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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民国那些事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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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接电话瑾萱一阵心潮澎湃,张嘴欲言,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样熟悉热切,心底是浓浓的暖意,“我都说了,你不来,我就跟你绝交!”
  
  她总是这样开阔,言语是那样轻快活泼,瑾萱会心一笑,曹可人就是曹可人,她惊喜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忽而转念一想,这话等于白问,只听曹可人提高嗓门,“哎哟喂,这陶大帅的儿媳妇,谁人不晓啊!”
  
  瑾萱知道她一向爱扯,便随她去,想着自己离开十里戴已经三个多月了,曹可人应该结婚了,便问到,“你怎么样啊?我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都没去参加你的婚礼!”
  
  “得了吧你!”曹可人说,“我已经不住十里戴了,随丈夫来颖川了。没结婚的时候,想着婚后如何如何,结婚了之后,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说话的语气突然变了个味道,瑾萱心里觉得怪怪的,便问,“你怎么了?他对你不好吗?”瑾萱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太唐突了,他们才刚结婚不久,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以前她们通电话的时候,瑾萱总能想象出曹可人在电话另外一头花枝乱颤地笑着,但现在她却觉得那样的场景早已模糊了。
  
  她愣了一下,听到曹可人又说,“不说这个了,当上了少帅夫人,是什么感觉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我一个人在这里闷得慌!”
  
  瑾萱淡淡笑了笑,听到后半句话心里又是一阵疑惑,曹可人说她闷,以她的交际,她怎么可能会闷。瑾萱回答,“等过一阵子吧!”
  
  瑾萱刚想和曹可人叙叙旧,电话那头电流嘶嘶地响,传来曹可人那大嗓门,“你怎么喝得这样醉!”
  
  瑾萱听得糊涂,却听见曹可人匆匆说,“瑾萱,我们下次再聊吧!”瑾萱“嗯”了一声,来不及说再见,曹可人早就将电话挂断了。
  
  瑾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隐隐地不安。
  
  她也才刚结婚,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吗?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有事,以曹可人的性格是一定会向她倾诉的。既然曹可人一句话也没提,兴许是自己多心了。
  
  瑾萱想得出神,电话的声音又响起,出其不意地将她吓了一跳,她又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听见是铭章的声音,不禁抿了抿唇。
  
  江家屯的事情已经让铭章焦头烂额,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一听到瑾萱的声音,不知为何心情出奇地好,道了声,“就你一人在客厅里吗?”
  
  瑾萱“嗯”了一声,声音极为绵长,带着眷念和不舍,听着十分孤单,铭章的心一下子融成了一滩水,柔柔地说道,“你一个人在家,一定闷得慌。我得过几天才能回去,你要是实在闷,就去找六姐玩,不然你想去哪里,让晁望海带你去。”
  
  说起晁望海,瑾萱也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他是近侍总长,瑾萱哪敢调用他。知道铭章关心她,语气轻缓地说,“我哪也不想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忽见容芷进来,把声音压低了说道,“你一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铭章乐呵呵地道,“我办完事儿尽早回来!”
  
  说完,对着话筒“啵”了一声,瑾萱抬头看了容芷一眼,见她正看着自己,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说道,“六姐来了,我不理你了!”匆匆挂了电话。
  
  容芷见她那样,知道是铭章的电话,笑道,“家里总算有人让他记挂了,以前他在军中待个三年五年的,都不曾见他打一个电话回来过。”
  
  容芷不过是想回自己的房间去,见她在那儿打电话缓了缓脚步。
  
  瑾萱笑了笑,知她刚才陶大帅的卧房出来,便问道,“六姐,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药睡下了。”
  
  容芷不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现在还这样急切战事,何时才是个尽头。”
  
  瑾萱不禁蹙起了眉头,“父亲定是急火攻心!”
  
  “可不是嘛,这样一天到晚打仗,没有个消停,父亲这病,恐怕是难好了!”
  
