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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破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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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天德露出海上弄潮男儿的本色,拍着胸脯道:

“不是大哥说大话,这海上操舟,附近方圆百里的人,大哥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你尽管放心,明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后天起程。”

秦履尘不禁心头一阵感动,却又无法言语。

范天德的妻子是那种典型的渔家娘子,朴素紧淑,在他们未归之时,早已做好了南方特有

的糕点,好让他们回后充饥。

第二天天刚亮,秦履尘、岳朝生便被范天德叫醒,等他二人出房时,发现门口早已摆好行

案,正等三人出来,虎子则还未起来。

范天德朝门口香案一指道:

“兄弟,今天就要出海了,我们拜拜龙王爷,保佑我们一帆风顺,一路平安。”

秦履尘估计是渔家出海之前所独有所风俗,带着岳朝生走到案前,随着范天德一起拜了三

拜,算是乞了平安。

南方的海,由于季候风早已解冻,待秦履尘来到海边时,船上早已有五人等候,他们皆是

范天德的堂弟和房下侄子,秦履尘早已提前付了金银,作为出海的酬劳,一出海就是好几个

月,而且一路风险重重,不比在陆地上行走。

初春的暖风不像夏季那般狂猛,显得无比的和驯,轻轻的拍着船舷。

秦履尘知道剑林是处在武林的秘密所在,范天德或许也根本没有去过,于是随手画了一幅

草图,根据自己的记忆,将剑林的位置画出大概的梗概。

范天德看着秦履尘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解说,不禁露出深思的神色。

半晌之后,范天德皱着眉道:

“那里是不是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峰,峰顶则是白雪履盖,云雾缭绕……”

秦履尘一听,不禁一震,这似乎是天极峰,兴奋的说道:

“那山峰是不是异常的陡峭,就像刀削一般,壁上非常光滑。”

“我记得壁上好像有棵大松树,松树下满是藤萝,藤萝掩着一个大洞。”

范天德若有所记的道。

秦履尘听了差点跳了起来,范天德所说的那山洞正是秋蔚山住的洞,而范天德所见的正是

天极峰的北侧,不禁惊叫道:

“大哥,那正是剑林的北侧,那山峰正是剑林的天极峰。”

“可是我们叫那白头山,因为山顶是白雪盖着,山腰到山脚则没有,而且我记得我走的航

线与你所画的有些不同。”

范天德一边说,一边用木炭在粗糙的木梭上画着,连一路的小岛也画得十分清楚。

秦履尘未想到除了自己走的路之外,还有路可以经达剑林,而且路线像比自己走的路线要

近得多,不禁喜出望外。

不觉之间,在涨上度过了半月有余,岳朝生从未见过大海,更不要说在海上长时间的航行

了,一路上充满了新奇,为海上的奇景所吸引,东张西望,但不久之后,开始为大海的无边

无际,感觉到面对自然的伟魄而心生渺小之感。

在大海轻轻的摇摆之下,船却左右摆晃,随时有葬身鱼腹之险,不禁吓得面色发白,随之

而来的又显出不安的情绪。

天刚亮时,岳朝生便从沉睡中醒来,披了衣衫出了船舱,便发现日头已现于东方的海面,

艳丽的朝阳,旁边是灿烂的云霞,阳光四射,把东方染得如同血般鲜红。

正为如此绚烂的景色沉醉之时,忽然发现一根桅杆从侧面慢慢驶来,那只船从桅杆由上至

下,现出其整个轮廓。

岳朝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船,造形之奇亦是罕见罕闻。

桅杆高达十丈有余,两根副桅与之倚对,上面挂着绘有奇形图案的旗帜,远远看时,根本

看不清画的是什么,只见在风中飘荡不休。

船舱高达五六层,舱身亦有七八丈,与船身保持一种诡异的黑色,船体长达三十余丈,一

休的漆,浮在水面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

不知何时,秦履尘、范天德已到了岳朝生的身后,范天德情不自禁的道:

“这是什么船,居然有如此之大,造形亦是奇大,船头高高翘起,船尾却细长,而且很少

见到有船会有如此的漆黑。”

