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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后宫浮沉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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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窘,想着那瑾夫人和皇后,我暗暗银牙紧咬,等着吧,都等着吧,我沈凝霜绝对不会让你们有翻身的时候!
    梅花清冽的香气被炭盆里的暖气热热的一烘,漫天漫地的溢了一屋子,蒋秀她们见我合了眼睡了,忙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屋子里静谙起来,只剩下桌上的铜漏不时“滴”的一声。
    唯有除夕这天我是高兴的,我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按律娘和大娘都已经被进为夫人,除夕正午时,诰命公主们进宫辞年,我因掌了中宫令,当下就和太后并排的坐了接受着众人的拜觐,冷眼看那静国夫人时,只见她脸上再不见半点儿当年那种目中无人的气焰,面无表情的向我磕了头,就走去一边儿坐了。
    倒是皇后的母亲,虽然家族只剩了面儿上光,女儿的境况又是心知肚明的,却并不见半丝晦暗之气,言笑晏晏,十分大气。
    娘和大娘是得了我的嘱咐的,磕了头后,也并不凑到我跟前来说话,只寻了一个角落里坐了,两个人说着话,有人过去招呼时,只是有礼的寒暄几句,并不和别人太多热络。
    荣寿宫正殿里此时人颇多,大家都在忙忙的各自和相熟的人招呼,又大部分围在我和太后身前阿谀奉承,如此一来,很多人竟然都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身份,我在边上瞧着,颇合心意。
    可是突然之间,就听一声刺耳的笑声响起,我抬头看时,只见那原本坐在一边的静国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娘和大娘跟前,笑着对她们道,“哎哟,这二位夫人瞧着倒面生,敢问是哪两家的诰命啊?”
    我心头一凛,这静国夫人不是什么善茬儿,不知道她这一番举动,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第179章  其人之道
    
    大娘亦是从大户人家的深闺里悉心调教出来的,她虽然没有见过静国夫人,然而今天这样的场合,以及我如今的身份,她自然是早就多留了心眼了,此时和娘虽然只是坐在极偏的角落里避隐锋芒,可是冷眼看到现在,这静国夫人的身份,她却是早已经放在了心里的了。
    此时见静国夫人笑得极亲热的样子,她和娘随之起身,微微屈身为礼,“静国夫人安好,妾身二人是沈户部家的平妻。”
    “哎哟,原来是户部尚书沈大人家的二位夫人,真是失敬!”静国夫人像是很吃惊的,夸张的叫了起来,她将声音故意的拔高,屋子里顿时人人被惊动,户部沈尚书家的夫人是什么人,这屋子里没人不知道!一时之间,满屋子的目光全都刷的过去,齐齐落在娘和大娘的身上。
    娘和大娘不卑不亢的笑着,“静国夫人客气了。”
    “怎么二位夫人不在贤妃娘娘跟前坐着叙天伦,倒坐在这个角落里,叫人瞧着以为怎么回事呢,”静国夫人极是关切。
    娘笑道,“今儿是辞年的日子,太后和娘娘都正忙着,妾身二人还是不去搅扰的好。”
    静国夫人顿时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一年里头能见家里姑娘的,拢共不过那么几天,既来了,多少也该过去说几句话儿啊!”
    大娘和娘知道和她多搭讪必定没有什么好事儿,就都只是微笑了不说话,静国夫人眼见娘她们不欲再说,不觉有点儿无趣,然而她在向我这边看了看后,又扬声笑了起来,对娘和大娘夸道,“要说二位夫人可真是有福气的人,生出贤妃娘娘这样的好女儿来,大前年里也是这天,我进宫辞年时,贤妃娘娘还是个从四品的嫔呢,可才短短的四年,她就已一升再升至正二品妃了,能得皇上如此格外眷顾,真真是令人欢喜。”
    她明里是夸奖羡慕,实际上此话是暗里讽刺我初进宫时位分低微,又暗示我荣升太快,不过仗的是狐媚君王,如此明褒暗讽,屋里众人谁听不出来,一个个不由面面相觑,皇后的幽闭不出,瑾贵妃的升降沉浮,中宫凤印几番易主,这种种一切,无不显示着宫中的风云不定,深黯权场玄机的她们怎么不知,此时眼见静国夫人出声挑衅,全都知道此事不是她们惹得起的,顿时都尴尬起来。
    看着静国夫人的脸,我心内笑得森冷,自从瑾夫人被禁足,英宏大约是想给太后一点警告,迟迟不肯下旨赦她出来,纵然太后几番示意,英宏总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挡回去,今日辞年,瑾夫人位分虽然只在我之下,然而却一样不能露面,面对这一番变故,静国夫人本该消沉黯然才是,然而此时她却若无其事的嚣张,甚至,无视正以一宫之主的身份坐在当庭的我,若不是太后的意思,哼哼,她怎么敢?
