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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穿越好事多磨1-30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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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先生点头:“林同愿意出面想今上进言!”
    沈箴微微颔首:“能这样,也算是善终了。”
    今上对太上皇的忌惮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尽管林同出面说情,皇上最后还是勾了萧飒一个流放岩州卫。
    这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了。
    沈穆清听到这位消息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会。
    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箴不动声色地看了女儿一眼,径直和闵先生说话:“岩州卫在雅州本边,靠近蒙地,虽然偏僻,但好在他生母的娘家在锦州,相距一过一个月的路程。”
    沈穆清不由额间生汗。
    锦州在四川以西,本来就有些偏,岩州卫离锦州一个月的路程,还靠近蒙地那岂不是个蛮夷之地?
    闵先生却笑道:“听我在行人司的同科说,原准备流放到岭南的琼崖,今上想到前两天死在四川任上的四川总兵杨于,突然把他改去了岩州卫。说起来,这家伙还有点运气!”
    沈箴听着笑起来。这一笑,却扯动肺腑不舒服,不由咳了起来。
    沈穆清忙上前给沈箴挲抚背部。
    二月倒春寒,沈箴受了风寒,有些咳嗽,原来有这种情况,用几副药就好了。可能是年纪的关系,大夫连换了七个方子,连把他的咳嗽略略止住了一些。这样一来,沈穆清就推迟了去福建的行程,沈箴见状,也没有催她去福建,沈穆清就这样暧暧昧昧地一直待在了沈箴的身边。
    闵先生见了有些吃惊:“您的咳嗽还没有好啊?”
    沈箴又咳嗽了几声,才吃力地回答闵先生:“御医院的几个大夫都来看过了,说是年纪大了,今年的气候又反常,让我注意不要受凉。”
    闵先生点头。
    沈穆清将温在炉子上的贝母梨子水端了进来。
    沈箴喝了,感觉好了很多,吩咐沈穆清:“让厨房里做几个菜——闵先生在这里吃饭。”
    沈穆清就看了闵先生一眼。
    闵先生自从去了吏部,忙得很,每次来去匆匆,已经很少留在沈家吃饭了。
    “沈老的记忆还是那么好。”闵先生朝着沈穆清微微点头,笑道,“今天是我休沐。”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忙撩帘而出,亲自去厨房嘱咐午饭的事。
    待她轻盈的脚步声渐不可闻,沈箴问道:“萧飒出了这样的事,临城来的是什么人?”
    闵先生笑道:“是萧飒的三叔萧诺。”
    沈箴听了就皱了皱眉。
    闵先生见状心中一动,道:“你可是想见萧家的人?”
    沈箴没有作声。
    “萧家大太太听说萧飒出事了,半路上又折了回来。要不,让大太太来一趟?”
    “还是算了吧!”沈箴沉思片刻,“来的都是些不能当家作主的人”
    闵先生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听我夫人说,穆清在家里学着酿了一种叫做‘郁金香’果酒,味道很不错,今天不如让穆清拿出来我们尝尝。”
    沈箴也不再去提见萧家人的事,笑道:“那个酒味有点淡,我们今天喝‘秋露白’。”
    “哦!”闵先生笑道,“‘秋露白’?是穆清酿的新酒吗?”
    “不是,”沈箴笑道,“是时老的孙女酿的——她这段时间住在我们家,和穆清很合得来。两人常在一起淘气”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中午,沈穆清服侍两人吃了饭,沈箴留闵先生下两盘棋,闵先生却说有事:“工部侍郎陈秀的儿子摆满月宴。”
    沈箴不免有些失望。
    但想到闵先生的世故是自己手把手的教的,这失望又减轻了几份。他吩咐穆清:“把家里的‘郁金香’和‘秋露白’都给闵先生带一些回去。”
    沈穆清应声而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等沈穆清来回“酒已差人送给了长贵”时,闵先生向沈箴道谢,然后告辞而去。
    沈箴就叫沈穆清陪自己下棋。
    沈穆清的棋艺不行,沈箴下了两盘,很是无趣,丢了棋子,要练字。
    沈穆清忙挽了衣袖去给沈箴磨墨。
    刚滴了水到砚里,外面有小厮来禀:“庞德宝求见老爷!”

