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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弃妇的极致重生-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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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崔七如何如何有出息,崔七又被谁谁称赞了,崔七得了哪位军功封爵的老国公的青眼……不把崔八说得‘化悲愤为力量’、誓死科举出仕,就绝对不会住口。

每天崔八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清晨,与二舅弟‘切磋’弓马骑射,三舅弟偶尔客串;上午,与岳父抢夺小包子所有权,获胜的话,得与女儿共叙天伦之乐;下午,与世兄刘晗、大舅兄在书房研讨功课,在打击中继续努力。

除了忙这些,崔八也没有忽视了自家娘子。

萧南没出月子的时候,崔八会在外间儿和她说上几句,大多是汇报自己今天的行程,以及抱怨岳父不通人情、跟他抢女儿。

后来出了弥月,崔八便每日三餐陪萧南进食,餐后再说点儿闲话。

说实话,崔八头一次过这样单调的生活,起初的时候,他有些不适应,身边没有那群狐朋狗友相伴,眼前没有妖娆美婢勾搭……多少让他有些乏味。

不过,很快的,崔八便适应了这种生活。

怎么说呢,这样的日子确实很单调,但却又很温馨,让他觉得很踏实。睡前闭上眼睛,都会无比期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不似过去,虽然每天都骑马、游玩、喝酒、嬉戏,但笑过闹过之后,他总有种失落、空虚的感觉。

崔幼伯的变化,萧家人都看在眼里,萧南更是亲手做了羊皮手套,给萧镜、萧博、萧协等人送去,借以表达谢意。

当然,最大功臣刘晗童鞋,萧南也没有忽略。

听闻他冬日喜饮酒,便将蒸腾纯度酒的法子,借‘古籍’的名头交给王佑安,命他找稳妥的酒坊做实验。

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试验,王佑安终于送来了清澄、浓郁的高度白酒,只喝得刘晗诗兴大发,挥毫泼墨的将暂居的院墙全都写满了狂放、飘逸的诗文。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狂士,萧南不免咋舌,话说这厮也、也太复古了吧。

若不是时下正处严冬,保不齐这家伙就散发敞衣的吟歌问天了。

惊愕之后,萧南只能安慰自己,刘晗这是在用行动表明他对新酒的喜爱。

欢喜的人还有王佑安。

他是个生意人,更是个有野心、有谋算的生意人。

虽然成功跟萧南合作了一把,但朝廷还没有公布开发新市的消息,是以收购安善坊的计划还只处于支出阶段,尚未获得利润。

只投资、却没有盈余,这让王佑安多少有些忐忑和肉痛。

幸好还有两个药房,因天寒地冻,得风寒的人比较多,还算挣钱。好歹安慰了些拿出全部身家投资的王大郎君。

萧南给的酒方,更让王佑安看到了新的巨大的商机。

送酒的当天,王佑安委婉的透过接见他的玉竹,向萧南表达想做白酒生意的意思。

萧南写酒方的时候,并没有想着用它来做生意,不过。既然王佑安提到了。她也没有拒绝。当下便跟王佑安签订了合伙开酒坊的协议。

恰巧,王佑安阿娘的名下有一个陈旧酒坊,因没有打招牌的好酒,早就处于半荒废状态。

王佑安签了协议。拿到酒方,便风风火火的重新修缮酒坊,争取赶在年前将新酒上市。

新酒的名字,萧南并没有剽窃后世的名酒,而是请狂士刘晗给取了个名字,并亲笔提了匾额——王记烧春(唐时称酒为‘春’)。

因新酒蒸腾而出。‘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又名滴露春。

刘晗出身名门,在京城又混了一段时间。本人又颇有几分真才实学,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人长得又俊美,走出去极有回头率,让他还真闯出了几分名气。

