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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后的圣殿骑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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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本人却仍然在网外逍遥。
  他需要另辟蹊径。需要神力相助。
  可现在又插进来了这么个情况。真让人烦心。
  是节外生枝。
  他又望着照片上那位女士的脸。他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快捷键。两声铃响后,一个沙哑、粗重的嗓音答话了。
  “是谁?”
  “你把这号码给过几个人?”神甫厉声说道。
  话筒里听得到那个人倒抽了一口气。“很高兴您来电,先生。”
  迪安吉利斯知道那个人正忙着揿灭手中的烟蒂,同时本能地又掏出一支新的香烟。他一直十分讨厌此人的这种陋习,但他在其他方面的技能却也足以弥补他这一缺点。
  “我要你帮我办点事,”他说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他原来想好不再让其他人参加到这件事中的。他又望了一眼照片上特斯的脸。“我要你调用联邦调查局经办博物馆抢劫案的数据库资料,”随即,他又补充说道。“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电话那头的人马上答应了。
  “没问题的。这就是对恐怖主义宣战的好处之一。我们全都可以相互调用资料的。告诉我,您需要什么资料。”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三十二章(1)


  公墓里小径蜿蜒曲折,纵横交叉,特斯沿着一条小径,走到了一条砾石小道上。
  早晨八点刚过。墓碑四周的草地上树枝和花丛绽露出了春芽,修剪平整的草坪还沾着昨晚春雨的水珠。气温略有回升,空气十分清新,墓碑和树丛笼罩着一层薄雾。
  头顶上方掠过孤零零的一只小鹦鹉,一声鸣叫划破了墓地的沉寂。特斯慢慢走进墓地的纵深腹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即使在艳阳高照时,行走在逝者长眠之地也不会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此时此景,特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又有好久没去父亲的墓地看望他了。
  她收住脚步,查看着手中的示意图,那张公墓方位示意图是她在公墓那巨大的尖拱形入口处的摄影小店里打印的。她以为自己走的方向是正确的,现在看来却也难说。整个公墓很大,有四百多英亩,很容易迷路的,特别是在不开车时。她是从中区乘地铁到布鲁克林第二十五街的,随后往东走过一个街区,从正门进入了公墓。
  她四下环顾,辨别着方向,心里犹豫着究竟是否应该赶到这儿来。这实在是个尴尬的双输局面。如果遇见万斯,这时机也实在是不恰当。要是万斯没来的话,那她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她丢开心事,继续往前走。显然,她此时来到了公墓一个较早时期的区域。她走过一块装饰精致的墓碑,墓碑上方是座斜卧着的大理石天使雕像;此时,她听到从一侧传来了什么声音。她吃了一惊,透过薄雾往声响处张望着。除了黑乎乎、摇曳不定的树枝外,她看不见有其他动静。她忐忑不安地加紧步伐,知道自己是在一步步深入公墓的腹地。
  她又快速看了看手中的示意图,知道已经很接近要找的墓碑位子了。她确定了自己目前的方位,决定穿过一小块坡地,抄近路去那儿。她加快脚步,匆匆穿过湿滑的草坪。她的脚在长着青苔的路边缘石上滑了一下,幸亏伸手抓住了一块已有些破裂的指示牌,才没跌倒。
  这时,她看见了他。
  他在五十码开外的地方,孤身一人,神情肃穆地站在一块小墓碑前。墓碑前放着一束康乃馨鲜花,是深红色和乳白色相间的花束。他低着头。一辆灰色的沃尔沃汽车孤零零地停在墓地外侧的车道上。
  特斯收住脚步,稍等了一会,这才向他走去。她走得很慢,悄无声息,又朝墓碑望了望,看到了墓碑上镶刻着“万斯”和“玛莎”的字样。她走到他身后十英尺左右的地方,尽管这儿除了他俩外,没有别人了,但他仍然没回过身来。
  “万斯教授,”她低声说道,声音显得很犹豫。
  他身子一震,随即慢慢转过身来。
