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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宁为贵女-第19章

小说: 宁为贵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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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小太监立即见了祖宗似的,笑得和秦太监如出一辙——见牙不见眼,尾巴直摇,“世子爷来了,殿下在里头等着您呢,您请您请!”

☆、第二十二回

感激他?

她要么想一榔头敲在他脑门子上!

书湘绷着脸向边上挪了一步,也不顾门口那小太监在场,下狠力气在赫梓言手指头碰过的地方擦了又擦,揉搓得半边脸嫣红嫣红的,她又瞪着眼,旁人瞧着倒活像个唱大戏的。

那小太监见了也不由惊讶,没听说世子爷有那样的癖好呀,这怎么连男人都调戏上了,何况还是宁家这位,这实在是——

小太监托了托光溜溜的下巴,低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也不吭了。

赫梓言瞧宁书湘擦脸擦得还没完了,眉头拧得老高,“我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样?又不答我,反倒当我蛇虫鼠蚁似的,我又不是瘟疫……”

书湘一甩手,忿忿道:“哪儿能呢,蛇虫鼠蚁那些怎么是赫兄你的对手,”顿了顿,她压下胸口的火气,尽量平息着声色,声音小了许多道:“你往后再不许动手动脚的,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便是你自己不爱惜名声,我还要脸呢。”

她就那么仰着脸看他,阳光洒在面颊上,一排眼睫扫下阴影,眸子出奇的炯亮,神情显得大无畏,等候对面那人给自己一个答复,或是承诺也可以。

她上一回就是走得太匆匆了,这样的事,总是要面对面说清楚的。即使现下里这场景好像不大对头。

“唔,你说的很有几分中听。”赫梓言说着,垂着眼睑,他也闹不清自己总去惹宁书湘做什么。

要说他果真喜欢男人,又不见得。

为此他甚至瞒着忠义候和侯夫人往城里几处小倌楼里走了走,那里多是宁书湘这样女相的男子,更有妖媚处比起女人也不遑多让的,可他从心理到身体都没什么感觉,倒是带他同去的那几个下流货口水垂到地上,揽着倌儿肩膀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去了。

忠义候夫人对儿子的管教说不上严苛,但世家大族洁身自好,绝不会允许子弟往风月场所流连的。赫梓言自小接受的是那样的教育,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见识过也就罢了。

“喂,我同你说话呢,不睬人是什么道理?”书湘的好脾气好教养在他身上快耗尽了,“到底怎么样你给个准话,以后大家见面都规规矩矩的,好不好的你倒是应我一声啊。”

一高一矮两人对峙着,直到赫梓言“啧”了一声。

“瞧宁兄弟这双重标准。”合着才他说话她不理睬就是可以的,只他思想放空是错的。

赫梓言好整以暇睨着她,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原地踱了两步,因太阳晒得身上燥起来就脱了外袍,随手一抛,兜头盖脸把她罩住,“劳烦宁兄弟帮我把这袍子拿进去,我这里尚有事情绊着,片刻就来。”

自说自话!

书湘简直眼冒金星,不知自己是给这人气得还是视线里突然暗下来弄的,她打出生起就没见过像赫梓言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国公府大太太、大老爷疼宠儿子,除了性别一事,她的成长之路可说是十分顺遂,从没人敢和她作对。

因此上,这时候竟觉着赫梓言是天上坠下来的煞星,专门克自己的。

书湘不愿意在皇宫里作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举动,幸而她的耐性比自己想象中要好。

慢慢揭下赫梓言的外袍,捋了捋,然后搭在一边臂弯上,抬眼看时近处除了那贼眉鼠眼——现下装聋作哑的小太监,竟再无一人。

书湘决定试一下,要是这小太监放她进去,她干脆就进去拜见一下出来。要是他不放她进去,她就把赫梓言的衣服拿回家送进老太太房里给弟弟做尿布使。

她摩挲着赫梓言竹叶青的外袍,心道这布料真不错,触手柔软爽滑,果然是好料子。

宫室前,前头还充当拦路虎角色的小太监这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嘻嘻伸手迎书湘进去,好像他嘴里太子殿下“不爽快的身子”一盏茶的功夫就爽快了。

