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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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鸿没亲眼见过崔府高手的武功,不知道究竟如何,从崔楚楚和崔成所试演的招式上来看,那些人武功应该不弱。他见过崔相龙的那种威严气象——不怒而威,摄人心魄,任谁都不能侵犯。这里是他的天下,他是这里的“王”,他所拥有的这种震摄正是这种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
而魏荆天是怒目金刚,是凶神恶煞,他武功既高又善用毒,纵横江湖,自由来去,别人只有望风而逃惧怕的份,没人敢招惹他。他带给人的这种惧怕正是来自于他的“霸气”,他一旦暴怒,后果不堪设想,汶上法场的血腥场面便是前鉴。
所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或者是两败俱伤。如今事发,一王一霸,两者遭遇,谁胜?谁败?当日父亲、张道长和陆捕头三人联手都不能胜他,而如今他又练成了极厉害的掌法,崔老爷也够呛能胜得了他。
林天鸿想起崔成待自己的情义,心中暗暗为崔相龙担心。转念又想:双手难敌四拳,好汉架不住人多。他又不禁为魏荆天捏一把汗。心中暗道:“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若是撇开走之,可太不仗义,要设法调停避免这场恶战才是。魏老前辈一贯我行我素,必不肯听劝,可是崔老爷那边更是无从劝起。这可如何是好啊?哎?崔老爷和张道长交情不浅,此番他邀人助拳,张道长必到,到时我上前相认,分说此事,或许可以有一线转机。”
于是,他口中答应魏荆天“明日择机逃走”,心中自作打算。临别,魏荆天又叮嘱道:“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以防不测。包括崔成那小子。”
林天鸿点头答应。
☆、欲解纷争身被困 五毒鬼手战群雄
林天鸿不能确定崔府在策划擒杀魏荆天,便决定继续留下来看看风头,若真如此,他准备待张若虚来时好劝解纷争。他一如往日般陪崔成读书、练字,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可大是惴惴不安。崔成依旧像苦受煎熬般长吁短叹,发牢骚,好像并不知情,林天鸿便也不声张,暗自注意着府上的动静。只见府上的武师和镖局的镖师个个表情严肃,神神秘秘,不时进进出出,悄声耳语传达、禀报。果真十分可疑!
丫头、小厮们自也是不知情,欢欢喜喜地洒扫抹拭,只盼着上边高兴,能多些赏赐下来。有人窃窃私语:“老么净地干活吧!今年老太太八十大寿,可不比往年,许多的江湖英雄、富贵老爷们都来拜贺,听说镇子上的客店都住满了,连庙里的禅房都住上人了。这回老大的排场了,可要大热闹喽!”
“噢!”、“哦!”、“哇!”、“是吗?”众人呼叹,都来了兴致。
又有一人说道:“那可不是?咱们府上的名头谁不敬仰?当好差,事办全乎了,老爷一高兴,说不得赏多少呢?······”
“竟来了这许多人?”林天鸿心中大感震惊,刚想上前打听几句,忽见那几人住口散开了。原来是二老爷崔相鳌来了。
崔相鳌春风满面,意气风发,唇角含着神秘的微笑,负手立在廊下。薛刚、冯跃分立在他左右。
林天鸿往日没觉得怎样,今日只觉得他们三人望着自己的目光都如刀般锋利。恍惚一瞬之间,崔相鳌的眼神又变得温和的做作,笑的似乎有些虚伪,说道:“成儿、天临,字练完了?今日好早啊!”
崔成说道:“哎!练完了。先生说要写对联,就早散了些。二叔你忙,我们不打扰你了。”说完,拉了一把林天鸿的衣袖,二人急急走了。
大喜吉日说到便到。在管家的得力指挥和众下人的不懈忙碌之下,崔府内扫饰一新,新铺的石板甬道、新铺的方砖院子、新漆的廊檐门柱,个个新袍新衣,人人喜气洋洋。从巍峨的大门开始,到二门、三门,到前院,到浩然堂,到内院,到后院,每个门都四敞大开,人头攒动,站满了迎接宾客和忙碌的人。
浩然堂廊柱上一副对联“浩气长存通四海,富贵永享度千秋。”、门框两边又一副是“岁岁年年音容不变,年年岁岁身体安康。”、门楣上红纸金墨四个大字“千秋万福”,堂内悬挂着红绸金线隽绣的巨大“寿”字,两旁是“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对联,上有横书“多福多寿”四个大字。高烛红灯照耀之下,雕花檀木八仙桌上的嫣红寿桃、如意珠翠······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笙、萧、鼓、乐司手们严阵以待,蓄势待发,只待上边一声令下,便死命地吹奏敲打。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还有众多的武师、镖师、护院,只不过他们都暗藏兵刃,佯装喜庆,期待着好戏上演,更期待自己上场参与其中。
大老爷崔相龙谦恭有礼,举止有度,从容不迫,率少爷崔成在厅内招呼宾客。二老爷崔相鳌则亲自在府门外见礼迎接,再有管事之人一一宣报名号,引领入内,管家收放礼品,登记入册,忙的不亦乐乎。
好一场声势浩大、恢宏气派的贺喜!好一场精心准备的八十大寿宴请!