秦履尘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直发虚,特别的烦燥不安,一时难以抑制,生出一种恶

心想呕吐的感觉,看着看着,猛然想吐出来了,直爬到船舷处,猛的呕吐起来,直到吐得最

后只剩黄水了。

范天德,岳生朝不禁大惊,以秦履尘的体魄,当那独自一人尚且可以航行于大海,怎会突

然呕吐起来,不禁慌忙扶着他进了船舱。

秦履尘想自己是伤病犯了,禁不起海上折腾忙从怀中取出那玉瓶,取了一小粒,纳入口中

,坐在船舱中打坐调息了起来。

岳朝生朝范天德打了一个招呼,示意范天德出船舱。

岳朝生坐在船头,朝出来的范天德说道:

“范大哥,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大哥话说得少了,经常坐在船头闷生不语,他想必有很多

心事,人也更瘦了,唉!我也不知该怎样劝他。”

“想必是近乡情怯吧?这是人之常情,我去打些海鲜,给他补补。”范天德道。

毕竟,岳朝生待在秦履尘身边的时间长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一点,道:

“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大哥他经常皱着眉头,有时待很长时间便叹一口气,心里有很多话

,却又不愿启齿,真是急死人了。”

正说着时,那大海船从侧面,迎风破浪而来,巨大的声势让人心惊,幸亏范天德和他的兄

弟、侄子们都是海上的老手了,摇桨摆渡无一不是好手。

已入定的秦履尘忽然心生警兆,不禁睁开双眼,刚好看到巨形海船那黝黑的船身,心底又

生起一阵难以压抑的跃跃欲起的欲望。

不知为何,自突然见到那艘怪船起,他心底的烦燥和不安便特别强刚,过去长期养成的入

定的功夫,仿佛完全完全不管用一般,他总感觉那只船似乎跟自己有关,偏又说不出个所以

然来。

正当此时,那怪船的船舷驶过,船帮之上画着一个狰狞的怪兽,银白的头颅,头颅之上着

一只锋利如刀的触角,张着血盆大嘴,仿佛要噬人一般,一双牛眼般的巨目,露出凶恶无比

的眼神,让秦履尘感到有些心惊肉跳了。

幸好,两只船的船速都很快,很快擦肩而过,让秦履尘眼前近是它的黑船舷,等秦履尘爬

出船舱时,那只怪船已经扬帆而去。

秦履尘猛然醒觉,怪船去的方向正是剑林去的方向,难道他们的目标 也是剑林?

可是武林之中有谁的力量可以向剑林挑衅呢?

时间过了一天,但再也没有看见那只古怪诡异的船,秦履尘不禁又怀疑那船可能只是偶尔

路过,而非真到剑林去,但是仍是心有余悸,那只怪兽的阴影却如同铁烙了一般烙在了秦履

尘的心底。

渐渐的,海上的风开始转向,由北向南转,帆像鼓着的青蛙的肚皮一般,直向前快速行进



范天德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兴奋之色,却显得忧心忡忡,让岳朝生大觉惊奇,问道:

“范大哥,顺着这行线行驶不是更轻松,更快吗?你怎么反而不安心了。”

范天德看了看天上飘着的几朵乌云道:

“岳兄弟,你没有在海上长时间呆过,你不要看眼前的风向,你看从那边飘来的几朵乌云

,待会儿可能就是狂风暴雨,巨浪涛天。”

岳朝生顺着范天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朵乌云,但仍不以为然的道:

“不就是几朵乌云吗?天还大晴着了,即使有几朵乌云,也难以成气候。”

范天德明白岳朝生这外行人的心思,但海上的天气风云变幻,仅是须发之间,便道:

“岳兄弟不知道海上的天气,不要看现在是晴天,呆会儿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天气了。”

果然,不到几句话的工夫,风开始变疾了,船行亦更快,天那边的乌云像约好了一般,不

停的聚结成巨山般,向这边涌来,而刚才的大晴天正被乌云一片片的侵蚀着。

片刻之后,即是乌云盖顶,而且越来越凝重,而风则愈来愈大了,鼓起了劲般向船吹来,

海上的浪也越掀载高,达三丈有余,浪峰早已越过了蓬顶。

岳朝生从未见过如此巨浪,吓向面无人色,一句话也不敢多话。

好在范天德是见过海上风浪的人,早已成竹在胸,不断的朝自己的堂弟和侄子们呼喊,以

调整方向,尽量避免被即将扑来的暴风雨所左右。

天边的乌云以船行难以企及的速度问天空云集,而风则更加暴虐,掀起一堆又一堆的巨浪

,从背后追赶而来,甚至扑进后舱。

秦履尘、岳朝生两人对于驾舟根本无法插手,便提起木桶,将扑进来的海水不停的往海里

舀,随时扑来的巨浪,一不小心,扑面而来,将两人淋得像落汤鸡一般,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秦履尘忙回头一瞧,不禁也吓得呆了。 在船前面几十丈前,可以

