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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笛飞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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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笛一怔,顿时面露难色。
    却听小蝶道:“只因昨夜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刻也未分开。”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诧不已,就连闻笛也不例外。闻笛没有想到,如此关乎名节的大事,居然被她如此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七 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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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严箴和闻笛兄弟二人起了争执,黄贺声终于开口道:“此事缓议。为今之计,设法救出筝儿才是正经。就算我黄鹤山庄出了小人,只要我们自己小心提防,此人自会露出狐狸尾巴。”
    杨笈抢先道:“师父所言及是。”
    闻笛和严箴也道:“谨遵师父教诲。”
    黄贺声对严箴道:“箴儿,你与毒龙教的陈总管相识,就由你代为师去毒龙教走一遭。如果筝儿真的在那里,务必要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严箴躬身抱拳道:“师父请放心!弟子必定不辱使命!”
    此时却听闻笛道:“师父!还是由弟子去的好。毒龙教如果真的囚禁了二哥,必定有所图谋,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他回来。大哥虽然与陈鹰相识,却也不是深交。到时候倘若毒龙教翻脸不认人,双方动起手来,单打独斗大哥纵然谁也不惧,但毕竟好汉敌不过人多。弟子曾走过迷林,不如由弟子再从迷林进入毒龙教的监牢,暗中探访,更为妥当。”
    黄贺声思忖片刻,道:“那片迷林你只走过一次,再走可有把握?”
    闻笛毫不犹豫地答道:“有把握!”
    黄贺声面露满意的微笑,道:“你自小聪慧,读书过目成诵,为师信得过你。你就和你大哥一起去吧,也好彼此有个照应。记得一切小心为上!”
    闻笛和严箴欣然领命。
    黄贺声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
    严箴和杨笈行礼后退下。小蝶与闻笛对视了一眼,闻笛以眼色示意,要小蝶先行告退,自己却留了下来。
    黄贺声道:“笛儿,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闻笛答道:“正是。弟子以为,此事大有蹊跷。夜里师父刚刚遇到刺客,今日清晨永悟大师的书信就到了,这未免太过凑巧了。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否请师父详示?”
    黄贺声道:“昨夜只因我心中挂念着你二哥,故而并未睡熟。约摸三更时分,我听到门外有响动,一惊之下,便故意翻了个身,把脸对着门窗,佯装继续熟睡。只见窗外人影闪动,接着飘来一阵香气,想是**之属,我连忙屏住气息。这时,一个蒙面人挑开门闩,蹑手蹑脚地进得屋来,两步蹿到床前,便要对我下手,被我出手挡住。我闻到她身上脂粉气息甚重,又仔细瞧她身形,知她是个女子,是以并未施出重手,只是想探探她的武功路数。她一上手就施出幻烟十三式,却只和我走了三招,突然不知把何等物事猛掷在了地上,顿时四周烟雾弥漫,目不能视物。我怕她使乍,并未贸然追击。等到烟雾散尽,她的人已然不见了。”
    闻笛又问:“那女子身形和高矮是否与小蝶相仿?”
    黄贺声略一思忖,道:“嗯,两人身形的确相差不多。”
    闻笛沉吟半晌,道:“依弟子看,这或许是个一箭双雕之计。”
    黄贺声奇道:“此话怎讲?”
    闻笛解释道:“那刺客对师父使用了**,或许真的是想行刺师父。不过以师父的功力,寻常**恐难以奏效,这一点那刺客未必没有想到。她此行最大的目的,只怕是栽赃嫁祸。”
    黄贺声略一变色道:“你是说,有人要陷害小蝶姑娘?”
    闻笛道:“弟子正是此意。弟子甚至怀疑,那封信根本不是永悟大师所书,也是企图陷害小蝶之人一同伪造的。一个女刺客加上一封信,正好把所有的矛头同时对准了小蝶。或许小蝶真的会使幻烟十三式。如果我们怀疑她就是刺客,以师父和大哥的武功,必定有法子把她的幻烟十三式试出来。如此一来,小蝶纵然生有百口,也难辩其冤了。若非昨夜弟子的确与她彻夜相守,可以证明她的清白,那我们就都中了奸人之计了。”
    黄贺声沉吟道:“小蝶姑娘在毒龙教只是一个婢女,何以成为众矢之的?”