富户商贾们穿锦披缎,浑身的珠光宝气;江湖豪客们龙精虎猛,气宇轩昂。司传之人口中扯着长腔宣呼名号,个个都是声响名亮,引人遐想神往。林天鸿听到宣报的响亮名号却是心惊胆战,神魂难安,翘首焦急等待张若虚的到来。正焦灼间,忽觉颈上一紧,已被人拿住,不能动弹分毫,想要呼喊,却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林天鸿被拖拖拽拽拎进一间厢房,扔在了地上,擒他的那人正是飞龙镖局的副总镖头,人称“醉金刚”者——薛刚。
薛刚冷冷说道:“好你个林天鸿!你竟敢颠名倒姓装可怜欺瞒我们老爷。你拜那五毒鬼手魏荆天为师,想在我们府中图谋不轨,那可是拨错了算盘算错了账。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呃······嗝!”他气愤地说完,打了一个悠长而转弯的嗝。
这醉金刚一定是刚喝过了酒,并且是就着蒜瓣喝的。他满嘴的酒气和蒜味,辛辣混合酸腐,令人作呕。听崔成说薛刚每临大事都要痛饮三碗,不过他没醉,说话咬牙切齿,字正腔圆,清醒的很。
林天鸿心中气急,无奈穴道受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他不住地摇头眨眼,支支吾吾,希望薛刚能听他解释。
房外已宣报了大名鼎鼎、誉满江湖、侠义冠九州的泰山派张若虚的名号。笙箫交响,鞭炮齐鸣,热闹之象几近□□,更何况,二老爷崔相鳌还准备了精彩好戏——“杀奸除恶,耀武扬威。”。薛刚哪有闲工夫听他解释?他还急于立功报主呢。他吩咐那两个伺候过林天鸿的赵四、孙五,说道“你们看好了,等办完了大事再来问他。”然后,他转身挨着房门闪了出去。
赵四、孙五晃着白光闪闪的刀片子虚劈了两下,嘿嘿冷笑。赵四逞能卖巧地挽了个刀花,没拿捏住,刀子掉在了地上,瞪了林天鸿一眼,自感无趣地和孙五一块去喝茶、嗑瓜子了。
林天鸿歪靠在墙角,一动不能动,满脸的哀求之色,希望他们能看在自己相待不薄的份上,帮自己解开穴道。虽然曾经捉弄过他们,但终归还是对他们挺不错的,没少给他们好吃的,还在崔成面前为他们说过许多好话。一瞬间的念头闪过后,林天鸿便失望了。赵四、孙五连刀都还拿捏不稳,几乎完全不懂武功,点穴、解穴对他们来说难如登天,至少现阶段是这样。再说,镖局副总镖头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们哪敢有半点松动?