看到直径达十丈的旋涡,以旋涡为中心飞速的旋转,旁边由于乌云履盖,映得墨蓝的海水,

不停的向旋涡的中心猛灌,只有被旋进旋涡,船上众人将真的会被葬身海底。

前面探桨的范天德的一个兄弟忽然叫道:

“大哥,不好了,我们的船控制不了,直向旋涡里划去。”

范天德一脸的镇定,掌着舵,企图努力调整方向,但船长比那旋涡的直径还小,根本无力

控制住自身,直被旋涡的巨大的向心力吸住。

秦履尘轻轻的跃到范天德旁,沉声道:

“大哥,要不要我帮忙?”

范天德盯着那旋涡,朝秦履尘摇了摇头,猛然咬牙道:

“天禧,天禄,用足力气,把船只往旋涡中心划。”

其余人听了,不禁呆了,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站在范天德旁的秦履尘忽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一丛生机一般,双足轻轻一跃,飞过船蓬

,跃到了范天禧的面前,抢过范天禧手中的桨,大叫道:

“快,快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其余的人一听到秦履尘的急猛,根本来不及思索,鼓足力气,直向旋涡中刺去。

秦履尘不断的发力,其余的人也鼓足了劲,在风的推动下,直朝旋涡以更快的速度划去,

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船中心朝海中心飞驰而去,惊得岳朝生不禁大叫。

奇迹发生了!船只如同小孩玩水漂时的瓦片,在快要接近旋涡中心时,一种巨大的力量推

动小船从旋涡面飞飘而去,临空一个划翔,直向旋涡的外围冲去,后面则是范天德这种经验

老到,掌舵无比娴的老手。

眼看船要从丈余高的高空落下时,秦履尘看准时机,朝海面临空虚接,那重几千余斤的船

亦如同身受一般,再次划翔而前,轻松地落在海面上,直向前划行十余丈,那股冲劲方真正

消失了。

船上的几人等到真正划离危险区域后,身上的衣衫已分不清是汗湿,还是被海水淋湿,刚

才的惊心动魄让众人依然心有余悸,随后劫后余生的侥幸让众人也舒了一口气。

岳朝生的惨白的脸色才有点颜色,依然心有余悸的道:

“刚才范大哥让船往旋涡中心划,我还以为那纯粹是飞蛾扑火,想不到这才是死里求生的

办法。

范天德伸出粗糙的大手,在水渍满面的脸上擦了一把,道:

“那纯粹是一个掌船人几十年经验得来的感觉,因为,那时船已被旋涡套住了,要像摆脱

也是不可能的,只有往险地里冲一下,或许有些生机。”

秦履尘赞叹的道: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春潮涨水后,在溪边玩一种叫水漂的玩意儿

,只要用好力,朝旋涡中心用力甩出,刚好从这岸飞飘到另一岸,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范天德对于秦履尘的比喻表示赞许,道:

“秦兄弟说得正是这个道理,只要有借助,旋涡发出的巨大的力和我们发桨的力量,我们

才有可能挣脱旋涡的旋力,我们才能死里逃生。”  海上的天气变幻漠测,就是如此之快

,一瞬间晴空万里,一瞬间又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到了此刻,乌云散尽,又是风和丽日



等到众人把身上的衣服拧干,又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到了夜里,船舱之傍挂上船灯,在茫茫大海之上,一盏孤灯,一条孤舟,一种混沌之中的

孤独,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沉闷。

当众人熟睡之时,发出响如擂鼓的呼噜声,秦履尘却彻夜难眠,翻来履去,只感觉到船在

海面上摇摇晃晃,就像婴儿睡在摇床一般。

待秦履尘刚刚入睡之时,天边已经露白,太阳露出艳红的脸庞。

就这么反复的重复了半个月的日子,终于看到了第一块陆地,正是秦履尘自剑林逃出之后

,触到的第一块陆地,岛上的椰树依然那么挺拔,只是还没到夏天,上面的椰果还未长出。



众人在海上行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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