    转头看向太后,却见她像是一点也没察觉般,自顾和围在身边的几位公主们说笑着。
    娘和大娘被她这一番话,竟是噎得出不了声儿,静国夫人看在眼里不由大是得意,嘴角更溢起一缕嘲讽的笑来,又道,“每次说起贤妃娘娘,大家就常羡慕,您看安娘娘和瑞主子她们几个,虽说进宫已经许多年了,却像是钉在铁板上的钉子般,这么多年竟然就不见动一动的,贤妃娘娘只是四年,就从一个小六品的贵人,进到正二品来,连进八级呀,又将中宫凤印交给了娘娘,”说到这里,她笑着做打趣的样子,“虽说贤妃娘娘也当得起,可到底咱们皇上也还是偏心的,呵呵呵……”
    这句话一落,只见安婕妤,瑞贵嫔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波流转里,满是不甘怨愤,只是不好流露出来。
    好一个挑拨离间,一股怒火顿时腾然而起,看向那静国夫人,我笑得清冷,“咦,方才本宫听谁说到叙天伦来着?”
    我自掌管凤印以来,为示谦卑,我向来不以“本宫”彰显身份,这时候突然的一句,倒将人吓得一愣,静国夫人见我开了口,当下就停住了,向我看过来。
    只见大娘笑吟吟的上前一步,极恭敬的屈身行礼,“回娘娘,这话乃是方才静国夫人和妾身闲叙时无意中提起,不想竟被娘娘听见了。”
    “静国夫人么?”我双手交握的放在膝上,脸上虽然带着笑,语气里却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静国夫人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屈身为礼,“妾身给贤妃娘娘请安。”
    我笑着摆手,“免。”
    看着静国夫人,我似笑不笑,“夫人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你家姑娘了吧?”
    宫里的规矩,妃嫔进位三品以上,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可进宫探视,如今我这话一出,明摆着就是提醒她和众人,她的女儿已经被皇上禁了有大半年了。
    静国夫人顿时白了脸,就连太后亦微微向我侧目,我心内暗笑,又道,“嗯,也难怪夫人想着要叙天伦,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如此,本宫就做一次主,破例让你去锦元宫里,和瑾夫人见一见罢,这大年下的,皇上知道了,想来也是不会怪责的,”说到这里,我特意转过脸来,向着太后极谦卑的一欠身,笑道,“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脸色默然,看不出半点喜和怒,道,“凤印在你手上,后宫之事自然是你做主,不必问哀家了。”
    我垂首应了声“是,母后,”就向身边宫人吩咐,“送静国夫人去锦元宫,”想一想,我又道,“干脆去永巷里,将周更衣一并接过去见见。”
    静国夫人脸上已是白一阵红一阵,却又不得不做出感激的样子跪下谢我,“谢娘娘……洪恩……”
    有侍从过来领了静国夫人出去,看着静国夫人悻悻然而去的身影,我笑得畅意,你既然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小从四品嫔,就应该想到,如今的我,断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自找,怨不得我了!!!广状边才。
    这一切看进在坐的贵妇公主们眼里,谁品不出内里的味儿,对于我如此不给静国夫人和太后的面子,对于我如此清楚明白的挑战太后的权威,她们无不面露惊色。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也觉得悻悻起来,于是,一个个找了借口,陆续的全告退了。
    我知道,这些人明里惶恐忌讳,到离了我们的眼前时,定然是要竭尽议论猜测之能事,这宫里的风声动向,向来都是她们竭力在打探研究的大事呵!
    待到人走尽了,我这才领了众妃向太后告退,笑道,“母后先好生歇着,臣媳和皇上晚上过来接母后去前面夜宴。”
    太后面无表情的歪在暖炕上,眼睛只管盯着小炕桌上的一盆茶花不作声,我心里知道她是冲了我来,然而我此时已经避无可避,更知道,亦早无避的必要,于是一句话说完,她不吭声,我也就静默了站着,一时间,殿里暗流汹涌,就连空气里都仿佛有着丝丝的火药味儿,只待一把火来,立时遍是烈火熊熊,尸横遍野!
