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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一女将军-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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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生,或死。

不到最后揭晓的那一刻,谁也无法知晓。

时间,在压抑的呼吸声中缓慢流过。平阮儿的目光,紧盯着那门扉,似乎妄图看穿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看清里面的景象一般。

掌心突然传来暖意,她偏头望去,却是苏姨握住了她的手。她读懂了苏姨眼中的意思:无论如何,姨在。

是呀,她们是亲人,虽无血脉联系,却胜过血亲。无论如何,她与苏姨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苏姨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相依相偎,相依相存。

猴子,你一定要活过来,我们一家人,不能缺一个你。平阮儿在心中默念道,紧了紧苏姨的手,似乎在寻求支撑的力量。

吱呀——

漫长的等待中,门终于推开了来。

经护法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形容枯槁,发色枯黄而无色泽,面上更是难以掩饰的苦闷之色,“进来吧……”他的声音嘶哑而无力,仿若宣布噩耗一般。

前一瞬,平阮儿还在默数着时间,想着什么时候开门,然而这一刻门开了,她却迈不动脚步。经护法的表情以及他的声音,让她心头涌上极度的不安。

苏晚愈发抓紧了平阮儿的手。经护法是前两日突然被叫去的,当时情势凶急,只得将他从平阮儿身边抽离。平阮儿昏迷不醒,自然不知道,只是苏晚却是知晓的,所以她才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平阮儿承受不住。

虽然她自己也万分期望奇迹出现,但心里确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起死复生,实乃逆天之术,若是红轲魂术大成她还信,然而红轲却已将天火化为炼狱黑焰,所以根本不可能魂术大成,又以何救人?

“阮儿?”

听到苏姨的呼声,平阮儿不禁扭头过去,却见她眼中各种复杂情绪翻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沉痛与安慰。

难道苏姨也认为猴子他……不!她不相信!

平阮儿突然大力地挣开了苏晚的手,踉跄着就往屋中急速冲去。与其在门外妄自猜测,还不如亲自求证!她不信,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她不信!

情急之中,她竟然直接将挡在门口的经护法一把推开,而经护法出乎意料地被她推倒,后背直接撞在了门框之上,闷哼一声,唇角竟然溢出一道血线来。平阮儿却顾不上,直接朝屋内疾奔而去,步履急促,跌跌撞撞,左脚绊着右脚,竟如蹒跚学步的幼儿般。

楚筠见经护法流出鲜血,心下骇然,当即将一个瓷瓶塞入了他手中,然后紧跟着平阮儿进了屋子。愣住的坤护法也回过神来,经护法都如此了,那家主该是何等情况,当即也箭步冲入屋中,苏晚和雪禾紧随而去。

然而众人越过屏风后看到屋内的情景之后,却怔在了原地。

所有的物品都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全是焦黑之色,就连那床幔也不例外,早已被烧得翻卷过来,残缺得只剩下一半,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楚轲人倒是没有大碍,此刻戴着面具,正同坤护法一同站在平阮儿身后,三人将榻挡住,让人看不清其中情形。

“命是救过来了,只是人能不能醒,还得看机缘。”楚轲对平阮儿说道。

平阮儿身躯一僵,握住苏珉的手依旧微微颤抖,感受着他掌心微微温热的温度,看着他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胸口,终是忍不住流出泪来,“谢谢你。”她哽咽出声,却未回头,只是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此刻难以抑制的情绪。

死而复生。

失而复得。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无法形容。

除了道谢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对楚轲的大恩大德表示什么。活着就好,猴子活着就好,而楚轲亦是,没事就好……

“我建议将苏珉送往宝象山休养,宝象山乃红氏外门,虽不及红景山与归灵山元气充裕,却也得天独厚。最重要的是,他的命以魂术救活,与红氏颇有渊源的宝象山能辨识他体内带着的灵气,有助康复。且如今天干地旱,战乱纷飞,赤焰唯红氏一方净土,所以……”

“去宝象山他就一定能醒过来了吗?”平阮儿打断了楚轲的话。

“比留在这儿的几率大,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带上昏迷的他。而且苏将军,是时候死去了。”

