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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御夫呈祥-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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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姑娘,朝廷要打战,听说军饷都不够,怎么会顾着我们平头百姓的死活?不加赋就已经很对得住我们了。方圆百里,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我们守在这儿,等着熬过这一冬,过得了冬,兴许还能没有希望,若是捱不过,也只有死路一条。”村长的媳妇是个快人快语的,打一见到卫嫤,目光就停她头上的钗环上没挪开。

村长的儿子斥道:“朝廷打战要军饷也是寻常,要是当兵的都跟我们一样,不就便宜了北夷那些王八糕子?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喜欢乱叨叨,上头已经说了会派粮,只是没派下来罢了。”

“派粮?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这个,怪不得人都说你幼稚。从州到县,从县到乡,层层刮皮,层层剥,到我们这儿有糠给你吃都不错了。姑娘,这……我知道你是慈悲人,可否念着我公公是村长的份上,多照顾些儿?我是说,这些干粮能不能……都给了我们家?”村长媳妇赔了个笑,却被村长儿子撵了出去。

“姑娘,拙荆乃是乡野女子。不识大体,盼诸位莫怪。”村长儿子读过几年书,待人礼貌周到,只是读书人难免天真,身上少了乡里的匪气,反倒有些不相衬的天真。

卫嫤又问了些事,却无非是蝗灾严重,皇上要打战,没有钱,没有粮。百姓活不下去,只能等死。再深一点的问题,就只能去问那个“二师叔”了。两人告别了村长的儿子。一路携手踱了出来,没走多远,就见一群孩子为了争一块饼,打得头破血流。村子里饿疯的老狗嗅到了吃食的味道,也跟着参入了战团。碧水坞的村民们拉完这个又拖那个,忙得不可开交,但众人身边的干粮有限,一人贡献一块饼出来,已经是极致了。

“箫琰,以前在京里。我总听人说皇帝北伐,实为不智,可为什么到了这些村子里。听到的抱怨反倒少了?这些村民穷困至此,也没想过要去抢官府的存粮,我们走了这些天,也没听说哪里有暴乱,是不是我看漏了什么?我记得常州民并不驯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听话。”大荒之年,必有大乱。可眼前的这些却有些不合常理。

“你也觉得那村长的儿子隐瞒了什么?”箫琰看着朗朗青天,此时已过晌午,各家各户都冒出了“炊烟”,可是这村子穷成这样,有哪来的东西可以煮?他拉着卫嫤,遥遥地一指,温声道,“嫤儿,你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些飞散的青烟里。”

“烟?”卫嫤快行几步,一转头,目光与路边闲聊的几名村妇撞上,那些村妇纷纷向她点头,却不多言,三三两两地结伴而去。而她们站过的墙根后,残余着一堆烧烬的钱纸,没来得及熄灭的一对红烛还在流着蜡。

“你的意思是,她们根本不是在做饭,而是在烧这些东西?蜡烛的价格不低,她们有钱为什么不去州府买粮?烧再多的钱纸蜡烛香又有什么用?不问苍生问鬼神,这倒是合了那蠢皇帝的心意。”

“未必。”箫琰指了指里巷,引着她轻走轻脚地往里去,渐渐听到了一个声音。

“孩子他爹,你说这大荒年求‘应世明王’真会有用?买这些东西已经是笔不小的开支了,与其一直这样下去,还不如去城里换些粮呢。就是去不了州府,也可以去宁川啊,那里的东西不贵。”

“你那是舍近而求远,我都打探好了,如果我们心诚,明王今天夜里就会送粮过来了,隔壁几个村都是这样的,只要烧香满了七天七夜,明王就能显灵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穷捱,孩子们也有口饱饭吃。”

“唉,但愿如此。”

“……”

屋里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布衣荆钗,手里还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男人坐在屋中间,正望着一座小小的神龛出神,他膝头还趴着个孩子,脸腊黄腊黄的,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神龛上供着的塑像,黑脸大刀,正是他们在碧水坞里看过的“应世明王”。

“收买人心,这想法倒是不错,但完完约哪来那么多粮食?”卫嫤看看自己所剩所几的干粮,越发不解,“我用几个夜明珠就能引他入局,说明他是真的穷。他那样子就快连自己的兵都养不活了,还能拿什么供着这些百姓?”她锁紧了眉头,深思。