第二百零四章 峰回路转
    沈氏父女听了一怔。
    沈箴看了沈穆清一眼,吩咐小厮:“让他进来吧!”
    小厮应声而去,庞德宝很快跟着小厮走了进来。
    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疲惫之色。
    给沈箴行了礼,他态度极其恭敬地道:“闵大人道,沈老爷想见见我们家的少爷。我们家少爷说,他如今是戴罪之身,实在是不方便出来走动。特差了小的来给沈老爷请安。老爷如果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会把话带给我们少爷的。”
    老爷跟闵先生说要见萧飒了?
    这难道是闵先生急着走的原因?
    沈穆清狐惑地望着沈箴。
    沈箴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却并没有反驳庞德宝那句“沈老爷想见我们家少爷”的话,而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带句话给他。问问他,流放到岩州卫后,有什么打算?”
    庞德宝脸上闪过惊讶之色,但很快就神色肃然地应了一声“是”。
    待他走后,沈箴笑望着有些发呆的沈穆清:“怎么?墨还没有磨好?”
    “哦!”沈穆清回过神来,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磨墨。
    沈箴蘸了墨,写了五、六张大纸,英纷进来奉茶,趁着沈箴不注意的时候朝沈穆清眨眼睛。
    沈穆清找了一个机会走了出去。
    英纷果然在屋檐下等她。
    “姑奶奶,庞管事求见!”
    沈穆清微微吃惊。
    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或者是根本没有回去?
    她随着英纷急步往外走。
    庞德宝在不远的夹道等沈穆清,看见她,快步迎了过来。
    沈穆清见他满头是汗,想到他一向不动声色,心是不由着急:“出了什么事?”
    “姑奶奶,这可如何是好?”庞德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把沈老爷的话带给少爷,少爷却说:没什么打算。只能到了岩州卫再说。您看,我该怎么回沈老爷才好?”
    沈穆清眼神一黯。
    是不想和沈家有什么瓜葛?还是破罐子破摔了呢?
    可不管怎样,这件事由沈箴去判断她会遵从父亲的决定!
    “你就这样跟老爷回话吧!”沈穆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老爷什么事没有经历过。还好你来向我讨主意,要是自作主张地回了话,还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风波来呢?”
    庞德宝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可这句话答的”又看沈穆清表情坚定,摇了摇头,跟着英纷去了沈箴那里。
    沈穆清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进屋,正好听到沈箴在问庞德宝:“定了启程的日子吗?”
    “定了!”庞德宝恭敬地答道,“定在了四月二十六。”
    沈箴点了点头,庞德宝就退了出去。
    沈穆清佯装不知道的样子,笑道:“萧飒怎么回答您的?”
    沈箴目光深邃地看了女儿一眼,指了指砚台:“墨没了!”
    沈穆清只得应声,上前帮父亲磨墨。
    晚上,她一宿都没有睡好,尽惦记着沈箴的态度。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英纷就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萧公子来了——正和老爷在书房说话呢!”
    沈穆清很是惊愕,去了沈箴的书房。
    庞德宝站在屋檐下侯着,沈穆清上前问他:“怎么一回事?”
    庞德宝看了书房一眼,低声道:“昨天我照您的吩咐把少爷的话转给了沈老爷。沈老爷就问我,少爷能不能走了?我说,能走了。沈老爷就说,让少爷来见他老人家。少爷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沈穆清也看了一眼书房的紧闭的窗棂:“萧飒进去多久了?”
    庞德宝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
    进去了这么久?
    沈穆清不由眉头微蹙:“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吗?”
    庞德宝摇头,指着屋檐下的立着的丫鬟小厮:“老爷把人都遣了出来。”
    这就没有办法了!
    沈穆清和庞德宝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萧飒走了出来。
    看见他略有些蹒跚的步伐,沈穆清眼睛微湿,三步并用两步迎了上去:“你还好吧?”
