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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重生反攻路-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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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人物甚至详尽到个人的信息收集,再加上富足的财力,苍苍怀疑殷据早早就在组建自己的势力,而且用的既是何清这边的资源,应当是非常隐秘的。也就是说,他暗地里已有些力量。

至于药物的收集,她不禁想起那个“毒煞”,那个令人防不胜防,令她不能自由出行的存在。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他,但殷据手上有善于制毒的人,这一点是基本可以确定了。

“难怪墨氏去南边深查,最后也查不到墨松所中之毒的来源,这样看来,殷据仅仅是买来南边的药,然后让这边自己人配置毒药。墨松中的月杀如此,永青等人中的毒也是如此……”她自言自语,忽然眼前一亮,对赵越道,“能不能回想起殷据都要了什么药,越具体越好。”

若能知道毒药的原料,对解毒是不是会有帮助?

虽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是个方法。

“这个……”赵越思索了片刻,也是眼前微亮,“物件的来去按理说都是记录在案的,我便一直有记录,可惜留在南边没带过来,不知道这边有无记录。”

“如果有记录的话,应该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应该是联络人保管的。”

也就是说,永青。

154不知单思苦

“就算有记录,也是留在殷据那里了,那个就算了。你去和永青沟通一下,互相提醒,能想得起的就写下来,如果想不起也不勉强。”

苍苍愣了一下,说道。

看着赵越应下退下,她却有些警惕起来,三番两次提到永青,虽说这次是她扯出来的,但总归觉得不大放心。

正在思索,连姨轻步进来,笑着说:“苍苍,你看谁来了?”

门口出现一个俏丽的身影,虽是布衣粗裙,但难掩那一身温婉好风姿,苍苍顿了顿,站起来:“你来了。”

墨梧桐走进来福了福,笑着说:“王家二少今晨便来退了亲,本想立即过来的,不过大哥说白天太招眼了,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现在这个时候,一般性的人家都熄灯歇下了,便于夜行。

苍苍看看她身后,墨梧桐似乎看出她的意思,忙说:“是大哥送我来的,不过我进来之后他就走了。”

苍苍请她坐下,问:“饿吗?我叫人做点吃的?”

“不用不用,刚吃过。”

刚吃过?侯府规矩过时不食,墨梧桐又是很守礼仪的,那个刚吃的应该是晚饭吧。

苍苍瞟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连姨立即会意出去,苍苍才又问墨梧桐:“嗓子好了?”

“嗯,祖父给我请了最好的大夫。”请大夫的当然不是墨鼎臣,只是他这样吩咐,这意味着他对这个孙女看重起来了,不过其实是对苍苍的示好吧。

自从*楼后,再加上三省六部制风波,那个老谋深算的墨鼎臣对苍苍的态度就好像起了微妙的变化。

墨梧桐温婉柔美的眼睛里闪动莹亮的光芒,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接受到祖父的关怀,虽然我知道那不是真心的,但是……慕姑娘,还是谢谢你。”

苍苍摆手:“谢我做什么?关怀也好尊重也好,都是你自己挣来的,你该谢自己。而且别叫我慕姑娘了,听着不顺耳,直呼我的名字吧。”

“这怎么……好,苍苍。”

苍苍满意地笑笑:“你既然是晚间过来,侯府那边是什么理由?”

“遭退婚后伤心过度。又为家族蒙羞,自请到庵堂带发修行。”

苍苍一怔,哈哈笑了:“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被悔婚的女子或是自愿或是被逼。这么做的人确实不少,不过搁在墨梧桐这里……苍苍暗暗想,倒是委屈她了,这么一来,将来她很难嫁得出去。

墨梧桐诧异地看着苍苍的笑容。一时愣在那里。她居然……会这样笑。这样开怀,有声有色,跟印象中的深沉全然不同,却格外地感觉……亲切好相处。

“干嘛这么看我?”

墨梧桐慌忙摇头,继而眼里升腾起一丝期盼,看看书房四周:“我需要做什么?”

需要做什么?

苍苍点点额头:“呃。暂时没有,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对了,你的丫鬟呢?”

“我过来又不是享福的。要丫鬟做什么?而且她们里面有好多都是……”她停了一下,“你还记得那个拐弯抹角引我求救你的教习嬷嬷吗?大哥帮我查了,那是御史王府的人。”

苍苍一挑眉:“请人教养未来的媳妇,就算被抖出来也说得过去,世子夫人清楚吗?”

