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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后的圣殿骑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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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斯点点头。“随你便。”
  卢西恩对着十字架拍了几张照。显然,他已经在脑海里盘算起了熟悉的客户人选。
  “我要打些电话联系一些人,”卢西恩说道。“要几天时间。”
  不能拖着的。格斯要这笔钱,以及这笔钱能给他换来的自由。他还要到外边去躲一阵子,等到博物馆的事情尘埃落定。这是他现在最为急切需要的。
  “嗯。但要快。最多一二天,不能再长了。”
  他又看到卢西恩的眼珠在骨碌碌转。可能是在思忖怎样与买主做这桩生意,即使是买方答应了开价,还要设法在买主身上狠狠赚一大笔佣金。这个奸诈的贩子。格斯心里暗暗想着,等几个月后风声缓和些时,他会再次找他算账的。
  “明天傍晚六点来看看吧,”卢西恩说道。“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知道你会的。”格斯拿起桌上的十字架,重新用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风衣内侧口袋里。他把手枪放进风衣的另一只口袋里。“那明天见,”他对卢西恩说道。脸上僵硬地微微一笑,大踏步走出了店门。
  卢西恩望着那个高大的身板沿着街边走去,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发现自己仍在颤抖不止。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十章(1)


  “你们看,要是没有这件案子,我现在就可以退休了,”詹森吼叫着,赖利刚在他上司对面的桌边座椅上坐下。位于联邦广场上的联邦调查局的办公楼里,主管局长助理的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在开会,在座的有阿帕罗和阿米莉亚·盖恩斯,还有暴力犯罪兼重案行动组的头罗杰·布莱克本,以及布莱克本的两个助手。
  这片位于下曼哈顿的政府建筑群由四幢大楼组成,距“归零地”Ground Zero;指美国“9·11”恐怖袭击事件中,原世贸大厦的灾难现场。纽约人称之为“归零地”,并在那里建起一座小小的纪念馆,希望人们永远铭记那悲惨的一刻。只有几个街区之遥。这些大楼里有二万五千多个政府雇员在忙碌地工作着,也是联邦调查局纽约分局的所在地。赖利此刻坐在他上司的办公室里,这儿没有大工作室里那种嘈杂,他不由得有种喘过气来的感觉。在他看来,他上司詹森办公室里相对安静的工作环境要比他上司的工作权限对他更有吸引力。
  作为纽约分局的主管局长助理,这几年里,詹森肩上的担子一直十分沉重。局里有五大工作重点——毒品与团伙犯罪、暴力犯罪及重案、金融犯罪、外国反间谍以及新近冒出来的“犯罪黑马”国内恐怖主义,而这些领域的犯罪正在全面上升,呈愈演愈烈之势。詹森天生是块管这份工作的料:他以前打过橄榄球,身材魁梧,灰白的头发,脸上表情始终冷峻严肃。他手下的人不用多久都会明白一点:只要有詹森替你撑腰,你尽可放心地闯过前面道路上的一切坎坷。但是,要是你不幸冲撞了他,你最好得考虑一下到国外去过太平日子。
  詹森不久就要退休了,赖利这时可以理解他的上司为什么心境不好。他可不愿意临退休前的几个月被大都会博物馆抢劫案——已经有人这么称呼这案子了——这么大的重案扰乱。媒体也不依不饶,对抢劫的经过大肆报道。这还不是一般的武装抢劫,可以说是狂轰滥炸般的袭击。自动机枪对着纽约上流社会的人士扫射。市长的妻子被劫为人质。在大庭广众面前竟然有人被杀,还不是被枪击所致死的,竟然是被斩首的,这种死囚般处死不是发生在中东专制国家的高墙深院内,而是在这儿,在曼哈顿,在第五大街上。
  还有电视实况转播。
  赖利望着詹森身后墙上悬挂着的国旗和联邦调查局徽章标志,目光又回到主管局长助理身上。詹森正用手肘靠在面前的写字桌上,深深吸了口气。
  “抓住这些混蛋后,我会记着告诉他们这给您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赖利说道。
  “你得记住不要忘了,”詹森说着,他身子向前倾,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这些部下的脸。“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些天来我接到了多少电话催问这案子,又是多么上层的人士直接打来的。现在说说,这案子目前状况怎样,我们下一步又准备怎样。”
  赖利望了一眼其他人,他率先向头汇报起他的工作进展。
  “初步侦缉还没找到明确的方向。除了弹壳和马匹外,这批抢匪没再留下其他物件。实验研究组的人正在绞尽脑汁找线索,但苦于物证太少。”
  “这种情况真是很少见的,”阿帕罗插话道。
  “那些弹壳证明他们用的是MII/9考布雷机枪和微型乌兹冲锋枪。罗杰,你的人在查这方面的线索,是吧?”
