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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重生反攻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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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哂笑:“不能归心的力量,再强大又有何用。至于恨,人各有志,你们想要发展得更好,自己当家做主,过上想要的生活,这无可厚非,我不恨,左右我也不曾对你们出过力,撇开上一辈的事,你们对我并无义务。用几十年前前人的恩德作威作福自高自大,我慕苍苍再不济,也还有点羞耻心。”

安行越听眼睛越亮,明明是垂垂晚暮的眼神,却明亮犀利得优胜壮年人,干瘦的躯体里仿佛也澎湃出无尽的气势。

铁马挂金戈,长河吞落日,不过如此。

他一振从榻上坐起来,苍苍一惊,继而释然,这人根本在示弱吧。

既有底气又能忍,和何清还不是一帮的,此人莫不是一直在试探她?

他给出了回答:“我原本在想,若你连何清几个都对付不了,那些事也不值得说,我只回去南边,跟兄弟们交代一声,此一生便万事作罢,葬于异乡也全怪不得他人。”

164安身之所,埋骨之地

苍苍看着他,神情不变,心里却悄悄舒开一口气。

果然只是在试探她啊。

她早就猜到安行是这种目的,毕竟远途跋涉而来,若不是有所求谁愿意做这种事?而安行的出身基本上决定了他不会做出背弃故主的行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冷眼旁观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他投以信任。

不过,如果他知道何清几个人的确差点把她逼到束手无策,会不会瞪眼发作?

估摸着这个可能性,苍苍最终闭紧自己的嘴巴。

“不过居然拖了这么多天,你眼力也太差了,那三个贼眉鼠眼的,一眼就该看出没安好心了。”安行坐正,毫不客气地批评。

苍苍张张嘴,好吧,她就是没火眼金睛。

接着听安行又说:“想当年,雅小姐心思敏慧,任何人、任何不轨的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那才叫人佩服。”

那她怎么轻易中了别人的算计?苍苍本想这么问,但一想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不能这么不恭敬,便住了嘴,忍不住问:“你很了解母亲?”

“也不能说了解,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应该是四大将军之中的其它三位,或许还涵盖更多的人。

大概是话匣子被打开,又或者想为这个看起来很不成器的新主人树立一个好榜样,安行眼睛眯得更拢,陷入自己的回忆,“元帅一身戎马,却喜女不喜男,说是女孩子温情可爱,更贴心,可惜夫人连生了三个都是男孩,元帅日夜嗟叹。盯着三个儿子像是盯敌人,呵呵,你能想象你母亲一出生就是如何的三千宠爱集一身,自元帅至下面我们这些小兵小将,没有一个不把她当明珠宠爱。”

说到这里竟笑起来,夹紧一脸苍白的皱纹,明明看上去有点吓人,可苍苍觉得,这个笑容是那么温暖,依稀可以窥见这个老人年轻时俊朗阳刚的样子。

她很是怔了一下。难以想象居然能在此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情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听出话里的漏洞:“可当今皇后不是……”

“那当然不是,元帅想女儿想魔怔了。便偷偷地去和族里的女娃玩耍,夫人知道后又气又无奈,最后他们商量着过继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当今皇后。”

他微微睁大些眼,看着苍苍一下子变得极度惊愕的样子。似乎有些好笑:“很吃惊?”

很吃惊?当然吃惊了。

苍苍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抬头:“上次你还说,很后悔没投靠殷据。”

“那是吓唬你的。”安行脸一正,“就算是全军覆灭,我也不可能去投靠他,他算什么东西?”

苍苍摸摸鼻子。这位老人很重视血统啊,毕竟不管怎么说,殷据身上终究有慕容氏的血液。而且能过继给她外祖父,最后做了一国之母的,绝对不会是太旁支的,可在安行眼里居然就成了“什么东西”。

安行哼了一声:“你也不会想想,若殷据是元帅亲外孙。以殷央那种心性,怎么容得下他。”

苍苍一想正是这个理。殷央是个斩草除根的性子。若殷据真是慕容慷慨的外孙,哪里能活到今天。迎着安行那“你真是不机灵”的眼神,苍苍顿时对自己的智商生出一份怀疑,随即立即摇摇头,低声说:“民间对皇后的出身的确多有议论,也有说她不是外祖父亲生的,可是这种事怎么好胡说,我还从来以为只是谣传。”