  瑾萱刚想劝几句,容芷忽然记起一事,说道,“下午约了罗斯医生给父亲看病,我这会儿得去准备一下!”说着,就匆匆走了进去。
  
  客厅一下子恢复了安静,新式时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客厅里的沙发缎面是上好的丝绒制成的,里头十分柔软,瑾萱坐在上面,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沙发的缎面绣着五颜六色的花,争奇斗艳地绽放着,这样热闹的场面,被上面铺着一条镶着金边的白色软罩纱盖着,倒显得死气沉沉。
  
  原本是夏日酷热难耐,瑾萱坐在那里,倒无端生出一丝阴冷,无尽的寒意包围着她。
  
  眼前是一片灰暗,抬头一看,远处的壁灯还开着,只是客厅太大,那壁灯的光芒到了这边就显得有些暗淡。
  
  四周的帘子都是鸦青色调,十分厚实,几乎把所有的光线挡在外头。
  
  瑾萱走到窗边,窗帘绣着牡丹暗花,已经被晒得暖烘烘的。阳光打在帘子上,勾勒花边的金线尤为显眼,一朵朵鲜艳的牡丹活脱脱的快从那帘子上跳了下来。
  
  她一下子拉开了窗帘,一大片阳光涌了进来,静静地淌在她的脸上,温暖又瞬间扑向了她。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安静地站在窗前。 

作者有话要说:  




34

34、痴迷的爱 。。。 
 
 
  巨大的夜幕横在天际,如同人的眼睛一般黑得发亮,那黑瞳一点一点地往外晕染,极目远眺尽皆漆黑。
  
  夜虽已深,瑾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床边开着小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侧身时瞥见不远处的红漆小木柜,柜顶摆着她和铭章的合照。
  
  远远的辨不清人的模样,只觉得上面的人熠熠生辉,仿佛要从那框架上走了下来。
  
  瑾萱起身看那照片,铭章的模样清清楚楚地刻在上面,瑾萱知道这就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她用食指摸了摸相框里的人,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
  
  她将那照片摆了回去,随手打开中间的柜子,里面都是铭章的照片,有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老旧了,生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瑾萱翻看铭章儿时的照片,他小时候一副瘦小的身板,脸色有点青黄,即便穿着军装,也难以想象如今英挺的样子。不过那副俊俏的面庞,却一点儿没变。
  
  她看着他的照片出神,铭章那么小就进了军队,一定是受过不少的锻炼。
  
  他之前那么排斥处理军务上面的事情,或许跟这有关系。橘黄色的灯罩融出淡淡的光,将整个房间衬得十分温暖。她的发丝轻轻地拂动着,身体突然一抖,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窗外柳叶沙沙作响,本是仲夏消暑之夜,但卧室常年被高大的绿荫挡着,太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和外头的酷热根本是两回事。
  
  所以一到夏天,卧室便十分阴凉舒适。瑾萱起了一丝寒意,抬头见那窗户未关,便披了件薄毯子走了过去。一到窗前,那清爽的空气顿时让她畅快许多。
  
  白日里的风总是暖暖燥燥的,晚上的微风凉凉的,贴在脸上十分惬意。今晚没有月色,几颗极为渺远的星星点缀着天空,那巨大的幕布撒了下来,四周都融进了黑色的海洋。
  
  如同墨笔挥染,黑到令人无法直视。
  
  瑾萱看了几眼终是关了窗户,依旧拿着那些照片看,有些早已泛黄,辨识不清了。
  
  瑾萱翻看到另外一张,突然眼睛一亮,照片上的小男孩儿穿着厚厚的大衣趴在地上揉眼睛,眼角溢出晶莹的泪花,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这是铭章吗?瑾萱不禁想笑,心想那个时候应该是摔倒了吧,爱哭鼻子的铭章这样可爱,倒让人有些难以想象。她又突然想到时光过得飞快,铭章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他当初是在哪里?遇着什么样的人?如果自己没在十里戴遇着他,那么在别的地方还能遇着他吗?
  
  瑾萱正看着这些照片出神,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没了,瑾萱突然心里一紧,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瑾萱一看是铭章,心里说不出的喜悦,放下照片跑了过去。铭章一把将她抱住,乐呵呵地笑着。
  
  他还穿着军装,鬓角有些凌乱,想必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来不及脱下衣服。
  
  瑾萱惊喜,不知道他回来竟这样快,问道,“你不是说还要过几天吗?”
  