  布莱克本清了清喉咙。他领导的部门最近端掉了哈勒姆区的一个最大的海洛因销售网,抓了二百多个人。“显然都是些普通型枪支。我们在做弹道方面的检验,但我并不指望会有重大发现。对于这种案子,不要指望会在枪支上有突破性发现。很难想像这帮人会从网络上订购枪支的。”
  詹森点点头。“那些马呢?”
  赖利接过话头。“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发现。是灰色和栗色的雄性马,被阉割过,常见的那种。我们正在核对失窃马匹的档案资料,在查马鞍的来源,但也”
  “没有印记或植入芯片吗?”
  美国每年有五万多匹马被盗,现在日益流行对马匹采用识别标志。最常用的办法是冷冻印记法,用一种超冷烙印技术,改变色素生长细胞,使得印记部位原来的毛色变成白色。另一种较少用的办法是采用一种皮下注射针,把微小的芯片植入马匹的皮下,而芯片上带有识别用的序列号。
  “没发现有芯片,”赖利答道。“但我们还在找。芯片体积很小,除非事先知道植入部位,否则很难发现。再说,芯片通常都是植入十分隐蔽的部位,一旦失窃的马被找到,那芯片就应该还在,没被剔除掉。我们倒是发现这些马是有冷冻印记的,但原来的印记上又被打了印记,已很难辨别原来的印记了。实验室的人在设法把两种印记分离开,希望能重现原来的印记。”
  “那些服饰和中世纪的器材方面有什么线索吗?”詹森转向阿米莉亚·盖恩斯问道,阿米莉亚在负责这方面的调查工作。
  “还得花些时间,”她答道。“这种用具的通常来源是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一些专业小团体,特别是那种砍刀,那是真正的刀,不是舞会上的道具。我想会顺着这思路找到些线索的。”
  “这么说,这些家伙人间蒸发了?”詹森显然有些失去了耐心。
  “他们肯定是有汽车接应的。他们在公园里扔下马后,不远处有两个出口。我们正在寻找目击者,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阿帕罗说道。“四个人,肯定是分散离开公园的,那么晚了,不会太引人注目的。”
  詹森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在汇聚各种信息,想理出个思路。“可能会是哪种人干的呢?你们谁有怀疑对象了?”
  赖利望了望其他人,接口说道,“这次看来不那么简单。首先让人想到的是艺术品偷盗。”
  艺术品偷盗,特别是针对著名的艺术珍品,通常是按照某个买主的指令,或是偷盗者在与收藏者谈妥价钱后,有针对性地实施的,而买家也只是想占有这些艺术品,从来不会再让这些艺术品在别人面前露脸的。但赖利在赶到博物馆后,就基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有针对性的艺术品偷盗总是被那些偷盗技艺高超的盗贼所网罗。在第五大街上骑马闯入博物馆,这不符合那些雅贼的作案手法,他们也不会滥杀无辜,更不用说那种行刑般的斩首了。
  “我想,我们都会想到这一点的,”他继续说道。“人们的最初印象似乎也如此。但看来不会是仅仅抢走几件珍贵文物那么简单。要抢走几件展品,完全可以在一个参观者较少、下着雨的星期三早上进行。趁馆内没多少人时,突然亮出乌兹冲锋枪,抢了展品就跑。那样干不会被多少人看到,风险也低些。而现在这些家伙却选择了最热闹、警卫最严的时刻闯入,演出这么一出武装抢劫剧。他们似乎在故意奚落我们,让我们不知所措。当然,他们是如愿以偿,满载而归了。但我想,他们更是公然挑衅,仿佛发出了一种宣言。”
  “什么宣言?”詹森问道。
  赖利耸耸肩。“我们正在追查线索。”
  詹森又转向布莱克本。“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布莱克本点点头。“这么说吧。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背景,他们肯定是些好斗之徒,被那些整天游手好闲、迷恋可卡因的街头混混视为英雄。我希望不会被人模仿,形成一股风气。不管怎么说,我想他们这次抢劫背后一定还有些什么名堂。”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十章(2)


  詹森又望着赖利。“这么说,看来这是你的孩子喽,要你管起来了。”