安行摇摇头:“殷据那种档次,也只有何清那不成体统的,会倒贴上去。倒是你,衣钵不传女这种传统在别处盛行,到了你母亲那里,却是理所当然,你自然也是同理。”他微叹,“可惜那时候我们觉得,雅小姐的安排,怕是有将你许给殷据的意思,既然以后可能是一家,我们对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竟是养大了他的胃口。”

许给……

苍苍更是惊讶,惊讶完了便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浑身恶心,喃喃地说:“母亲在天有灵一定很后悔。”

有心托付女儿终身的人,恰恰借这层暧昧夺走了她女儿的一切,并最后将其逼上死路,做母亲的如果知道,岂止是会后悔。

殷据还真是瞒得她好苦。

越想越觉得,她重活一世真是老天开眼。

说了这么些话,她对眼前老人的怀疑总算是去了个七七八八,开始相信他了,见他有些低落,便问:“安老,你不顾身体过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点吧?”

安行好像有些累了,沉着气换了一个坐姿,看着苍苍,似乎有一点笑意:“你说说看,我为了什么?”这丫头虽说不大灵光,但脾气是不错的,有耐心,或许真的可以跟她说那件事……不,再看看,若她不足以托付,那宁愿不告诉她。

苍苍看看他,陷入思索道:“刚才我还不肯定,可是现在……我们都称你们当年保存下来的人为慕容氏老部下,或永国公老部下,说法不一,其实真正说起来,应该是'慕容慷慨老部下'才对。如果我没弄错,这个庞大势力的底蕴是慕容氏代代传下来的,但到了外祖父继承国公位,各个岗位上的主事却大多由其麾下将士兼任,或特地退役后担任。也因此,他那一代势力打上了极为浓烈的个人色彩,所以您刚才才有不承认殷据的说法。”

苍苍深吸一口气,见他没反驳,继续说:“时至今日,外祖父的后人只剩下我,也就是说,你们只对我负责,相对地也只有我一个人对你们有责任。你明明知道何清居心不良,却完全不提点,是想试试我的能力,刚才与我说那些话,是为了拉近我同你们的距离,这样看来,似乎你在引导我做一个合格的领导人,可是……我觉得不大对。”

安行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金戈铁马般的铿锵光影自其中隐约闪现,他来了精神,问:“怎么不对?”

“我们不打哑迷,您当年可是外祖父手下大将,方六十身体便衰败至此,与您同辈的人,我问过永青,大多都不在了,整个部署当家做主的人竟是变成何清那样的,不用想,下面也不会多少好苗,如此种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抬起眼睛,目光清澈地与安行对视,“你们出事了。”

安行慢慢坐直。

苍苍看看他脸部松弛的皮肤和习惯搭拉的眼皮,这是久无斗志甚至心灰意冷的表现,否则以他一身气势,怎会面貌衰颓:“如果我说错了,你别介意。以我的猜测,这十几年下来,原来扛大旗的逐渐老去,下面的人渐渐被提拔上来,因为盛京这边我也好,殷据也好,从未到你们面前发过话、理过事,新一批的人渐渐失心,上行下效,或是故意换血,整个氛围整个宗旨都在改变,时至今日……”

人心向背,这是大势,无力回天。

安行久久没吭声,可看苍苍的目光却完全变了。

苍苍咳一声:“只是那么多人不会都同流合污,到底还有苦苦坚持的,而你迟迟不说,是担心我的态度吧。”

这是很好理解的心态,一个新上任的主人,可以是希望,也可以带给人绝望,落到如此地步,与其被嫌弃,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这样还能留有一份慰藉。

这也是刚才听出安行眼里不容沙的性格后,她忽然想到的。

她声音低低的,带上十足的诚恳和坚定:“其实您不必如此,我虽然和你们没有过接触和感情,但还算明理,肩上也能担点事,哪怕只是为了连姨,也不会为了避免麻烦,就将你们和何清那种人一概论之。”