    或许是人还年轻的原故,受了那么大的累,萧飒比上次她见到的时候又瘦了些,容貌上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穆清”。
    语气中有说不清道不白的伤感,让沈穆清不由惊愕地打量他。
    “出了什么事?”她低声地问道。
    萧飒没有作声,只是用炙热的目光望着她,又低低地喊了一声“穆清”。
    好像有千言万语而不知道怎样表达似的。
    沈穆清心中一暖,正要再次开口寻问的时候,屋里传来沈箴的声音:“穆清,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只好深深地望了萧飒一眼,应了一声“是”,和萧飒擦肩而过。
    沈箴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目光深幽地望着走进来的沈穆清。
    “穆清,过来!”他指了指炕边的锦杌。
    沈穆清压住心底的困惑走了过去,坐到了锦杌上。
    沈箴望着女儿:“那天你和静姝在屋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果然不出所料!
    沈穆清心中微苦。
    “你说过一句话,”沈箴沉吟道,“‘希望萧飒不要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你认为,我对萧飒还有什么期望?”
    沈穆清望着沈箴,眼底全是犹豫。
    “怎么?连我也不能说?”沈箴脸上虽然含着笑,声音里却不免有几份怅然。
    “不是!”沈穆清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的伤过沈箴的心,十分愧疚,忙道:“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也不知道自己猜的是不是对的。”
    沈箴微笑地望着她:“我们父女之间,有什么对与错的!”
    沈穆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突然听到您不允许我和萧飒来往,心里十分的慌张,一心只想着弄清楚您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样快,也想知道您对萧飒到底有什么想法。后来,静姝姐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您不是一个为了儿女私情就不顾社稷安危的人。我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地想这其中的原由。大家都说,您是不想让我跟着萧飒受苦。可我想您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对世情看的真,也看得透,定不是为了这个原由。”
    沈箴笑了起来:“哦!不是为了这个原由,那是为了哪个原由?”
    沈穆清认真地望着父亲:“您是怕萧飒为了自己仕途上的野心而娶我!”
    沈箴没有做声,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是不是这样?”沈穆清笑着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所以萧飒回到京都后,你就撒手不管了。一来是太上皇被俘,是国家的耻辱,所以您不能苟同今上的做法;二来是萧飒最大的危险已经过去了,剩下的路,得靠他自己走了。祖父死得早,您有今天,也全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路。”
    “你能明白就好。”沈箴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轻轻地抚着女儿的头发:“要知道,人生虽然无常,仕途虽然危险,却常常能让男子生出比试之心,想与上天一争高低。萧飒还年轻,他如果不能明白什么才是他最重要的支撑?什么才是他最大的保障?他是永远不会懂得珍惜你的付出我用了这一生,才勉强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是他!”
    沈箴是想起了李氏吧?
    沈穆清泪盈于睫。
    想到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幸福,可偏偏自己却是个不愿意将就的人,和母亲眼中的得意女婿闹的各奔东西
    “他能为你出头,说明他对你有情谊;他能在逆境中不屈服,找到解决困局的方法,说明有在逆境中生存下去的能力。”沈箴望着女儿,眼中有晶莹在闪烁,“我已经跟萧飒说了,让他找个合适的人来提亲。”
    沈穆清呆住。
    她想打了沈箴并不是十分反感萧飒做女婿,也想到如果萧飒真的爱护自己,总有一天沈箴会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箴的转变来得是这样的突然。在萧飒被流放,即将启程那个在典图上都找不到的岩州卫时,沈箴主动提出让萧飒来提亲。
    沈穆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在锦杌上仰望着父亲。
    火石电光中,她突然明白过来
    沈穆清拉着父亲的手,眼泪突然间就落了下来:“您的咳嗽一直没有好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您休想把我支走岩州卫那么远,我不去我就在家里守着您”
    沈箴突然笑了起来。
    他想到了京都被围时,女儿非常害怕,却强装镇定地给自己讲笑话!
    “傻孩子!”沈箴用衣袖角给女儿擦着眼泪,“我没事。不信,你问陈姨娘?要不,你问给我瞧病的御医。”
    “那,咳嗽为什么一直不好?”沈穆清不相信。
     “我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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