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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相黎-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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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姜澈,点了点头;白宁非,说了句“澈出门,宁馨不放心”,也算是个理由;相黎看向籍维时,籍维脸色微红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跟七七兄一起,游历一番,增长见识。”
  相黎眼神转回姜澈身上,看到他目光游移的点了点头。
  不是去度假,带上姜澈一个就够让相黎操心了,再多籍家这样一宝贝祖宗。相黎眉头皱了皱,但看籍维看着姜澈的眼神,还是深吸了口气,把要说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转向刘大夫,相黎讨好地道:“先生,我们出发吧。”
  刘大夫没好气地看了相黎一眼道:“药箱还没拿,怎么走?”
  在相黎开口之前,陈隽上前道:“先生药箱放在哪里?晚辈去拿。”
  此话一出,包括相黎在内,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陈隽。
  陈隽只是看着相黎微笑道:“为夫说过,要亲自送娘子去江南。”
  此话一出,刘大夫上前拍了拍陈隽的肩膀道:“不愧是老夫看上的,贤婿果然没让老夫失望。走,老夫与你一同去拿药箱,顺便,老夫珍藏的几坛酒也带上。路上,咱爷俩还要畅饮。”
  相黎看着姜澈等人的反应,神色尴尬地拉住刘大夫道:“先生,陈大人还要上朝,怎么能与我们一同去江南?他刚才那样说,肯定是不小心说错了。您别听一句就是一句。”
  刘大夫抓住陈隽的胳膊道:“贤婿刚才是说错了吗?”
  陈隽神色极其认真地道:“没有说错,晚辈说要送娘子去江南,一定把娘子平安送到江南,先生放心。”
  刘大夫收回手,指尖在阳光下晃了下陈隽的眼睛,笑呵呵地道:“我就说嘛,贤婿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会说错话呢?”
  拿好药箱和十几个酒囊。陈隽把东西递给跟进来的车夫,对姜澈等人拱手道:“我家娘子身体略有不适,不能骑马,所以,请各位屈尊,一起走水路。何太医等人不妨骑马先行一步,到码头稍等片刻。至于先生、七殿下、侯爷、戚公子还有亲家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请随我们一同坐马车吧。”
  那十个人听了陈隽的话,对相黎拱手施礼,便出了门。其他几个人,包括刘大夫和最讨厌别人摆布的戚无殇在内,全都上了马车。
  马车里,刘大夫、姜澈、相黎坐在中间的榻上,慢了一步的陈隽与戚无殇坐在一边,自然是挨着相黎的位置坐得。白宁非与籍维坐在一边,并不是特别有眼力劲儿的白宁非坐在了姜澈旁边。
  众人坐定后,相黎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陈大人,什么时候决定去江南的?”
  陈隽避开相黎的眼刀,微笑着道:“具体日子定下来,是在十三天前。当天晚上,我就跟娘子说了。不过,娘子你当时只顾着写前天交给七殿下的那盒东西,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也没问为夫怎么去,要去多长时间,去做什么。其实,我当时真想全部告诉娘子的,可是,娘子却丢过来一张纸让我画四个轮子不用马拉的车的图。”
  如果说,以前相黎认为陈隽高傲嘴毒无可救药的话,现在,她觉得,那样的陈隽,比此刻在众人面前完全不顾忌用亲昵委屈的语气跟她抱怨的陈隽,要好上十倍百倍。
  此刻,要是座位底下有个洞,她真想掉下去得了。
  陈隽,再一次刷新了相黎认识的底线。相黎有这样的感叹,显然还太早了些。
  在陈隽说完之后,刘大夫开口道:“阿黎,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贤婿虽然性情随和,对你更是百般疼宠,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忽视他的理由呀。七皇子的事再重要,难道重要到让你连听贤婿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说着,刘大夫侧过身子,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瞪了姜澈一眼。