墨梧桐黯然地点点头:“应该是清楚的。可母亲对所有人的说法都是,家世清白品行端良。你说母亲会不会……”

跟王家有勾结,否则怎么会帮他们弄人进侯府。

苍苍暗想,罗氏胃口大不安分,既知侯府不会给她想要的好处,勾结外面的人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就凭这件事也不能下定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墨梧桐以前身边那些人多半不可靠,是不能用了。

两人慢慢说着话,不一会儿连姨端着一碗热气疼疼的面条来了:“厨房里只有面条了,别介意啊。”

苍苍看看那碗面条,她吃了长寿面后迷上这种食物,所以连姨给她买回各种各样的面条,可是……

她摊手:“我的呢?”

“你又没出去,哪里会饿?”

“还说我瘦,都是连姨你不给我吃的。”苍苍控诉,连姨被狠噎了一下,转过头不理她。

本来就不好意思的墨梧桐听了她们的对话,筷子更加伸不下去了,踌躇地顿在那里。

连姨跟她笑:“别理苍苍,她要是晚上吃了东西,就会仗着自己肚饱整晚不睡。”瞋苍苍一眼,“之前是这样,伤好之后还是这样。”

苍苍摸摸鼻子干笑两声。

……

不知是吃多了,还是骤然换了地方不习惯,墨梧桐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闹腾醒。

汤喝得有点多了。

她摸索着起来,发现也不用点灯,门窗外微微发亮,月光透进屋里照亮方寸之地。

她忽地不急了,失神地来到窗前。

真是月色如华啊。

她推开窗户赞叹地看着天地间的月光。如果是在侯府,别说倚窗看看夜色,就是下床走两步,都会引来丫鬟的大惊小怪,然后第二天请安时母亲就会提起。

哪里能这么自由?

所以明明是弯月牙儿的暗光,在她眼里比中秋那时候都明亮好看。

才来一会儿,她就喜欢上这里了,连吹来的风都是自由的,叫人心里莫名地蠢蠢欲动。

感叹了一会儿,多年的教养还是令她做不出半夜出门走动的行为。正想回去床上,不期然看见隔壁过去好几间的屋子前,台阶上,一个人影抱膝坐在地上。

她惊了一跳,几乎要喊起来,幸亏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惊疑不定地看去,却发现那人正是不久前还跟自己说话的苍苍。

她在做什么?

墨梧桐隐隐约约分辨出那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女只穿了中衣,赤脚踩在地上,打散的长发披在背后两肩,像一条美丽的披肩,她仰望着前上方,表情不明,可就是这样,就已经让人感到分外孤单空旷,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身影。

若有所失,如有所待。

墨梧桐慢慢放下手,美目里泛起哀愁,对苍苍的态度,已经从无比的敬佩感激染上了淡淡怜惜。

这是个可怜的人。

自己再不如意,也还有家,有父母有姨娘,还有兄弟姐妹,可是慕苍苍呢,她什么都没有。

……

第二日墨梧桐是被苍苍的叫声吵醒的。

“我的纸呢,我的纸呢?”她在外面喊,少有的急切。

连姨安慰她:“别急,慢慢找。”

墨梧桐迅速披上衣服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苍苍一脸懊恼地站在院子里,衣发不整也不在意,眼眶下布着明显的青黛,朝她讪讪一笑:“吵醒你啦。”又去看丫鬟们找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到底丢了什么?”墨梧桐忍不住问,一再打量苍苍。

连姨叹息:“就是两张纸,写了字的……”

“是三张。”苍苍肯定地说,扬起手中的纸,“一共有七张,现在只剩下四张了,哪里都找不到,一定被人拿走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

眼里冒出凶光来,却有一种哭丧的难受到不行的感觉。

墨梧桐仔细一看,那纸上写着字,很俊逸的字,是男子的笔迹。

连姨低低叹道:“除了风还能是谁干的,难不成谁都像你那么宝贝那几个字?”