“兴许是卫所。他们打劫了大梁的卫所,将军饷发放下来,一半用来养活自己人,一半有来广施恩泽,诱引信徒,简直一举三得。冯喜才未必没有对付‘应世明王’的心思,只不过他的布署被我们打乱,不能两头兼顾。”箫琰细目微闪。

“卫所?不错,卫所里有存粮,也是有兵器。完完约玩这偷天换日的把戏,简直轻车路熟,那样的话……碧水坞附近的卫所未必还是原装原样的,说不得已经换上了完完约的人。”

第214章 卫所

卫嫤已经同完完约达成了暂时同盟,如果齐思南与完完约的人卯上了,岂不是内讧?想到这里,卫嫤也顾不上叶冷等人怨声载道,交代两句便拉着箫琰一溜烟跑了,临走时,箫琰顺走了大部分的干粮。

叶冷郁闷地扯着头发,喃喃地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嫤与箫琰不分昼夜地赶路,转眼便将叶冷等人甩下了一大截。

由西而东的难民越来越多,他们一脸菜色地赶路,可是半途病倒的人却越来越多。有孩子被饿得哇哇大哭,奶孩子的女人因为没有进食,抽不出奶水,只能抱着干瘦的孩子一阵一阵地发慌。有老者被抛在驿边,捶胸顿足地大哭不止。越往西进,饿死的人就越多,卫嫤从不知道蝗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她忍不住放慢了脚步,一路艰难成行,最终却停在了一个死去的女人面前。那女子身边围着四五个孩子,全是一样灰扑扑的打扮,也像蝗虫一样,最年长的,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一二岁。

“姐姐,娘什么时候能醒来啊,我肚子好饿。”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拉着长姐的手,轻轻地摇。他头发还没长全,稀稀拉拉地几根竖在头顶上,发丝间隙之中露出发黄的头皮,有虱子在头顶跳来跳,仿佛伸手便可以抓上一捧。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只是直着眼睛望着姐姐不吭声。

几个孩子年纪上虽然稍有不同,但看相貌却与那地上硬挺的女子有六七分相似,孩子们巴巴地围着娘亲,七嘴八舌地说着食物的名字,只有那个年轻最大的没有参与讨论。

“这些都是一个娘生的?真不明白,这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却为什么还要生这么多个?养死了那是浪费几年的粮食。若是养活了,又能怎么样?这样面黄肌瘦的样子,能拉去战场上冲锋陷阵?”卫嫤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人数庞大的家庭,只是到了饥荒之年,孩子越多,要吃饭的嘴巴也就越多,光凭着往前的陈粮来养活一家子,顶多只能撑上一个月。

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他们只当是娘亲睡熟了,又或者是嫌弃他们不乖。故意板着脸不理会。卫嫤站在这些孩子面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箫琰将手里的干粮都分给了孩子们,场面便喧闹起来。那年纪大的还懂些事,将弟弟妹妹的手一一打落,自横里挡在二人面前,伸手道:“大哥哥,我是他们的老大。这钱一向都是我来管的,就这样分给了他们可算是留不得过夜粮,还是将这些饼都留给我保管好。”

箫琰见他不卑不亢,倒有些老大的架势,眼里掩不住欣赏,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处。递给了那年纪最大的孩子,就听其中一个孩子小声道:“大哥,这些钱别忘了留给爹爹一些。他请明王哥哥,还没回呢。”

卫嫤一愣,蹲下身子将那孩子拉到跟前,柔声问道:“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才能请到明王哥哥?我和这位漂亮哥哥也是来请他的。就是不知道明王哥哥会不会愿意帮我们呢。”

那孩子似被她噎了一下,半晌才记得去看自己家的大哥。那年长的孩子警惕地看了两人一眼,脆声道:“哥哥姐姐看起来不是坏人我才敢说的,爹爹他……”他踮起脚,附至卫嫤耳边,神神秘秘地道,“爹爹他去了五里外那座山坡上的卫所,那里的兵哥哥可凶了,我们平日都不敢过玩儿,听说上次有个小丫头跑去,就被墙头射下来的箭枝射成了蜂窝。你们去求明王哥哥,记得一定要心诚,爹爹说过,凡事心诚则灵。”