书湘进门后正面是一道影壁,她向左沿着石子道走,两旁栽种着翠翠的湘妃竹,风一吹响起哗啦啦海潮一般的声响,风吹云动,置身其中倒很美妙。

那小太监告诉书湘太子殿下在竹林里,就不敢靠近了。

这个书湘晓得原因,太子自诩天之骄子,喜一个人静坐,或品茶,或自己与自己对弈,性情乖张偏执,丝毫不懂与人为善。

书湘撇撇嘴,视线往返在森森竹林间,寻找太子的身影。

竹林里有个三角亭,边上的竹子都叫人砍了,瞧着只那一片是光秃秃的,怪异的很。太子就坐在那片光秃秃里摆弄一盘羊脂玉一般的黑白棋子,指尖能凝出光似的,视线专注,似乎心无旁骛。

书湘踩着林中落叶,脚下发出连贯的“簌簌”的声音,听在耳中尤其的刺耳。她在亭子外边站定了,打眼瞧着目不斜视的太子,颇有话本小说里仇人相见,快意恩仇决战山巅的错觉。

“对不住,”书湘木着脸孔,声音皱巴巴的,“皇后娘娘吩咐我来殿下宫里拜见一下,殿下知道我今儿来罢?倒叫您久等了。”

太子听后眼中一点波动也没有,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仍是不看她,嘴唇开合的模样和皇后十分相似。

“是在哪处耽搁了么。”声气淡淡的,这才转眸看她,很有种明知故问的味道。

书湘觑着太子,当年他把她推进冰窟窿的时候也是这样淡然的嘴脸,时隔这么久果真一点儿也没变,横竖这笔账这辈子是算不清了,仇却得牢牢记着。他先使人在宫门口拦着不让进来,这会子又装作不知道,书湘不知道做太子的演技需要这样好的。

“回殿下的话,倒也没因什么事耽搁,”书湘一板一眼地道:“我就是有点不太想来。”

太子眼风看过去时,书湘早已低眉敛目瞧着自己鞋面。冷不防的,一枚白色棋子骨碌碌滚到她脚边,太子的声音在竹林簌簌的声音里响起来,冷飕飕的。

“刁民。”他开口,锐利的眸子锁住她的脸,“宁书湘,你晓得我不待见你。可知为何?”

“。。。。。。倒是愿闻其详。”不好奇是假的,他们曾经相处的分明很融洽的,书湘偏头想,他以前拿她这个伴读当丫头小厮使唤,端茶递水的,他至少不刻意刁难她,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浑浑噩噩简直做梦一样。

太子以为自己在笑,事实上他连唇角也没提起来,“你想知道?”看见亭子外书湘诚实地点头,他一哂,“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步下台阶亲自拾起滚落在书湘脚边的雪白棋子,他拿捏在指尖,棋子外表是纤尘不染的颜色,内里却一丝一缕透着极细的黑色晕纹。

如同他幼年时无意间撞破母亲同一青年男子拉拉扯扯一般。他的母亲是一国之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然而原来外表华美光鲜,她心中装的却是别个男人。对夫君不忠的女人,不过金玉其外罢了。且那个男人的背影他认得出。

那是当朝的璟国公,颇受他皇父重用。他家儿子还放在他身边,粉团花色的一张脸容,看久了很想拿刀划拉开。

太子的思维有些远,他不期然想起当年他找他麻烦,挑他的错处只是想看见这娘们儿唧唧的宁书湘哭。他还让小太监往他被窝里放蛇放老鼠,他亲自捅了马蜂窝往他软糯糯的小脸上砸,到最后,大雪纷飞时甚至把他往冰窟窿里推——

这时书湘瞧见亭子里有一套茶具,信步走进去,她拎起茶壶向外道:“殿下不介意我喝你的茶水罢。”

太子蓦地收回渺渺的思绪,远远将那一只白棋掷在棋盘上,砸得棋局七零八落。书湘手一抖,太子冷冷瞥她,眼稍处寒光隐现。

她知道他是惜字如金的人,恐怕这意思是不待见她喝他的茶,可她真的渴了。。。。。。人还是不能委屈自己!

“多谢殿下赐茶。”书湘厚着脸执起杯盏往里倒水,浅绿色的茶汤盈满了杯盏,她仰脖子一饮而尽,再抬头时冰块一样冷着脸的人早已一言不发离开了。

她把杯盏搁在桌上,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腹部适时猛地抽了一下,身下立时一阵暖流。

“坏菜了!”