林天鸿不死心,他不能静待风云起,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无动于衷,他不住地以自己最大限度的表情动作来暗示信号,不住地挤眉弄眼、抽鼻子。希望他们两个能够看到,能够心领神会,能够胆大包天地去告诉崔成一声。告诉崔成他被识破身份的洪大哥——现在已是林大哥——被擒住了。他那一起承诺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大哥,现在已被人点倒,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虽然明知崔成此刻定然满面春风地站在大老爷身边招呼宾客,招呼江湖豪杰,赵四、孙五两个不入流的小厮是靠近不得的,但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崔成憋不住尿,要出来撒的时候知会崔成。
“哎呦!不好,我可有些憋不住了。崔成你怎么还不撒尿?你不撒不要紧,我不撒也不要紧,但你不来救我,可要坏了事喽!······”
“该死!该死的赵四、孙五,只知道吃!连头也不抬一下,见了吃的,比见了爹娘还要亲。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年小厮还是不入流,若不是本公子美言,只怕你们还要在二门外洒扫呢。忘了洪公子是怎么对你们的了?你们吃吃喝喝,不让我一下也就罢了,竟然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虽然我现在不是洪公子了,但我还是我啊,你们用不着这么冷酷吧?好歹看一眼啊!······”
林天鸿像哀怨的妇人般埋怨、愤慨。
赵四、孙五视他不见,茶喝的哧溜溜直响,瓜子皮混合着唾沫被喷的如雪纷飞。终于,孙五仰头打喷嚏的时候 看到了林天鸿极尽夸张的挤眉眨眼。真感谢他这个喷嚏!虽然迟了些。
孙五可不再是往日低三下四的嘴脸,他趾高气扬,满脸不屑,奸猾地“嘿嘿”冷笑,说道:“洪公子,洪天临是吧?呸!凭你也配做公子爷?你不是会功夫吗?你不是跑得快吗?你再耍耍、跑跑看?五爷我一刀不劈了你?”说着,他虚劈了一刀。又说道:“等着吧!一会儿少爷第一个不饶你。”他似乎觉得自己终于担了大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得意的样子简直不可一世。
孙五装腔作势,人模狗样地抖足了威风,向赵四努嘴奸笑,晃着白刀片子坐回了檀木太师椅,翘起二郎腿,继续喝他的盖碗茶。赵四夸张地噘嘴吐飞了一片茶叶,冷脸笑看,懒得说一句话。
他们的举止令林天鸿大感惊讶,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们竟能脱胎换骨变作如此模样,真是大开了眼界。他真想跳起来打他们个屁滚尿流,满地找牙。可是他自己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他们不打他,他就阿弥陀佛喽。幸好余威尚在,他们不敢乱来。
房外的喧哗渐弱渐止,崔相鳌朗声说道:“承蒙诸位英雄赏脸,同来庆贺家母大寿,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还有一件大事,想必诸位已有耳闻,崔二也就不再罗嗦。武林公敌,大恶人魏荆天现下就藏身在我府中闲院,已被我们严密控住。今日请诸位一同做个见证,我们崔家要为武林除害,杀此老贼······”
他的话慷慨激昂,正气凛然,还未说完,便已掀起轩然大波,引起群雄愤慨的共鸣。院中惊愕、称颂、呼喝不止。
崔相鳌发出的信帖中并未点明是要杀魏荆天,只在给漕帮和陆同章的信中稍有提及,连交好的张若虚都未曾告知,是以来会的群雄都只知崔府欲借庆寿之机杀恶立威,却不知是要杀谁?有什么可恶之处?这一听闻要杀的恶人是五毒鬼手魏荆天,无不一惊动容。
张若虚自也是出乎意料,心道:“难怪寻他不着,原来是藏身在此。”他正想问林天鸿的下落,却被群雄指责、喝骂魏荆天的声浪盖过。
有人说道:“魏老贼十年前杀了我门中弟子,我今日定也要补上两刀······”
有的则嚷道:“他的弟子杀了我的兄弟,盗了我的财宝,这笔账自要算在他的头上······”
还有的人喊道:“尹一鸣抢走了我的小妾,也要找他算账······”
······
群愤激昂,叫嚣声此起彼伏,如惊涛骇浪。
林天鸿实在弄不明白魏荆天怎会招惹出这许多仇家,该不会是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吧?只听到喧杂的叫嚷声中夹杂着稀里哗啦的兵刃碰撞声和脚步声涌了出去,院子里变得一声不响,有些死寂。房内赵四、孙五嗑瓜子、喝茶、吞咽、打喷嚏的声音更见响亮。他心急如焚,想以内力冲开穴道,但这是异想天开。
以内力冲穴自解是何等深奥的武学?需要深厚的内力和诸般的技巧,不是寻常武夫可为。即便是高手,也只能自解个别穴道,若是紧要大穴或是以独特手法点中的寻常穴道,那也是自解不开的。林天鸿虽得魏荆天传授过一些技巧法门,但若要凭着他那点子内力冲关解穴可就差得远了。他没冲开穴道,只冲出了一身汗,却险些将一泡尿撒在裤裆里。不过他这一阵汗散后,倒缓解了尿憋之感。
他曾见过村里两姓家族相持对骂,那义愤填膺的气势同方才群雄震怒声讨一样热烈壮观。不过那只是怒骂叫嚣而已,在两姓族长的制止劝和之下很快便重归于好。但今天这种场面可没人来制止劝和了,就算百姓臣服的官兵也不行,中都神捕陆同章也不会。“英雄侠士”和“凶徒恶人”之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