安行盯着她看了良久,忽然重重闭上眼睛,长长叹道:“年纪大了,竟看走眼了。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母亲比不得你,她若有你这样的慧智和果决,也不至于早早地去了。元帅若是能像你这样通透敏锐,又何以让一个殷央压制得死死。你是好的,你是好的,可惜迟了,太迟了……”

他近乎自言自语,似哭似笑,眼角渐渐濡湿,最后睁开眼看着苍苍。此时他浑浊的眼里,再无此前的疏离不满,而是充满了安慰和赞赏,颤颤微微地从怀里取出一张干皱的牛皮纸。

“这上面,是这次遭遇了朝廷特别部队偷袭攻击之后,还活着的人的名单,拢共九百一十七人,大多老了,还包括那身体残疾或重病的。他们或许不能帮你办多少事了,但他们的心,”他握拳锤锤自己的胸膛,咚咚作响,“永远向着这边。我恳求你,如果可以,接他们回故乡,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埋骨之地。”

他说着双腿站到地上,结结实实地鞠躬下去,苍苍忙站起来让开。

他直起身,最后看她一眼便抬步走了,那一眼是如此决绝,以至于苍苍看着他的干瘦甚至微颤的背影,有一种强烈的心惊感,仿佛眼前的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行将杀敌雪恨慨然赴死的勇士。

最后一个勇士。

165浮生千变

苍苍眼皮直跳,心中陡然生出极不祥的预感,正要喊他,院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直直地看着安行,忽然哇地一声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以为你们过得很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连姨……”苍苍怔怔地看着那哭得跟孩子一样的人。

安行一愣,浑身气势收起,犹豫了一下,过去伸手拍抚连姨的背脊,就像一个慈父那样,脸上洋溢着面对苍苍时也不曾有的和蔼温柔:“小连……”

连姨哭得更大声了。

苍苍也不禁热了眼眶,悄悄低下头去。她很认真地看过牛皮纸上的名字,把它折好收进怀里,走过去对安行道:“安老,这件事我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尽最大努力去做,也希望你能好好将养身体,等待和南方的兄弟们团聚。”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看安行复杂的脸色,将空间留给他和连姨,自己慢慢走出去。

未名在小径上静静仰视一株青树,她走到他身边,也看着那树,轻叹一声:“树有长青时,可人的心,变了就变了,身体老了就老了,竟是半点不容情。”

未名漫漫低声:“你怎么不见树年年皆有叶落花尽之时,而人,一旦认准了一个心意,无论老弱病痛,此生不变。”

苍苍目光乍然一亮,转头看着他:“这个说法我喜欢。”

“他人要变就由他变去,左右也不是多么要紧,只要自己心志坚定,在意的人一心一意,便什么都不怕了。”

便什么都不怕了。

苍苍深吸一口气,很是感叹:“未名,多日不见。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说着走到未名身后推起他的轮椅。路上有些不平,她推得有些吃力,未名扭头道:“我自己来。”

“嗯哼,不要小瞧我,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力气,未名在她露到袖子外的细腕上扫了一眼,不作声,苍苍忽然谄笑道:“未名,那个。青稞是你特地为我叫来的吧?”

“嗯?想好怎么安排他了?”

“诶,不要说安排嘛,我很诚心地请他帮忙。”苍苍清清嗓。严肃地道,“首先是王南等十九人加上永青的毒,他们的毒基本可以肯定是从南边买来原料然后自行配制,这个我问过永青,原料是他经手的。有些什么他十有八九能记住,有了这个,对解毒有帮助吧?其次我想请青稞看看安行,他……你也听出来了吧?他存了死志,牛皮纸上的人恐怕是他依旧残喘苟延的唯一理由,如今他托付给了我。也不知道准备去找谁同归于尽……被连姨一哭,大概暂时他不会动,可以后呢。我想他的身体如果能好一点,也会珍视自己一点。最后,最后……”

她看着未名黑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有些发闷:“最后是墨松,他的毒又反复了。那是我下的,如果可以……”

“可以的。”未名默默听着,“青稞医术很高,尤其精于解毒,他的话,比起寻常大夫要有更高的把握。”

“那就好,我一会去跟他说。”

“我跟他说过。”未名转面微有不解。苍苍很自然地道:“不一样的,既然是我要麻烦他,就得自己跟他说明白,一声不吭的光会躲在你后面,这样太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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