说着推两个少女去梳洗,苍苍不说话了,可她一早上,或者说一整天脸色都不好,在整个府里找来找去,见着谁都要问上一声。

当晚墨梧桐留了心,又看到苍苍坐在原来那个地方,但姿势不同了,捏着剩余的四张纸,炯炯有神地四处看,仿佛在等待那个据说拿了她的纸的人出现,可是直到天亮,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现身。

一直耗到六月初一,荆遇又送来一封短信,邀她参加诗画会,苍苍才发觉自己颓丧太久了,忙写了一封回信委婉拒绝,然后振作精神,去了安行那里。

接连几天,苍苍虽然为丢纸的事烦心,但该做的事还是一样不耽搁,比如安行那里的问候,是天天都要去的,就是同样天天被拒之门外,永青终于看不下去,这天她一来就自作主张把她迎进去。

“小姐,我照你的吩咐留意赵越他们,他们倒没有问出格的事,就是好像很在意殷据那边还有谁可用谁不可用,前两日问得特别详细,这两日倒是不来了。”永青一边走一边道,他现在也叫苍苍“小姐”了,“不过,想要把得用的人区分出来,先弄清楚情况也很正常吧。”

苍苍点点头:“他们没叫你一起出去?”

“这个倒没有。”

难道是她太敏感会错意了?

苍苍想着,忽听到屋里传出哈哈大笑声。

哑砺的,苍老的,带着虚浮的病气,但还是能从那声线里听出曾经豪迈磊然,沙场纵横的痕迹。

苍苍眨眨眼,听起来,精神不错。

永青解释道:“钟离少侠在里面。”

“哦。他每日都来?”

“是的,安老也很高兴他来,两人意趣相投。”

155冷待

苍苍撇撇嘴,感情她就一眼能看出无聊透顶,所以人家老人家不待见她?

一边走近,一边听那个陌生的声音说,“吃了败仗就跳河,若世上人人都像你这样,还哪有什么将军英雄,都淹死在河里了。”

“我那时也是冲动了,只觉得满心羞愧,看到脚下的河便一头栽下……”钟离决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苍苍听了一会,在开着的门板上轻轻扣击,屋里两人都转头来看。

当初挑这间屋子给安行,就是因为它大且坐相好,不但利于通风,而且白天都能晒到太阳。

听说得了病的老人家最需要时不时地晒晒太阳。

此时安行就半靠在窗下那张窄榻上,窗户半开,阳光洒在他身上,使这个机锋锐利的老人看上去暗香了许多,浑浊眼里是淡淡的赞赏,看着钟离决像看一个很出息的后生小辈。

只是在转头看向苍苍事,那种赞赏变回锐利,也没有意外,就是冷茫茫的,带着挑剔和审视,仿佛对她有天大的不满。

苍苍摸摸鼻尖,她到底怎么招惹这位外祖父仅存的左膀右臂了?

还是礼貌大方地问好:“安老。”

钟离决站起来向她点头,看看情形,便抱拳告辞,错身而过的时候给了苍苍一个和善的眼神,仿佛告诉她安老是个很不错的人,叫她别担心。

苍苍心中苦笑,说起来,安老应该跟她才是一派的吧?

不过她向安老看过去时,这种想法遭到极大打击。只见老人顾自闭上眼睛,仿佛很疲惫,也仿佛门口站着的人跟他毫无瓜葛,脸上的老人斑顷刻间变得很明显。充满了倦意。

苍苍看了他一会,径直问道:“您对我有意见是吗?”

用上了敬称和肯定语气。

安老终于睁眼,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那目光里闪过追忆,闪过温暖,闪过惘然,闪过悲凄,最后定格成一抹复杂而冰冷的情绪,看着她道:“你很像你的母亲。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该对你有意见。”

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话。苍苍一喜,接着一顿,等待他后面的转折。

果然。他接着道:“可是你不如她多了,她比你只大一点的时候,就独自抗起大任,可是你呢?”他沉沉地道,“无能无才。是非不分,除了给下属带来灾难,什么都做不到,你母亲为了你丢掉性命真是天大的不值。”

苍苍愕然,想过会得到他的指责,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无是处的评价。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唰地瞪大眼睛:“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我有眼睛,我看得到你这个继任的主子给我们带来什么。”安行虽然是靠着。却以一种俯瞰逼迫般的姿势盯着她,“除了失望,除了伤亡,什么都没有,早知道跟着你是这种下场。我便带着人一心一意归顺殷据,至少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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