  赖利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首先想到的这可不是“孩子”这么一个轻巧的形象,倒是更像一头重二千英磅的大猩猩。他默默想着,看来破这案子非他莫属了。
  会议还没结束,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仪态谦和的男子,他穿着一件棕褐色的条纹外衣,外衣里露出牧师领。詹森从椅子里站起身,伸出他那巨大的手掌,握住了来人的手。
  “大人Monsignor:对天主教高级神职人员的尊称。——译注,很荣幸您抽空亲自莅临敝局。请坐。各位,这是迪安吉利斯神甫。我答应过红衣主教大人,请迪安吉利斯神甫参加我们的会议,帮助我们破案。”
  詹森向迪安吉利斯一一介绍了在座的每位特工。让局外人参加这么敏感的会议,这本身就是件极不寻常的事。梵蒂冈驻美国的使节宗座代表Apostolic;梵蒂冈的使节。这种使节并无外交人员身份,无权与行政当局交涉。宗座代表负责与未曾同教廷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的神职人员联系,但不得干涉当地主教执行权力。农西奥给许多部门的高层人物打了电话,达成了这样的安排。
  来人年近五十,赖利暗忖。他的黑发梳理得很整洁,圆弧形发型垂在两侧太阳穴边,耳边四周有一些银白色的斑纹。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架上稍有些暗色污迹。他在被告知在座每个人的姓名和职务时,微微点头示意,显得十分和蔼温顺。
  “不要因为我而打断了各位的开会,”他坐下后说道。
  詹森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打消他的顾虑。“目前我们还没什么确切的证据,神甫。我希望不要给您造成误解,因此,我要强调目前我们谈的都只是些猜测和设想,是我们内部在集思广益,讨论各种犯罪嫌疑人而已。”
  “我明白的,”迪安吉利斯答道。
  詹森又望向赖利,赖利略微有些迟疑,但他仍然继续了他的话题。他知道得稍稍回顾一下刚才说的,让神甫大人了解他们讨论的背景。
  “我们刚才在说,这看来不是简单的博物馆抢劫。这种作案方式,时机选择,种种迹象表明在看似简单的滥杀无辜背后仿佛隐藏着更深的动机。”
  迪安吉利斯噘了噘嘴,尽力理解着赖利的意思。“我明白的。”
  “我们的第一反应,”赖利继续说道,“是想到了穆斯林基要主义者,但在这一案子上,我敢肯定不会是他们干的。”
  “您为什么会那样想呢?”迪安吉利斯问道。“不幸的是,他们对我们怀有很深的敌意。我想您肯定还记得巴格达博物馆遭到抢劫时引起的哗然。双重标准、指责、愤慨之声不绝于耳在那个地区,事态一直难以平息。”
  “相信我,这并不符合他们的习惯做法——事实上,两者还是大相径庭的。他们的攻击方式都是公开的,喜欢宣称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通常是喜欢采用自杀性袭击方式。再说,让任何一个原教旨主义者穿戴有十字架标记的服饰,都会被认为是种该受诅咒的事。”赖利望着迪安吉利斯,后者微微点着头。“当然,我们还是会在这方面查一下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我却认为是另一种人干的。”
  “本邦的杰作。”詹森套用了一句不甚贴切的政治行话。
  “据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更大些,”赖利点点头,耸了耸肩,表示认可。除了外国恐怖分子外,对付个体“独狼”极端分子和本国的暴力激进分子也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迪安吉利斯一脸茫然。“本邦?”
  “就是本地的恐怖分子,神甫。那些恐怖组织团体都取着滑稽怪异的名字,比如叫修道会或是缄默兄弟会之类的,它们大都打着天主教的旗号,仇视人类,干着与天主教教义南辕北辙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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