晴日里,刘晗拿着滴露春特制的酒葫芦,往北三曲、东西两市好一通溜达,又是吟诗又是挥毫又是狂饮,既出了风头,又给滴露春做足了广告。

毕竟那时的酒大多都是米酒,酒的度数不高,且纯净度也不够,远没有滴露春的酒味大、口味烈。

萧南又命崔八将新制的酒送回崔家,崔守仁、崔守义哥儿俩,一个喜欢滴露春的清澈如水,一个喜欢王记烧春的其烈如刀,一文一武都帮着滴露春宣传。

一时间,王记出品的新酒迅速风靡京城,成为寒冷冬日餐桌上必备的酒水,也让王佑安挣了个盆满钵满。

萧南的荷包也鼓了不少。

不过,萧南并没有将这些钱存下来,而是继续按照老规矩——买房置地。

将所有的现钱换成不动产,手头上绝对不超过一百贯,家中银柜里的储存也不超过百金。

对此,崔八并不在意,他只知道王记出品的新酒是自家娘子想出来的酒方,这就足够了。

那时,卖酒的是商人,低贱;造酒的是工匠,卑贱;而改良酒方的则是高人,既风雅又有才。

世家出身的崔幼伯,有个颇有才能的老婆是骄傲。

只可惜,崔家的人并不如是想。

至少崔清一家子对轻视他们的崔家人,以及躲出去的辰光院一伙人很是不满。

“都说崔家是世家,清贵无比,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姚氏坐在一张胡床上,手上抱着个崭新的手炉,絮絮叨叨的跟崔清父子说:“想那崔八,好歹也是世家子呀,整天在娘子跟前伏低做小就够丢人了,现在更好,居然跑到萧家去住,这、这不是倒插门嘛。”

在古代,上门女婿绝对是最让人瞧不起的,骂一个人是倒插门,更是最恶毒的咒骂,不啻于暗指他不是个男人。

崔清夫妇唯一的女儿崔萱也附和道:“都说八郎君是堂堂崔家玉郎,照我看却不像,竟连自己的娘子都管不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样的废物,就算是满腹经纶,又能做什么?”

“可不是,也就是他命好,托生在了窒的肚子里,这才让他一生顺遂无忧。”

姚氏想起窒那端庄大度的样子,就忍不住直咬牙,哼,都是崔家的郎君,凭什么崔泽就能华服美食、呼奴唤婢的过一辈子,而她家郎君就只能靠巴结讨好过日子?!

如果不是儿子出色,如果不是当年婆婆留了一手,她们现在还只能在乡下从土里刨食呢。

以前没见识过崔家的豪富,也没见过京城的繁华,姚氏只觉得有百亩田,买上几个昆仑奴,不用自己下田干粗活,这样的日子就足够了。

但自打被三戟崔家接进京城,自从见识了世家豪门的富贵生活,姚氏心底满是恨意——这些原本也属于她们的,都是那个死老婆子作祟,平白让他们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姚氏却忘了,如果崔清是崔家的四郎君,以她一介农户女的身份,怎么可能嫁给他做娘子?!

姚氏只记住一件事,双相崔家亏待了他们。崔泽等人更是抢了属于她郎君的富贵。

“阿娘说的没错,”

崔萱日日被阿娘灌输‘崔家亏待了他们’的思想,现在也满心里都是对崔家的怨恨,对于隔壁住着的崔幼伯,她更看不上眼,“……根本就比不上大兄。”

和姚氏一样。崔萱初入崔家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亭台楼阁惊呆了。

随后搬进合浦院之后。崔萱更是兴奋不已,她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她也有服侍丫鬟了,她也有金银簪环、锦帛衣服了……

兴奋了没有两天。某日回家路过辰光院的时候,崔萱一时好奇,便悄悄溜进去瞧了瞧。

不瞧不知道,这一瞧,崔萱才发现,跟隔壁相比。她们这合浦院根本就不堪一提。不管是庭院的面积、还是格局。以及摆设。合浦院连辰光院的一个小偏院都不如。

用姚氏的话说,堂堂崔家嫡四子。竟然连崔八的姬妾都不如。

欺人太甚!

于是,姚氏和崔萱整天抱怨房舍不够华美,地龙不热、火墙不通,每日送来的吃食也都是冷的,三不五时的喊肚子疼要看大夫。

而崔清呢,虽然明白娘子和女儿都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对崔家也是满心的怨恨,幼时的突变,阿娘的惨死,阿耶的无情,老虔婆的残酷……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在崔清看来,崔家怎么补偿他都不为过,娘子和女儿吵闹的也不过是些琐事,根本不值一提。