书湘脸上刷刷白,她的月事一个月里总不固定,也是才来不多久,她还不习惯,倒忘了这几日是亲戚造访的日子。

她失了镇定,慌慌地想要站起来,肚子里偏绞痛似的又是一抽,往常癸水来了也没有像这样痛的,撑着桌沿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趁着没人书湘打算快点出去。

☆、第二十三回

亭子周遭一片光秃秃,坐在亭子里面孔白煞煞的人尤其的醒目。

赫梓言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意,他抬起袖子随手一抹,眯着眸子打量书湘,步履生风似的跨进三角亭里头。

“殿下却哪里去了,”他嘴里问着,自顾自挨着书湘坐下,视线在她不同寻常的面色上游动,玩笑似的道:“宁兄弟果真厉害,敢是你把殿下气走了?”

书湘皱着眉头不答他,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抽抽,她曲着手指抬起手,抵在赫梓言肩上试图把他往一旁推,手上却没什么力道。

又试了几回,终是放弃,有气无力和他道:“……你好好规规矩矩的,坐远些不成么。”

书湘是真领教到了月事的厉害,她从前以为男人女人唯一的差异是两者长相有差别,发型有差别,服饰有差别,后来她渐渐模糊晓得两者身体构造上也有差别。再到前几个月,她初潮,那时候可吓坏了,幸而是在家里头,一日睡醒后床上就多了点血迹。

蔓纹几个偷偷摸摸处理床单子并书湘身上亵裤,慈平又去大太太屋里报备,大太太乘了筋斗云似的飞一般就来了,关了门母女两个讲悄悄话,书湘逐渐就懂得了,只是那时身上倒没什么知觉,也不会痛……

幸而经痛是一阵一阵的,须臾肚子里没那么难受了,书湘放松地缓了口气,视线不期然落在赫梓言放在自己这里的外袍上。

“你哪里不舒服?”赫梓言看着她下了结论,不但没坐远,反而将身子略靠近了些,微微斜倾着,玩世不恭的面上罕见地露出正经的神色。

书湘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袍子上,因而不曾注意到他的靠近,更别提回复他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把赫梓言的袍子展开来,信手抖了抖,他的袍子长度倒是很长,料子依然是好料子——

他狐疑地看着她,伸出手预备接过自己的外袍。

他满以为她是要还给自己的,谁想宁书湘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甚为不解。

赫梓言滞了滞,收回手,眼见着她一脸认真地将他的袍子比划在腰上,接着覆盖上去,一寸寸沿着腰际裹上去,围绕一圈,末了揪着他的袖子在侧边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你这是、做什么?”赫梓言抬了抬眉毛,满面狐疑觑着她。

这下书湘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在他跟前站起来了,她绕过赫梓言站在石桌边沿,耳朵**辣的,面上也不甚自然,却在他的古怪注视下努力正着音色,磕磕巴巴道:“我想试试赫兄这件袍子穿着感觉如何,回头…回头也可置一件来穿。”

他听罢脱口而出,“你想同我穿一样式的袍子。我们穿一样的?”

他并不相信她的话,要试衣裳绝没有这样穿的,扎在腰上算什么穿法,市井上的乞儿?邋遢的僧侣?抑或是码头上做杂活的搬运汉子?

书湘窘迫地低下脸,脚趾在靴子里紧紧蜷缩起来,“倒也不是,我就是,就是……”就是来了癸水把身上弄脏了这话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低垂的粉面活活给憋红了,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赫梓言倒不理会她想说什么了,他是行动派,冷不丁立起身来,出其不意揭开她围在腰肢上的袍子朝里头扫视一圈,鹰一般的眸子准确瞧见后边浸湿的血红一块。

讷讷松开手,高高的人傻傻站着,他迟疑着,“唔,……是血?”

两人都是怔怔的,书湘被雷劈了一般已不能言语,石化立着,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

她转过身看着这片竹林,竭尽全力地平息心中的波澜,再转过身时又恢复了平素相对正常的表情。

“我正不知道如何说呢,”她打起谎来眼皮也不眨,喉口悄然吞咽数下说道:“适才我在凳子上坐下,不晓得坐到了什么刺人的东西上,就觉得疼了一瞬,然后就是赫兄你看见的这么着了。”

他俯身过去凳子上察看,见什么也没有,又摊开手掌底细摩挲了一阵,半晌儿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模样来,“长得像个女人,屁股也像女人的屁股,我瞧那上头什么也没有,想来只宁兄弟你是矜贵的屁股,一个不慎就要伤了。”

书湘持续涨红着脸,听他屁股长屁股短的和自己理论,只觉羞也要羞死了,故而声音低得呢喃一般,“你怎么好张口屁股闭口屁股的…羞不羞……”

他正好听见,遂低下头瞧她。

书湘是姑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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