平阮儿抬头诧然地看向楚轲,却见他朝她轻轻点了下头,眸中带着肯定之色。她不由得心神一凛,如今飞羽骑也解散了,兵权也递交了,所有的人都安置好了,却还剩猴子一个,此时借机死遁,的确是一个脱离危险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而且苏珉去的是红氏地界,便是事后败露了,皇甫勋也拿他无法。楚轲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错开楚轲的目光,她再次扭头看向榻上安睡的苏珉,过了一会儿,沉声道:“我同意,即刻启程吧。”此事当快,否则定会夜长梦多。

“这事必得隐秘,还需前辈相助。”楚轲朝苏晚说道:“前辈在倒马关滞留时间过长,不若今夜启程归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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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正在回学校的火车上,好想好好码字……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多更的……

第102章 用心良苦

“这事必得隐秘,还需前辈相助。”楚轲朝苏晚说道:“前辈在倒马关滞留时间过长,不若今夜启程归家如何?”

他言外之意,便是借苏晚之力护送苏珉去宝象山,毕竟苏晚身边有着苍氏和蓝水一族的精卫。

“倒马关滞留许久,族中之人也催得紧,的确该走了。”苏晚回道,目光看向榻前的平阮儿。经此一别,还不知何年何月再见。

平阮儿心中自是不舍,但苏珉的安危被她放在首位,纵是难以割舍,她也得痛下决心。何况此次能与苏姨再聚,实乃意外之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是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姨。”平阮儿拉住苏晚的手,嘴唇蠕动,千言万语到最后尽化作无声沉默。叹息一声,最终也只道了句一路保重。

苏晚眼眶微润,回握她的手,嗓子有些哑,道:“照顾好自己,还有,别太逞强。”

“嗯,我知道。”平阮儿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苏晚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满是不舍,最终转头深深地看了楚轲一眼,声音郑重而冷冽,“红家主应承之事,莫要忘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与强硬的语气并没有触怒楚轲,相反,他反而笑开了,面具下的眼睛回望苏晚,带着温润笑意与不容忽视的坚定,“自然。”

得到他的应诺,苏晚脸色稍霁,突然对虚空沉声道:“苍氏、蓝氏护法听令,即刻启程!”

“是!”两道暗影陡然现身于屋外,声音刚硬而恭敬。与此同时,功夫高深者亦可感受到屋外陡然增加的数十道平稳呼吸。其中一人走向前来,禀道,“城外马车已恭候多时,随时可以出发。”

见状,楚轲突然转向楚筠道:“你同前辈一起前往宝象山。”

楚筠略微沉吟,目光转向平阮儿,却也只是轻微一扫,随即低下头应了声是。

平阮儿看着榻上昏迷得好似熟睡了一般的苏珉,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认真地抚摸着他手背上狰狞的刀疤,眼眶微润,“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见状,楚筠不由得出声道:“其实……”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下去了,难道要让他告诉平阮儿苏珉其实已经听不见了?这个消息未免太残忍,何况他曾答应过苏珉保密的。可是,他又觉得平阮儿应该知道……脑海中天人交战,一时只拧着眉头犹疑地望着二人。

平阮儿目光一直在苏珉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楚筠的异状,倒是苏晚瞧出了他的不对劲,不由问道:“三公子想说什么?”她眼神虽然温和,其间却透着锐利,事关她的珉儿,由不得她不慎重。

叹息一声,楚筠暗忖:若是当初平阮儿知晓苏珉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会不会对苏珉另作安排,那么之后的事会不会拐弯?转而又联系到苏珉如今的身体状况,能不能醒还不一定,而为他担忧的人有权力知晓他真实的身体状况,于是说道:“其实,苏将军失聪有月余了……”

瞳孔大睁,平阮儿犹自不信,扭头目光笔直射向楚筠,“你,什么意思?”苏珉失聪了,他怎会失聪?月余的时间,也就是她与苏珉分开领兵的那段时间,那期间还发生了什么苏珉没有向她汇报的事?

眸光微敛,带着微微愧色,楚筠陈述道:“你也知道,苏将军的耳膜曾受过重创,凌冲水库一战,紫琉国雷火炮凶猛,估计是在那场战役中他又伤了耳朵,所以……”

“你早就知道?”

