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鱼记-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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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飞羽有些呆愣地看着金镜，众徒弟也莫名其妙了，大家互看了几眼，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它怎么跑了，不是还要跳两天吗？”张婉儿问道，她最喜欢看这九头人身的鱼怪跳舞，很有节奏感的。一会儿休息好了，她也会跟着跳的。但现在对方才跳了不足一炷香时间就跑了，而且看那咬牙切齿，又无比兴奋惊喜的表情，似乎发现了什么。
“难道是有女海妖王？他老婆找来了？”吕某花天真地说道。
“呸，难道这个海妖王喜欢吃老婆？它那样子明明是恨不得将什么东西碎尸万段吞掉的！”李西云好笑地说道。
“出去看看不就得了！”马大棒槌粗声喊道。
荆飞羽看看金镜里剩下的都是小妖，没什么危险的，便点了点头，带领众弟子飞出大肚鱼。
“天哪，是剑光！”张婉儿刚一飞出大肚鱼立即惊叫起来。
袁小红手握巨剑，将周围的小海妖们瞬间斩杀一空，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憨声道：“人，人！”
“真的是修仙者吗？”李西云惊喜地看着荆飞羽。
“恐怕是了。”荆飞羽皱眉看着那海面上已经陷入重重包围的一片剑光，心中暗叹一声：平静的生活看来要结束了。当然，这平静只是相对的。
三年了，人类终于过来了吗？
看来鸳薙体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可能是当他们向其他方向试探的时候，发现已无路可走，最终不得不来这东海吧！
“师父，怎么办，他们快顶不住了！”钟无宴大叫道。
“嗯，那就提前将九头的妖丹取出来吧！”荆飞羽无所谓地说道。
“不，我还要看他跳舞呢！”张婉儿大声反对。
“跳你个头！”李西云喝斥了一声。
“它有九个头呢！”张婉儿小声嘟囔。
“嗯？”大家一时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张婉儿一向胡言乱语，很快被忽略了。众人驾起剑光，向那密密麻麻地海妖包围圈中冲去！
就像一个钻头，在一大块肥美丰腴的白肉中钻过去，深达数里、上下封闭的海妖囚笼，被荆飞羽几人冲出一条裂痕。
荆飞羽头顶浮着一个十几丈长的巨型黑色棺材，放射出无边的黑气，凡是被这黑气笼罩住的海妖全部僵化，被随后的无数飞剑斩成肉泥。现在能放剑阵的不止荆飞羽和孟心瑶，所有的女徒弟全都会。这东极魔域是未开发的区域，可以炼剑的天才地宝无数，现在他们师徒十一人加上袁小红，放出的飞剑多达数万。
那些海妖就像已经风化的蚊子一样，劈里啪啦地从半空中被斩落，水中的则直接被毁灭在海面以下，根本没机会出来。
数息的时间，附近的上百公里海面便被染成了红色，一大群一大群的鲨鱼，低级食肉生物，都被吸引了过来，在海里疯狂的抢食，然后再被斩杀，这里好似变成了屠宰场一般。
那九头妖王再顾不得去剿杀前面的修仙者，掉头向荆飞羽冲来。
对于这个级别的海妖王，东海里的顶级存在，荆飞羽也不敢掉以轻心，手一挥，将白骨刀抽在手中，唰的一声砍出一道金色剑光，和天遁剑法十分类似。这用剑气来穿梭空间的奇妙法术，终于被他钻研成功，又有几分莲花剑气的影子。
嗷的一声惨叫，那海妖王最左侧的一个头颅咕噜噜滚落海中，猝不及防下一招便被切了。
“围殴！”荆飞羽大喝一声。
身后的女徒弟们将全部飞剑都调了回来
箭如雨下！
海妖王仗着皮坚肉厚，在剑雨中仓惶兜转，妄图逃跑，这下它可知道厉害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找个旮旯猫着了。但现在想跑却太晚了，那些飞剑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就算它不停地将一柄柄飞剑折断、吞噬，也不可能长时间支持的，而就在这些飞剑中，还夹着一些可怕的剑气，神出鬼没地在它意想不到的方位出现。
半个时辰后，随着海妖王最后一个脑袋被消掉，它高大的身躯也化成了一片血雨，被万剑分割了。
荆飞羽回过头，对孟心瑶道：“这是目前我们遇到的最厉害的妖王，就叫‘九头鱼魔’吧，品级，十级。其体内应该是类似章鱼一类的构造，有吸魂能力，除了用巨力强制毁灭，估计没其他针对措施。”