几个年纪小地围着年长那个嘻嘻哈哈,大概是为了到手的干粮而兴奋着,舔着指头流着口水去了。

卫嫤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满目疮痍,渐渐握紧了手指。

箫琰目送孩子们离去,唯见那年纪最长的孩子还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娘亲的尸体出神。小小的背影,佝偻着,仿佛马上就要被压垮了。卫嫤不知不觉地想起五岁以前的事,转身抱住了箫琰。

“小时候我还可以跟着乞丐伯伯四处要饭,哪像得这些孩子,连要饭都没门,就好像唯一的生路都被上苍给封住了,他们靠着这些施舍,或许能支撑一些时日,可是到了冬天能怎么办?这样饱一餐饥一餐,没等走出这片死地,便饿得差不多了。”她咬牙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个时候兴兵,难道真的要将老弱残兵都断送在蛮夷北地才甘心?身为天子,不该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么?他怎么能够这样?”

蝗灾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上位者那颗冰冷的心,当今圣上就像个绝望的赌徒,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场赌局的输赢,他只是想让很多很多的人,为他陪葬。

“扶城对难民进行了限制,没有通牒不能入内,但看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宁川也会如此。嫤儿,必贵神速,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担搁下去。”箫琰搂着她,重重地拍了拍她温暖的背心,卫嫤再抬头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与果敢。她咬着唇,用力点头。

“我没事。”她学着他的语气,抬手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记,“有你在我身边一日,我都会没事。”

“我们这就走。”箫琰执起她的手,转头看了那孩子一眼,又从怀里拿出几两碎两递了过去,“小弟弟,别再这儿等爹爹回来了,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他们还小不能陪着你这样傻捱,你听大哥哥的劝,将娘亲安置后,跟着村里的叔叔伯伯一起去宁川,要是有人不让你进城,你就告诉他们,就说是卫小姐让你们来的。”

“卫小姐是什么人?”那孩子歪着脸打量他,将信将疑地接过了箫琰的银子。

“你只需记住,卫小姐是好人。”箫琰轻声说着。往卫嫤立足处投起几许温柔目视,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算是揉散了他眉间的愁苦。转身告别之际,卫嫤一个人走在了前面,看得出,她对箫琰这样大大方方的称赞极不适应,没等他追上来,她就自己红了脸。

“你怎么能这样跟孩子说话?这些事都是我自愿做的,也不需要人记得,说多了。怪不好意思。”她挣开了他的手,却又再被他拉住。

箫琰正色道:“嫤儿,你说的不对。得人恩果千年记,你救他们,对他们好,一定要让他们记得,从今天起。你对任何一个人好,都要让他记得清清楚楚……你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我……”卫嫤想起来了,却更加不自在,“这是我和那蠢皇帝之间的事,不需要牵扯这么多人,若是做一点事都向人邀功。那还不如不做。”

箫琰道:“所以啊,你一直是隐卫,那个人却可以稳稳当当做皇帝。”

卫嫤被他堵得语塞。半晌,才黯然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是隐卫,我不喜欢这样张扬,孩子的话多半会有夸张,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我不就成了第二个完完约。尽学着人装神弄鬼,有什么意思?”

两人并肩而行,向着那孩子所指的卫所,一步步前进,他们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或许是多年无人经过,四下荆棘丛生,两个走了半天才到了一座土坡前。天夜已经渐渐黑下来。

“嫤儿,你不必要伪装,也用不着那些丢人的神鬼外壳,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只是对百姓,对大家的好,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你与完完约不同,他待人再好,也不过只是个漠北外族,而你……却是名正言顺的公主,是大梁皇室唯一的继任者。只要你告诉大家说玉宁公主尚在人间,不怕无人响应。你答应过我的,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凤阙九天,你说过的,一定可以做到。”箫琰的视线越过那满目荆棘,慢慢移向远方,却见一片火烧云的残片在天边熄灭,那边是正西方,日落西山,两耳只听得夜鸟鸣啼,间或夹杂着几声呐喊。

他们要找的卫所,此刻就在眼前。

卫嫤想起自己夸大口说过的话,心里有点没底,她也不知道“玉宁公主”这四个字的召唤力有多大,她甚至不能想象自己登上九五至尊那个位子时的模样,除了茫然,除了感慨,她却连半心动也没有,她想让北营的兄弟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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