  刘大夫刚说完,戚无殇也接着道:“是呀,阿黎,你家这人不错,别总是欺负他。”
  听完戚无殇的话,相黎半张着嘴僵在那里,心里大喊着“天啊,地啊,佛祖啊,上帝啊,阿拉呀,太阳神呀,诸天神佛呀,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无怪乎相黎这般激动,什么时候护短的刘大夫胳膊肘往外拐了?什么时候满心满眼只有毒术的戚无殇会帮人说话了?而且,还是帮人数落他追了那么长时间,不惜追到京城的对手。
  而且,两个人的倒戈完全不是站在了正义这一边,这种事,分明是陈隽的谎言嘛,今天早晨今天早晨他还以分离数月,可能再也见不到为由骗她
  想到这里,相黎等着陈隽的一双眼睛,完全变成了两簇火焰。
  陈隽往戚无殇那边挪了挪道:“虽然知道二位是善意,但在下希望,以后先生和戚公子莫要再责怪娘子。她不开心,我会更伤心的。”
  如果手中有一卷胶布,相黎一定封上陈隽的嘴;如果面前有一个盆,相黎一定可以吐满盆(虽然她没有吃早餐);如果旁边有条河,相黎一定把陈隽从车窗扔下去
  这个世界上一般没有那么多如果,相黎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踩在陈隽的脚上。结果,当然是踩空了,腿还碰了下。
  同时,籍维也倒戈到了陈隽的阵营道:“想不到陈大人爱妻如此。大哥、二哥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相黎瞪了籍维一眼,决定这一路上,绝对会不遗余力地破坏他追姜澈的计划。刘大夫是她的师傅,戚无殇用毒的手法出神入化,两个人,她都不能得罪。
  而罪魁祸首的陈隽,相黎现在唯一的愿望是对方能不开口,自然也不会去招他。
  籍维的这句话,不仅得罪了相黎,也得罪了姜澈。
  前次姜澈还不觉得,可是,以他对陈隽的了解,即使对陈隽喜欢了多年的姜漓,陈隽都不曾这般殷勤亲昵过,更何况这种自降身份、委屈自己的态度,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事有反常即为妖”,姜澈本不愿以恶意来揣度陈隽,可是,关系到相黎,姜澈也不得不让自己留个心。
  而整个车厢,除了相黎,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宁非。以为被姜漓当作知己,即使喜欢相黎,即使看到相黎被姜漓伤害那么伤心绝望,他都没有踏出一步。哪怕相黎与他住进了一个院落,他也没有多关心她一些。
  而相黎,就在书院突然失踪,三天三夜之后,白宁非手上收到了一张喜帖。确定了相黎平安无事,白宁非本该开心,却心痛难耐。
  本来他已经放弃了,把对相黎的感情放在了心里,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了。可是,相黎突然成亲了,而且,似乎还忘了姜漓,过上了新的生活。就算她称呼陈隽“陈大人”,但是,白宁非看得出,对陈隽,相黎态度是不一样的。面对陈隽,相黎会发怒,是不平和的。可是,对他,对所有人,相黎都只会笑,礼貌地明显带着距离的笑。相黎只为一个人哭过,但是,也没有因那个人发怒,哭过之后,她又笑了,一个人,自嘲地笑。
  可是,面对陈隽,相黎发怒了,相黎怒起来,表情更生动,给人的感觉也更真实,那种拒人于外的距离感便消失了。
  输给姜漓,白宁非可以接受,因为,他最初爱上的,本就是被姜漓爱着的那个相黎;可是,输给陈隽,他接受不了。
  白宁非对陈隽并不熟悉,可是,他从姜漓口中,听说过陈隽的偏执。他不相信,那个为了妹妹一再为难姜漓,甚至在妹妹死后十年还坚持姜漓在他妹妹的忌日穿白,那么多年坚持不娶妻的陈隽,会如他这一刻表现得这般,如此喜爱着相黎。要么,陈隽把相黎当成了他妹妹的替身;要么,如姜漓所言,陈隽知道相黎的身份,甚至知道了姜漓对相黎的感情,在策划着什么。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车行到码头,下车看到的人,更是让相黎吃了一惊,以至于她脱口道:“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籍涅跟众人拱手见了礼,让船员把另外几人领上船,才对仍站在原地的相黎道:“真的很抱歉,因为陈大人说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我前日才什么都没有说。”
  相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大水之事,二哥是何时知晓的?”
  籍涅有些僵硬地微笑着道:“跟陈大人知道的时间差不多,毕竟,籍家是皇商。”
  相黎脸上绽开笑容,眼角却涌出泪水道:“二哥当时接到我那封信,一定嗤笑了吧?陈大人也是,看我这段时间自以为是的忙碌,觉得很可笑吧?”