孟心瑶点点头，继续低头写着，把那玉简填得满满的。
荆飞羽转头向那一小群修仙者看去，心中略微有些奇怪，这些修仙者也死了几个，但大多无恙。在那九头鱼魔的攻击之下，居然能抵抗住，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很了不起。
他飞到近前，还没等细看，对方却先惊呼出来：“荆师叔？”
荆飞羽一看，居然是陆明月，在她旁边还有一人微笑不语，却是蓝洁心。这一小队十几人，大半都是八仙门的，领头之人也模模糊糊似是有些印象。
“古铁？”荆飞羽有些没敢认，直到对方点点头，才讶然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古铁全身长着细微的白毛，一张脸也猴头似的，比以往那个憨厚少年相差极大，丑陋无比，居然有几分袁小红的风采。
陆明月恭声道：“这位是袁祖师，古师兄只是他兵解之后的肉身。”
“嗯？”荆飞羽挠挠头，忽然想起八仙门的一个传说，据说在八仙那个年代便有一只老白猿跟随八仙修道，后来成了八仙门的护山神兽。难道这古铁居然是老白猿转生而来？
他盯着古铁背后插着的那把巨型长剑看了看，终于有些确定地点点头，这把青水剑史籍中有记载，确实是那老白猿的武器。
古铁知道他猜出来了，笑道：“这场大洪水倒是帮了我的忙，将我埋在悬空岛下面的道藏给冲了出来，不然老夫还在满山乱找呢。现如今我找回了前生记忆，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不然刚才一照面，这些小辈便都被那九头畜生给吞了。”
荆飞羽恍然，有这几万年的老白猿出手，那自然是有惊无险的，怪不得他们敢深入到此。
古铁继续道：“我们一路行来，遍东海浮尸处处，鲜血数日顺海而流，不知前方死了多少妖怪。知道是有高人在前开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荆兄弟！”
“客气！”荆飞羽见他似乎还念两人昔日的一点情分，叫自己一声兄弟，心中也很高兴，慨然道：“其实我来东海都有三年了。可依旧没有探到尽头，而且这里只有妖怪，并没有人类存在，想想也很孤独。你们来了正好，这一路上有许多大岛都可以生活，就是唉”他想起凡人百姓的命运，不仅叹了口气。
“荆兄弟不必如此，你往后看！”古铁让到一边，指向身后。
荆飞羽注目向极远处看去，影影绰绰的海面上，似乎有无数的黑点。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火种！”古铁当先返身，冲荆飞羽招了招手。
荆飞羽看了看女徒弟们，点点头。
一群人向着西方飞去，约莫过了数百里，那些小黑点便逐渐清晰起来，居然是成千上万的大船，每一艘船上都站满了人，还有猪牛羊狗鸡等各种动物，老虎狮子什么的也全都不缺。
在船队上空，密密麻麻地飞行者无数的修仙者，任何胆敢靠近的海怪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斩杀。
荆飞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女徒弟们也都又惊又喜，忽然全都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刻他们已经盼了很久。
古铁道：“我们不过是一个探路的小队而已，这样的小队向四面八方辐射，有很多。这才是大部队。大陆上幸存的生物，不管是凡人还是修仙者，甚至是动物、植物的物种，在这船队上都有。而且在前方的岛上已经停下了不少，很多凡人都已经开始在岛上垦荒种田，开辟新世界了！”
荆飞羽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点头道：“好，很好，太好了”
这或许就是修仙界的诺亚方舟吧。
“这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在前方开出这一大片安全的海域，我们也不可能几乎是零损失地深入到此，各位，你们也辛苦了。”古铁抱了抱拳，忽然道：“你们的基地在哪里？”
荆飞羽一愣：“什么基地？”
“你们的大部队啊！”古铁疑惑道。
“没了，就我们十二个。”荆飞羽指了指身后的女徒弟们。
“啊？”古铁惊呆了，失声道：“就你们十二个人，三年开出了这一大片海域？”
荆飞羽点了点头，也没解释什么，低空向着那船队飞了过去。留下古铁一脸呆滞。
