”在天子身边当差多年,哪儿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意?皇帝肠子怎么绕就能怎么跟着转。

错处?擒匪失败了就是错,如今成功了,还是江南臣子百姓中的英雄,那就是大功劳了。

擅自做主,更加有理由好辩。

匪祸横行,民不聊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太子代表皇族征伐贼子,时辰不充裕,并没提前汇报京城,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冷笑。

提笔酌令江南几个郡守盯人,整理好,已经入了一更。

皇帝想了想,眉头一压:“不骄,替朕拟一道夹单密函,给长沙郡,盯着江南太守。”

胥不骄明白,这是一个盯一个呢,当皇帝的疑心病都重,叫江南的长官盯着太子还不放心,只怕时间长了,太子将江南郡守买通了,再用别人监管一道才算稳当。

长沙郡离江南一带不远,派出长沙郡也是自然。

只是……

“皇上,这密函,是要拟给长沙郡的太守么?”胥不骄循例问。

皇帝说:“密禀中多加个人,叫那人协助长沙郡太守完成。”

一个岗位只有一个,容易徇私,要两个人相互牵制监管才行。

“皇上属意谁?”

皇帝眼一沉一亮,笑笑:“朕不是有个亲戚在那儿么,调他到长沙郡太守身边,辅以佐之。”

胥不骄一个木楞,想了半天才会过来,不会是说谢昭仪他姨老表,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县令吧!

上次召进京,没成功招呼好这大舅子,说要升,结果还下旨有生之年不准进京……怎么着,现在是强迫症发了,又记起来了不成。

小县令一接任务就是给天子搞暗探,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啊。

可皇帝既然吩咐了,还有什么好说。胥不骄提笔在一边儿,默默草拟。

皇帝见他脸色诡异,明白他在想什么,有些羞恼,笔一扔:“你说什么鬼话!”

胥不骄一惊,摔,臣连个屁都没放啊。

皇帝置若罔闻,继续羞怒:“你是想说朕私心重,国事当前,居然只知道给谢昭仪家人送提拔和升迁的机会,是不是。”

胥不骄:“……”。

皇帝掷地有声:“什么人能办什么事,朕知道。小县令性格虽然有些怪,但是两袖清风,廉洁得很,连个瓜都舍不得吃的朝廷命官还能有几个?而且一条路走到底,倔驴子一样。这种人要是都不适合监察官员的活计,就没几个人适合了!几名州郡太守彼此有交情,光靠一个长沙郡太守去监察,朕没谱儿!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这小县令调到太守边,错不了。你却还在心里暗搓搓地埋汰朕这是徇私枉法,是个耽溺女色的昏君!别说不是!你肚子里装的什么朕会不知道?呸,真是龌蹉得很。”

胥不骄都要哭了,噗,尼玛短短时间没点儿脑补能力还真想不了这么多啊……

太子日常和击匪事的奏折旁边,是宗正府求问关于萧充媛的处置,另附带朝臣意见。

宫闱女眷的争风案本与朝臣无关,但大司马权倾朝野,提携的门客多,都纷纷愤慨进谏,要求从重惩处。

小部分人则认为,萧家一蹶不振多代,近几年受了皇恩,十分低调,好好当官,天天向上,做了不少政绩,萧嫔犯事不过女子家醋事所致,切勿因为此事又伤了萧家报国尽忠之心,小惩大诫算了。

另外捆成一堆的奏章是臣子劝谏充实后宫的事。

这几名上奏的臣子是皇帝的封地老人,跟陈太后相反,巴不得叫皇帝多生育。

这五年的后宫生育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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