  她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容貌与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很厚,面容憔悴,虽然身材依然颀长,个子很高,但以前运动员般的体魄已经消退,甚至显得有点驼背。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大衣领子竖立着。特斯注意到大衣的袖口都磨破了,露出了丝絮,有些地方还留有污迹。事实上,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整体形象显得颇为寒碜。不管他现在从事什么职业,显然要比他以前的地位低了好几个档次。时隔十年,要是今日在街上迎面走过,她会很难认出他的,可此时此景,她知道他就是万斯。
  他望着她,神情显得颇为谨慎。
  “这么打扰您,真是很抱歉,”她结巴地说道,“请您千万原谅。我知道,这是个外人不该打扰的时刻,但相信我,要是我知道怎么能与您联系”她收住了口,看到他的脸色有些缓和,似乎是认出了她。
  “特斯。特斯·蔡金。奥利弗的女儿。”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低声叹息着。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那双锐利的眼睛亮堂起来,她又看到了上次见到他时他身上体现出的那种魅力的点滴,那是多么久以前的事了。显然,他的记忆力依旧很好,他对特斯说,“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你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上次见到你时,你正怀着身孕。我记得当时还在考虑,土耳其野外作业不适合你的。”
  “是的。”她松了口气。“我生了个女儿,叫金。”
  “那她应该是”他在计算着时至今日有几个年头了。
  “她九岁了,”她急忙说道。随即,她垂下了目光,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不该来的。”
  她突然觉得应该马上离开,她觉察到万斯脸上刚才的那一点笑容消失了。他向墓碑瞥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他开口说话,声音很柔和,“我女儿安妮要是活着的话,今天也五岁了。”
  女儿?特斯困惑地望着他,也把目光转向墓碑。墓碑很简洁,雪白的石碑很雅致,上面镌刻着两英寸高的字体,一共是四行:
  玛莎和安妮
  万斯
  愿她们的微笑
  在天堂里灿烂依旧
  她起先还没明白。随即恍然醒悟。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三十二章(2)


  他的妻子一定是在生产时去世的。
  特斯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对自己为了找到万斯,竟然鲁莽地追寻到他妻子和女儿的墓前而深感不安。她抬起头,望着万斯,看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他脸上依然深深刻着哀伤的皱纹。她的心沉了下来。“真对不起,”她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你看,我们当时都为孩子起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马修。是女孩就叫安妮。那是我们在结婚那天晚上就选好了的。”
  “可是怎么会?”她没法把问题完整说出口。
  “我妻子在怀孕后才发现问题的。当然,她怀孕后就一直很当心,不断去医院做检查的。当时她,嗯,我俩都已经有点岁数了,这又是我俩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家庭有高血压史。但是,她却得了一种叫先兆子痫的病。医生也说不清是怎么得的,只是说那是种较常见的病,但后果会很严重。后来果然发生在了玛莎的身上。”他停住口,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瞥向一边。显然,他说起这些伤心事很痛苦,特斯想让他别再说了,自己最好脚底下有个洞可以钻进去,不要因为她的缘故再次勾起他的痛苦回忆。但显然为时已晚了。
  “医生说他们对之无能为力,”他伤神地继续说道。“他们告诉我们,玛莎得把孩子打掉。安妮还太小,即使在婴儿保育箱里也无法存活,而玛莎多怀孕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那打胎也没能”
  他的目光黯淡下来。“要是在平时,我们会毫不犹豫就同意的。可这次不同。玛莎有生命危险。我们照通常那样去了教堂。”他的神情明显变得冷峻起来。“我们去问了教区的麦凯神甫,我们究竟该怎样?”