在那无数的修仙者中，他看到了神机天宫的尹雪，看到了云山的唐小婉荆无恨，看到了八仙门的李秋蟾方凌云，也看到了很多他不想看到的人，比如吕不畏。但他想看到的鸳薙却不在。这些人虽然都有些狼狈，但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和激动，护卫着脚下成千上万的凡人，开始在各个大岛停船、驻扎。
再往前就太危险了，那里还是未知的海域，无数的海妖王将带领他们的子孙，誓死捍卫他们的领地。而当人类全部征服这东极魔域、无尽东海，说不定还要花多少年，死多少人呢！
荆飞羽没有融入这修仙者的洪流，而是给女徒弟们放了几天假，让她们和家人朋友团聚一下。当然，她们仍然可以选择离去。至于他自己，则驾驶着大肚鱼，等在了一个秘密据点。
几天之后，徒弟们陆续都回来了，一个不少。荆飞羽带领着她们默默地离开人类基地，又投入到了无尽的东海之中，开始新一轮的修炼、清剿。
七年之后，荆飞羽到达了无尽海的尽头，这一路上他不再向以前似的寸草不留，而是只挑一些顶级的海妖王剿杀，在那巨树的顶端已是挂了上千的巨型妖丹。
所有的女徒弟们全都进入渡劫期了，而荆飞羽更是达到了养气三万层的可怕境地，灵气终于将那凤凰内丹完全填满了。然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顺理成章地突破到了元婴期，一发不可收拾，瞬间便直上金炉期，渡劫期，一直到渡劫顶期无法寸进为止。如果不是按那白衣少年所说，上界对凡间渡劫者有所控制，估计他可以直接飞升了。
失去作用的凤凰内丹，最终从他体内浮了出来，高广的天空中，一声清越的凤鸣传来，荆飞羽仰起头，手上拎着一千三百颗顶级妖丹，高举起了双臂。
火焰，无尽的红色，金光闪耀——
那一只在凤凰山中他曾看过的凤凰再次降临，但往事都已成空，那十几年为人的经历，在一只有着亘古生命的神兽记忆中，或许不过是沧海的一粟，有些新鲜的体验，如此而已吧！
它抓走了内丹，笑纳了全部的妖丹，如火焰般燃耗的眼眸复杂地看了荆飞羽一眼，然后“wè”地高鸣一声，直冲九霄，化成一道火光，转瞬不见。
荆飞羽举着双手，哭丧着脸，想了十年的许多话语，居然一句也没机会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或许凤儿之所以这样来去匆匆，为的就是相见争如不见，无声更胜有声。
留彼此一个可供做梦的幻影吧！
他看了眼手中凤儿留下的分魂珠，知道从此后再也见不到她，这世间再也不存在这个人了。霎时间一阵心如刀绞的剧痛，泪水汩汩而出。
我终究，还是无法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啊！
荆飞羽望着空荡荡的天空，长叹一声。
他回到大肚鱼里这里永远是他受伤时躲避的港湾。
女徒弟们都没敢出去，怕引起凤凰的妒恨，实际上，这根本是自作多情。凤儿此刻或许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吧。
“还好有你们”荆飞羽缓缓坐倒在小岛上，泪眼婆娑地呼道：“都过来，让我抱抱！”
女徒弟们互看了一眼，扭扭捏捏地坐到荆飞羽周围，被他一个个紧紧抱在怀里。
“我恨这个世界，我好寂寞！”他仰天大吼，如同一匹受伤的狼崽子。
“师父，不是有我们吗，你怎么老说自己寂寞？”孟心瑶奇怪地看着他。
“就是就是”众弟子全都看着他。
荆飞羽擦了擦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婉儿伸手在他脸上抹了抹，忽然道：“不如我们生些小孩子吧，看着他们满地乱跑，疯疯闹闹，这样就不寂寞了啊，谁掐我屁股？”
张婉儿怒目向后看了一圈，但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十分严肃，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张婉儿瞪着大眼睛，嘟囔道：“难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或许，也算是个好主意。”荆飞羽忽然开口道，女徒弟们立即全都低下头去，满脸通红，李西云骂道：“放屁，那不是乱伦吗？”
“别激动，这个大家从长计议，我给你们看个好玩的。”荆飞羽翻过手掌，将崆峒印释放出来，得意道：“这个世界，剩下的不过就是开疆僻壤了，那些厉害的海妖王都被我们干掉了，相信人类占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