反倒是儿子的前途,崔家必须给个说法。

可惜前些日子三戟崔家逼双相崔家太狠,有些话说得太绝,惹急了崔三娘和崔守仁,也使得崔清并不敢急着逼崔守仁给儿子推荐差事。

不过,他是一家之主,不能明着力逼。娘子和女儿都是妇人,见识浅薄,为了些针头线脑的事儿吵闹几句,却不是什么大事。

没准儿,这话若是传出去,外头的人还会说崔家主母克扣家主幼弟,欺软怕硬,气度狭小,不堪担任宗妇呢。

所以,姚氏和崔萱吵得越凶,崔清越高兴。有时,他还会说一些含糊的话,故意误导娘子女儿,让她们更加怨恨崔家,加大吵闹的力度呢。

在崔清的纵容和误导下,姚氏母女有事要吵,没事找事也要吵,最后吵得崔幼伯终于忍不住,直接搬了出去。

见辰光院空了,姚氏又突发奇想,崔八两口子都不在,院子又空着,不如让他们一家子搬进去的好。

姚氏是个行动派,想到做到,崔八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跑到荣寿堂跟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被气得怒极反笑,故意说着反话,“辰光院是襄城县主住的院子,你若是也能有个县主媳妇儿,也可有这样的院子住。”

这话已经不能算是暗讽了,而是指着姚氏的鼻子骂: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要辰光院?!

姚氏的脑电波显然跟老夫人不在一个波段上,听了老夫人的笑骂,反而误以为是老夫人变相的应允了,当先便欢欢喜喜的跑回去找儿子。

“阿娘,您放心,我定能给您找个身份高贵的儿媳妇。”

崔嗣伯听了姚氏的话,惊得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不过,他毕竟是姚氏养大的,对于自家老娘的脾性,他非乘解。

稍稍思索片刻,崔嗣伯便温文尔雅的笑道:“慢说是县主了,若是事儿成了,公主都娶得。您呀,就等着享福吧。”

崔嗣伯好歹是读书人,比姚氏又进京早,且有崔洋在一旁教导,对官场、对世家,都有很深的认知。

更因从赤贫到豪富,崔嗣伯比任何人都感觉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

早在崔洋说出‘过继’计划的那一刻,崔嗣伯就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要回那个小山村苦哈哈的过日子,他一定要成为世人敬仰的人上人!

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崔嗣伯无比刻苦的学习着,并不放过一丝往上爬的机会。

经过三年的努力,他也得到了巨大的进步。

并且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听母亲说要找个好儿媳,崔嗣伯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一张温柔美丽的容颜,以及小美人背后那高不可攀的靠山!

没错,就是她了!



第127章 有人哭

~日期:~11月04日~

小雪扑簌簌的下了一夜。。。。。

清晨,萧南起身后,坐在南窗下的长几前由玉竹服侍着梳妆。

玉竹打开一个崭新的葵花形三层镂花银妆奁:

第一层放着个荷叶形银盖的扁圆盒,盒子比妆奁盒面小一圈,里面放着大小不一的三把半月银梳篦

第二层则放着四个大小相同的带盖银圆盒,分别放着面脂、口脂、胭脂以及头油

第三层散放着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儿,像什么荷叶边儿的银质浅口碟、三寸许的小银剪刀、刷头油的长毛刷、分头缝的象牙尖头梳……

“郡主,今日要不要试试婢子新制的胭脂。”

玉竹打开放胭脂的小圆盒,拿到萧南面前,用簪子挑起豆粒大小的一块儿,边展示边说:“这是婢子用上好的胭脂兑了王大郎君送来的木犀露制成的,比惯用的胭脂颜色鲜亮,味道也好,有淡淡的木犀花香,您闻闻!”

萧南侧过头瞟了一眼,见那胭脂膏光泽润、颜色鲜,乍一看还有点儿果冻的感觉,很是喜欢,便伸食指在那湿润如酥油的胭脂表面按了按。

白皙的指尖上顶着一点殷红,似雪里红梅,着实好看。

萧南似想起了什么,笑着招呼玉兰:“把我让你绣的红梅萧寒图拿来。”

玉兰正和玉簪一起围着熏笼熏衣服,听了这话,忙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活计交给她负责教导的白露,转身去了屏风后。

不多会儿,玉兰便捧着一幅白绢出来,叫上两个小丫鬟站在南窗下,将那白绢展开,露出一幅用铅椠勾勒的素梅图。

梅枝上零星点缀着九朵花,每一朵九片花瓣。

消寒图自冬至起开始画,现在已经腊月二十白绢上也已绽开了二十八点殷红。

只是这些红点并没有按照梅花花瓣的形状填充,而是很自然的水滴圆形。

因为,这些红色的花瓣儿并不是毛笔画出来或者绣线绣出来的,而是—

萧南转过身数了数消寒图上的花瓣,然后便将食指点在花心边空白的角落,一片浑然天成的花瓣就这样点好了。

“郡主,真好看,只是……”

玉簪把熏好的衣服挂在双搭脑衣架上,看到那素白绢布上的点点殷红,便笑着赞道。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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