  特斯的心都收紧了,她能猜到这随后的结果了。
  万斯的脸绷紧了。“他的观点,也就是教会的观点是很清楚的。他说那是谋杀。他的意思是,这还不是普通的谋杀,那是所有种种谋杀中最凶残、最令人发指的。是难以言状的犯罪。哦,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通。他说我们会触犯上帝定下的天条的。上帝是说‘汝不杀生’。他说我们在谈论的是条生命,是在生命萌动之初就想扼杀他,是对最最无辜者的谋杀。被害人甚至不懂世事,不会争辩,不会祈求。他问我们,如果我们能听到他的哀求,看到他的泪水,我们还会谋杀他吗?如果这些还不足以打动我们,他最后的话却让我们无法再下决心了。‘要是你们有个一岁的孩子,你们会为了救自己的命而杀死他,或弃他于不顾吗?不会吧。当然不会的。那么如果他是一个月大呢?如果只是一天大呢?这时钟究竟应该从何时算起?’”他停下不说了,对往事摇着头。“我们听取了他的意见,没去流产。我们相信仁慈的上帝。”
  万斯望着墓地,显然他浸沉在哀伤和愤怒之中。“玛莎支撑着,后来发生了惊厥。她是死于脑溢血的。安妮,嗯她甚至都没能张开嘴呼上一口这世间浑浊的空气。”
  “真是对不起。”特斯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择了。
  万斯仿佛陷入了一个自我的世界。特斯看着他的眼睛,能够看出哀伤已经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愤怒。
  “我们把生命交付给这些无知、蛮横的骗子,真是瞎了眼。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再也不会发生在任何人头上了。我会当心的。”他望着墓碑四周开阔的空地。“一千多年来,这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生命不再由上帝的意志或魔鬼的肆虐主宰了。是靠科学来维系的。人们应该明白这一道理了。”
  在那一瞬间,特斯全明白了。
  她醒悟到这一冷峻的真相后,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就是博物馆的抢匪。威廉·万斯就是那第四个骑马的人。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博物馆里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骑士纵马腾跃,子弹横飞,滥杀无辜,恐慌尖叫声此起彼伏。
  “真理指向自由。”那句话不由自主地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他看着她,灰色的眼珠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透出一股怒火,他明白特斯讲的那句话的意思。
  “正是。”
  她得赶紧走,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身体也仿佛僵住了。突然间,她想到了赖利。
  “对不起,我真不该来这儿的,”她只能这么说。她又想起了博物馆,想起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而导致了有人丧生。她瞥了四周一眼,希望能见到其他吊唁者,或是喜欢常来公墓蹓跶的游客或鸟类喜好者,可在这么早的时辰并没这些闲人的踪影。这空旷的公墓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很高兴你来这儿。我真的很乐意有你在这儿陪我。所有的人中特别是你,应该感谢我想要做的事。”
  “请我我只是想”她设法挪了挪僵硬的腿,勉强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四下张望,拼命想找出逃跑的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万斯,仍然在往后退,而万斯却在慢慢逼近她。她伸出一只手挡在前边,另一只手伸进包里去拿响个不停的手机。
  “不,”她哀求道。
  “不要接听,”他说道。这时,她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小枪,一把看似玩具的手枪,短方形的枪管上是黄颜色的条纹。她迈不开步,又喊不出声,伸在包里的手指却触到了手机。她眼睁睁看着他扣动扳机,两枚探针从枪口射出,瞬间在空中划过,击中了她的前胸。一阵阵烧灼般的剧痛揪住了她的整个身子。
  她双腿一软,身体像瘫痪了一样无法挣扎。
  实沉沉地跌倒在地。
  天旋地转,她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躲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一身深色衣裤,衣服上散发着浓重的烟味。他看到了特斯被枪击中跌倒在地,不由得一阵惊诧。他吐出口中的口香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揿了一个预置键,另一只手从后腰背上抽出了手枪。
  迪安吉利斯很快应答了。“怎么了?”
  “我还在公墓里。那个女士——”乔·普伦基特略一停顿,看了看躺倒在潮湿草坪上的特斯。“她遇见了一个男子,那个人刚用泰瑟电镖枪把她打倒在地。”
  “现在呢?”
  “我是告诉你,她被击倒在地,失去了知觉。你要我下一步怎样行动?要把那个男子制服吗?”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行动计划。那把泰瑟枪不难对付,只是还不确定那个灰白头发的男子是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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