  抬手擦了擦眼泪,相黎接着道:“我怎么忘了呢?我只不过是个智商一般,情商偏低的普通人。只不过见到了一个玻璃花房,只不过听到了蒸汽机船,就自以为一定要做些什么。只不过仗着皇帝一时兴致,监修几本医书,就忘了自己是谁。
  殊不知,这样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当真可笑,可笑至极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穿越以来,从没有没有一刻,即使是新婚夜被姜漓折辱的时候,即使是小梅告诉她不能与她一同离开的时候,即使是孩子被姜漓抱走的时候,即使是敞开了心扉却发现姜漓另娶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刻,相黎有这般绝望,这般全身发寒,这般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她自以为是是可笑,她操心过头是可笑,她错信于人被人耍弄更是可笑,最可笑的是,她把籍涅当成了胜于血缘的兄弟,把陈隽当作胜于亲人的知己,多么的无知自大!
  籍涅,如她第一次见面认识的那样,是一个妖孽,杀人还能微笑的妖孽;陈隽,那么高傲地不屑一顾地看着她,口口声声骂她“蠢女人”的人,又怎么会把她当作知己?
  笑过之后,相黎擦干眼泪道:“麻烦二爷跟我家先生和戚公子说一声,与我在燕雨楼会合,先到先等。祝两位一路顺风,相黎告辞。”
  说完,相黎分别对两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
  陈隽抓住相黎的手臂道:“蠢女人,你发什么疯?”
  相黎掰开陈隽的手道:“陈大人,我可能真有些蠢,但还不疯。而且,就算当真发疯,也与您无关。我并不是一个玩得起的玩家,智力经历显然也及不上您,所以,游戏到此结束了。
  从今以后,您愿意帮助姜漓也好,愿意毁了他也好,都与我无关。
  啊,我又自大了,从来都跟我没关系的。
  不好意思,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告辞。”
  相黎说完,抬脚往前走。这次,籍涅反应过来挡在相黎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对不起,向月。瞒着你让你担心是我错了,答应陈大人瞒住他出行的事我也向你道歉。你生气,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如果你不喜欢京城纷乱复杂的环境,想要离开,我跟你一起离开。如果你不喜欢天朝,我带你去海上,去那个能产出蒸汽机船的国度,与你来的世界文化更接近的国度。我只求你,别哭,别用那种冷漠绝望的眼神看我。”
  相黎抬头看着籍涅道:“二爷,我们相识有七年了吧?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绝望的时候。当时,我唯一从心中依赖的想要一辈子相依为命的丫鬟拒绝了跟我一起离开那个牢笼,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跟孩子的父亲说我愿意用自己全部的爱去爱他,用自己一切的力量去保护他的孩子,不满百天,就被他的父亲抢走了。我想离开那个牢笼,想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无根的世界活下去,在船上,我手受伤了还干两个人的活,替身体不舒服的船员给你送饭。
  我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有尊严的、自由的活下去而已。
  我也以为,即使一路折磨我,在我帮您谈成了茶家的生意之后,您也会认可我的能力把我留下的。可是,您当时做了什么?趁酒醉时要折辱我,我不从便提出要纳我为妾。
  当然,以后这几年,我感谢您对小梅的照顾。也真心把您当成了亲人。有先生、有您,我想,我终于在这个世界扎下根了,不再是一缕异世孤魂,受了委屈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心终于有了依靠,不再空洞无依。
  可是,为什么您要这样欺瞒于我呢?为什么?
  别人折辱我,我认了。为什么把我认作家人,甚至告知了籍家祖先的您,也会这样欺瞒我呢?”相黎说着,泪腺完全失去了控制。
  本不至于这样的,相黎的自制力,一向很强的。
  可是,先是姜漓的背叛,再是中毒流产,再是姜澈那一瞬仇恨的目光,再加上陈隽的欺骗,最后,作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籍涅与陈隽的合谋,让相黎彻底的绝望了。
  即使绝望,相黎也有她的骄傲,不过放开一切离开罢了,仍是潇洒的。
  可是,籍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那些动听的话,不该点破她的绝望。
  帮相黎擦着似是永远止不住的泪水,瞥见周围围得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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