“是,苏将军让我替他隐瞒,而我答应了。”楚筠如实道。

平阮儿无意识地紧咬下唇,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怒是怨,还是心痛。对于楚筠,她在刚才那一刹那的确生出了怒意,甚至还带有几分仇视,只是待看到楚筠坦然的面容时,又惊觉自己过分了。其实她真正应该恨的,当是自己才是。

猴子之所以隐瞒,完全是不想要她担心,而她竟然粗心大意至此,与猴子相处这么些时日,竟然没有发现他听不见的事实!

细想起来,其实还是可以发现一些端倪,比如猴子抵达沁阳城那一日,猴子说话一直盯着她;比如平日里猴子擦拭长鸣剑时最是用心,自己若这个时候与他说话,他定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头更是不曾抬起过,而这些日子,只要她一进帐,猴子就会放下长鸣剑,然后认真同她讲话。原以为猴子是因为战情危急,现在想来,猴子这人在战场上都一副闲适惫懒模样,又怎会着急得放下手中活计听她讲话?又比如说他最近常常反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比如说……

诸此种种,现在明白了真相才意识到其中端倪!

她竟然没发现!

实在难以想象猴子同她说话之时废了多大的心神,并且在是失聪之后还能若无其事与她打闹!还有坠崖的那一晚,猴子拉着她,他根本看不见脚底的她,竟然还能出言安慰她,并且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这已不单单是默契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她将脸埋入苏珉的掌心中,这一刻,眼睛却干涩得挤不出一丁点儿眼泪。只是这种干涩,令眼睛好难受,好灼痛……

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

过了半晌,她终是抬起头来,然后手握成拳,径直朝榻上的苏珉一拳打去,拳头带着呼呼风声,到最后一刻却还是卸了劲力,“让你骗我……”拳头抵在苏珉肩头,却只是轻轻地抵着,“等你醒来,看我怎么算账!哼!”说完立即扭头对苏晚说道:“姨,你们赶紧走吧。”

再拖下去,她或许便无法冷静地看二人离开了。

苏晚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号令大家离去。“出发。”说走就走,此刻她身上充满了杀伐果决之气。

平阮儿站起身来,一路送苏晚出了门,然后看着无数道暗影如云烟般消失在视线尽头,还有苏姨那抹白影,如月华流光,倒映在她的瞳眸深处。

离别,真是来得令人猝不及防,甚至让她连感伤的情绪都没有酝酿好便已结束了。

来去匆匆,当如一梦。这几日,她过得是浑浑噩噩,睡的时间远远超过思考的时间,以至于她都有些迷糊了,究竟是人生似梦,还是梦似人生?

想到这儿,她心中突然一紧,先前做的那个梦又涌上心头。先前进屋时她一心全是苏珉,对周遭环境也没太注意,后来看清之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但看楚轲不像是有事的模样,所以也没有问他。现在人都走了,只剩下楚轲与三位护法,她才转身扶着门框,对正中的楚轲问道:“你……可好?”

即便戴着面具,却仍是遮不住那双眼眸中的暖意,“放心,死不了。”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调侃,还有几许促狭。

闻言,平阮儿沉重的心也轻快了几分,“死不了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楚轲命经护法送平阮儿回房,毕竟她身体也没好全,总不能这样一直站着,何况他自己经历七日施法,自然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既然如此,那明早见。”平阮儿从善如流,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朝隔壁房间走去。经护法抬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还是依从命令跟着平阮儿走了。

两人一道进了屋,经护法正在平阮儿身后撇嘴,却不料行动缓慢的平阮儿突然回转身来,一柄锋利雪亮的弯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感受到逼人的寒意,经护法微微眯了下眼,正欲开口,却见平阮儿眉梢一挑,刀柄一横,就直接将他敲昏了过去。

“对不住了,不过这也算是对你的回报。”平阮儿收刀入鞘,将经护法拖到了矮榻旁,卯足力气把他弄了上去,令他平躺。随即脚步匆匆地出了门,竟然是朝隔壁去的。

乾护法与坤护法二人盘腿坐在门口,看到突然出现的平阮儿不由得吃了一惊,还未开口,却听得她道:“让开,否则我不介意像对待经护法一样对待你俩!”

“你做了什么?”坤护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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