    闻笛道:“弟子和小蝶相处已有时日,的确感到这个女子行事颇有些可疑,或许她在毒龙教还有更重要的身份。不过弟子敢对天发誓,她绝不是奸险之辈!”
    黄贺声听了闻笛此言,脸上竟然泛起一丝微笑。闻笛立刻会意,颇觉有些羞赧,连忙将头垂下。黄贺声敛去笑容道:“你与小蝶姑娘已生出情愫,故而百般为她辩解。你的心情为师可以理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那小蝶姑娘倒也贤淑,如果你们彼此真心相待,为师当然替你高兴。不过常言道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底细你尚不清楚,为师望你不要因为感情而失了理智。”
    闻笛连忙应道:“师父说得是,弟子谨记!”心中却暗暗欢喜。
    黄贺声又道:“永悟大师的字迹我十分熟悉。倘若这封信是伪造的,那伪造书信之人一定和永悟大师有莫大的干系。然而,能与永悟大师交游的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耆宿,这些前辈之中怎会有人干出此等勾当?”
    闻笛道:“还有一种可能——少林寺的和尚。”
    黄贺声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不是没有可能。即便是少林弟子,也难免良莠不齐,出一两个奸险小人也未可知。那依你所见,信中所述关于筝儿囚于毒龙教一事,是真是假?”
    闻笛道:“不管是真是假,总是一条关于二哥下落的线索,弟子无论如何也再到毒龙教一探究竟。”
    黄贺声哈哈一笑道:“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愧是我黄贺声的弟子。那你和你大哥明日便启程吧,一切行事小心为上!”
    闻笛深深一揖道:“弟子还有一事相求:小蝶现今叛离毒龙教,黄鹤山庄已是她唯一的归宿,万望师父能照顾她周全。”
    黄贺声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就放心去吧。”
    闻笛喜道:“多谢师父!弟子告退。”
    此时却听黄贺声道:“不忙!来陪我对弈几局,咱们师徒俩很久没过招了。”
    闻笛欣然一笑道:“还须师父让我。”
    
    秋日的拂晓,寒气逼人,满地黄叶在微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在启程之前,闻笛自然要去和小蝶道别。他昨天已经说服了小蝶,让她在山庄好好住下,等着他回来。
    闻笛轻轻地走近小蝶的卧房,轻轻地敲了敲门,心中反复勾勒着小蝶的玉容。谁知,门许久没人应,却被一阵寒风推开了。闻笛大惊失色,原来,屋内已空无一人。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枚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遗君玉佩,毋忘此情,来日再会。”字迹清秀淡雅,落款上赫然是小蝶的名字。
    闻笛把玉佩握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这玉佩简直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不仅玉质平平,雕工也非大家手笔。然而对于闻笛来讲,它却珍贵得千金难易。闻笛紧紧地握着它,口中反复玩味着“毋忘此情”这四个字,似已出神
    天阴沉沉的。
    闻笛和严箴策马奔驰在前往毒龙教的路上。
    此时此刻,闻笛的心情同样阴沉沉的。
    路边的景物飞驰而过,闻笛却丝毫没有欣赏它们的心情。小蝶的不辞而别,凌筝的生死未卜,一个接一个扑朔迷离的阴谋——这些事有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时时萦绕在闻笛心头,令闻笛忧心忡忡。
    严箴同样默然。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前行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两匹飞驰的骏马
    又到了夜晚——一个看不见月亮和星星的夜晚。
    如归酒家里只有一个客人,此刻正在自斟自酌。那人约摸三十多岁,衣着极其华丽,腰间佩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桌上还放着一把看来很有来历的折扇。
    这个酒家是从黄鹤山庄到毒龙教的必经之地。此时酒家的掌柜已经不是赵夕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颇为富态的老人。
    当一阵马蹄声划破了天地间的寂静时,那个酒客站起身,摇着折扇,施施然迈出门来,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马上之人正是闻笛和严箴。两人见到前方有人相迎,立刻勒住了马。
    那人施礼道:“严大侠,闻公子,二位请了。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两人下马还礼,听到那人唤出自己的名号,都是微微一惊。
    严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微笑着答道:“在下林景琛。”
    严箴面无表情地道:“不知兄台在此候我兄弟二人,有何指教。”
    林景琛道:“不敢。在下略备薄酒,二位如果不嫌弃,不妨进去小酌几杯。咱们边喝边聊。”
    严箴却不领情,道:“我们兄弟还有要事,兄台有事不妨直说。”
    林景琛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陈总管命在下务必将闻公子请回毒龙教,他老人家有话要对闻公子讲。”
    严箴微微变色,轻哼了一声道:“兄台看来胸有成竹,不知有何凭恃?”