    只苦了众妃,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时候,她们谁也不敢吭声,就怕一不小心就当了炮灰,而我的眉宇里早隐隐有了冷冽,甚至想着,若她再有发难找茬,我纵然此时忍了,带来日,我亦绝不饶她!
    我已经知道,英宏追查梅贵太妃死因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英宏查到,当年伺候梅贵太妃的宫人稳婆陆续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就只有一个宫女例外,这个宫女当年同梅贵太妃分外交好,在梅贵太妃被皇上宠幸有孕后,俩人并不因身份的悬殊而疏远,经常彼此照顾,在梅贵太妃难产时,有人曾经看见她去过产房,巧的是,第二天正值一批宫女满了年龄外放的时候,那名宫女也正在其例。
    当听说当年伺候过梅贵太妃的宫人稳婆竟然先后死得一个不剩时,英宏更是疑心,在得知还有一个可能知情的人活着时,他下了严旨,命心腹暗自去民间访查,而前些日子已经信来,那个宫女已经在江西的一个小山村里找到,如今,正在进京的途中。
    对于这个消息,我也是意外的,原本只是设了那样的局来离间英宏和太后的关系,却没想到,后面引出来的事,倒愈发显得那件事是真的一般了!
    看着太后阴郁的脸,我知道,在英宏面前,我得做点儿什么了,英宏当时告诉我这件事时曾经说过,如今我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唯有我的话,他才听才信。
    哼哼,若是一个人心里自己已经存了那样的猜忌,那么接下来需要的,就只是一言半句的煽风点火了!
    太后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眸子里亦有了阴冷之色,言语里依旧淡淡的,“知道了,你们退了吧。”
    看着太后鬓边些许白霜,我的嘴角慢慢浮起一缕笑意,向她屈身一礼,我曼声道,“臣媳告退。”
    
    第180章  过年
    
    才回到流云殿,就见小茶迎上来,“娘娘,二位夫人都在内殿里坐着呢。”
    我点点头,急急进屋,门边上裁雪才挑起帘子,大娘正对门口,就看见了,慌忙起身,道,“凝儿回来了。”
    “娘,母亲,“我解下孔雀翎的大氅往小青手里一塞,顾不得怕她们担心,急急道,”回去时告诉父亲,如今女儿在宫内的境况很是艰险,太后已经很明白的将矛头指在了女儿的身上,只是碍着皇上,女儿又防得紧,她这才无奈何。”
    娘和大娘一听这话,全都白了脸儿,齐齐站了起来,我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忽的站住,“父亲往日矫奢惯了的,可是前年里女儿回去时,家里却一改往日风格,竟是极清简起来了,嗯,这样很好!”
    大娘忙道,“还不是看了你的信,加上你父亲到底也是在官场上走惯了的人,知道这会子你在宫里还不能为大,却又是人最恨的,难免就将茬儿找到家里去,日赶夜赶的,将家里往日的摆设全都撤了,没想到,竟真就用上了,前年里皇上走了后,你父亲庆幸了好些日子呢。”
    我又点点头,“如此很好,只是,”说到这里,我的语气一重,“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在背后说父亲的不是,父亲的为人向来如何,不必女儿说,二位母亲是知道的,家里如今表面上清廉,金银珠宝定是搜刮了不少的,这会子我也顾不上说他什么,只叫他藏妥当了罢,如今正在风头上,别叫人抓到话把子,那些言官们狡诈着呢。”
    娘和大娘连连点头,我走得脚酸,于是走去暖炕上坐下,暖炕边上一盆红艳的梅花正开得好,只是原本清冽的香气被炭气一烘,倒变得香浓起来,仿佛是才开了盒子的胭脂,一阵阵熏得人难受。
    揉着额头,我突然又想起一事,“父亲前些日子有信进来,说什么大哥哥的官职太低,被人轻看。您回去告诉他,自从我掌中宫凤印,不服的人太多了,言官们又讨厌得紧,一日日的上折子,我为避嫌,已经主动回皇上,父亲和大哥哥的官职绝不可升晋,叫他暂时歇了这个心罢。”
    大娘此时正在袖子里欲往外拿着什么,听我这样一说,忽然神色间有些古怪起来,那手在袖子里欲进不出,颇为尴尬的样子。
    我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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