  铭章笑着,那眼睛如同墨玉一般黑亮,深深地锁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下去,说道,“父帅急电让我明日回来,我心想,既然明日回来,那我还不如今日就回来。”
  
  他俯身闻了闻她的头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见他那样荡漾的神色,瑾萱脸上早已洇了酒红,脸颊如同胭脂淡淡化开一样美艳。
  
  他赶了一夜的路却不见疲乏还如此顽皮,瑾萱嗔道,“你不怕父亲怪罪!”
  
  说着,便替铭章脱下了外套,掸了掸便挂在衣架上,空气中散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铭章倒是不理会,那些东西他不在意。
  
  他只管看着她做这些事情,柔和的目光透着莫大的满足,问说,“这么晚还没睡?你这几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瑾萱眼睛朝桌上一瞥,铭章好奇地走了过去,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见着上面那娟秀的字,眼里的目光愈加璀璨无比,如星辰般耀眼,仿佛瞬间盖过了小灯的光芒,满心欢喜道,“我就喜欢这句!”
  
  忽见她下面写了许多的“离”字,眉头不禁蹙了一下,又瞬间展开了。
  
  瑾萱扑哧一笑,“你喜欢这句?”
  
  她这话里带着深深的疑惑,铭章知道她想为难自己,眉毛抬了抬,信心满满地说,“如果我连卓文君的《白头吟》都不晓得,未免太对不起我七公子的雅号了吧!”
  
  瑾萱白天胡乱写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现还没来得及收拾,便被他捉到了。
  
  铭章问,“你为何写了这么多的‘离’字?”瑾萱把嘴一努,似乎带着抱怨的语气,“那个字总写不好!”
  
  铭章拿在手上,重新仔细地看了看,仿佛在琢磨一幅名家的画作似的,笑着说,“夫人墨宝,我改日将它装裱,就挂在这床头,你说好不好?”
  
  瑾萱笑嗔,“你还真不怕人笑话!”铭章放下纸张,眼眸深深地锁着,把嘴往上努了一努,十分委屈地说,“除了你敢笑话我,谁还有这个胆子!”
  
  瑾萱伸手想去打他,猛的却被他牢牢握住,他一使劲,瑾萱就被带进他的怀里了。他将瑾萱打横一抱,一番天旋地转之后,瑾萱的背抵在床上。
  
  她推了推铭章,从身后抽出一张照片给铭章看,她笑道,“你瞧瞧,没想到你也能哭成这样。”
  
  铭章突然眉头一锁,目光炯炯,拿着那照片看了许久,缓缓地才说道,“小时候真的是太淘气了,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爬围墙。
  
  你看!”铭章指着上面高高的墙垣说,“它可高出我好几个个头,我不想爬上去,大哥硬要让我爬。
  
  大哥说,‘你放心,我在下面接着你!’我战战兢兢地闭着眼睛,可是跳下来的时候,大哥却躲掉了,还在一旁哈哈大笑。”
  
  铭章叹了口气,“当时估计是摔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让大哥照下来的!”
  
  瑾萱原本只是想逗他,可见他眉头深锁,言语之中竟然带着几缕的悲伤,心底有些后悔了。
  
  听他缓缓地说道,“我当时就想,连大哥都骗我,谁我还信得了!”
  
  瑾萱痴痴地看着铭章,他的心底似乎埋藏着深切的悲哀,有着许多她不曾知道的故事,她温柔地喊了一声,“铭章!”铭章将思绪收回,笑了笑,“我们不说这些了!”
  
  瑾萱刚要开口,他却不许,炙热的吻早就覆了上来,那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热气萦绕在周边,让人心跳乱了节奏,就连脑袋里的思绪也紊乱了。
  
  四周的一切都颤颤巍巍地动着,那样痴迷的爱席卷了一切,摧毁了一切,又重新塑造了一切。
  
  江家屯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陶大帅担心江家屯兵变急遣铭章回来。江家屯乃东隅要塞,北通袁州,与中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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