    林景琛哈哈大笑道:“同严大侠交谈,果然是一件快事。严大侠快人快语,深得吾心。只可惜今日严大侠不肯赏光对饮几杯,未免有些遗憾了。”接着对闻笛道:“凌筝凌公子此刻正是毒龙教的座上嘉宾,闻公子大可借此机会与凌公子相聚。”
    听到此言,严箴微微一惊,正要开口,却听闻笛抢先道:“让我们兄弟相聚那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二哥离家日久,家师甚是思念,如果贵教无甚要事,还是先让二哥回家拜见家师吧。”
    林景琛轻哼一声,道:“在下有一件好东西,闻公子看了,必定会随在下而去的。”
    闻笛奇道:“哦?那闻某倒要见识见识。”话说得虽然轻松,心里却已隐隐感到不妙。
    林景琛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件用丝绸包裹起来的物事,打开一看,是一只女子所穿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只蝴蝶——一只火红色的蝴蝶,仿佛正在燃烧一般。正是这只蝴蝶,令闻笛大吃一惊,因为它代表了这只鞋的主人——小蝶。
    闻笛勉强笑了笑,心中惊诧莫名,暗道:“毒龙教怎会知道我和小蝶的关系,进而利用小蝶的生死安危来要挟我?”
    林景琛道:“不知闻公子意下如何?”
    严箴一边端详着那只鞋,一边注意着闻笛的面色,心中登时雪亮。只是此事事关小蝶安危,自己不便擅作主张,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闻笛。
    闻笛此刻心中已乱作了一团,从他额上冒出的冷汗和难看的面色便可看出端倪。
    林景琛又道:“如果三日之内在下无法回教中复命,那闻公子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小蝶姑娘了。还望闻公子三思。”
    听罢此言,闻笛再也不能犹豫了,他一字一字地道:“好!我跟你走。”顿了顿,又道:“在下还有一些私务需要处理,不知可否烦劳兄台在此稍候片刻。”
    林景琛笑了笑道:“好,在下就在这酒家里等候。”
    闻笛对林景琛报以感激的浅笑,随即走近严箴,低声道:“大哥借一步说话,小弟有要事相商。”
    闻严二人走远了几步,此时林景琛已知趣地踱回了如归酒家。
    闻笛黯然道:“此去毒龙教凶险至极,小弟心中有一个计较,不知当讲不当讲?”
    严箴正待答话,闻笛突然出手如风,点向了严箴的穴道,严箴在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让闻笛偷袭得手。
    严箴大惊之下,瞪大了双目盯着闻笛。闻笛歉然道:“大哥,对不住了,小弟不能为了一己的私事,让大哥随小弟犯险,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望大哥不要怪罪。”言罢深深一揖。
    严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面上的神情由开始的惊诧转为了微微的忿怒,又由忿怒转为了痛苦,最终只道了一句:“一切小心!”
    闻笛抱着严箴回到了刚才已路过的小镇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忠厚的车把式,撂下一锭银子,让他把严箴送回黄鹤山庄,并详细交待了路径。那车把式高高兴兴地接过银子,自吹自擂了几句,扬起鞭子便赶车走远了。闻笛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心中略感宽心。
    当闻笛回到如归酒家时,令他感到大为意外的事发生了,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林景琛,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而尸体的前额之上赫然深嵌着一颗金光闪闪的算盘珠子。
    ###八 只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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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金弹范蠡”赵夕山。
    此刻如归酒家里已空无一人,掌柜的、店小二、厨子,通通不知所踪,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闻笛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景琛的尸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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