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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侯门庶妻-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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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言重,下官已经听说了,只请侯爷侯夫人与公子在小院歇息,下官不敢惊扰。”

紫翎看到满堂里跪着的卫家人,个个眼神惊恐茫然,只因卫廉为报一己私仇,竟拖累了整个大家,他们是何其的无辜啊。心里一不忍,便说:“如今天未亮,他们又老的老,小的小,不如先将东西查封,容他们再住一夜吧。”

“这……”略一迟疑,赶紧又笑:“是,侯夫人言之有理。”

“大人办差吧。”卫肆沨带着她前往小院。

“侯爷!”卫钧直追了两步被官兵拦住,但他仍是在问:“侯爷,家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公子,圣旨上已说的很明白。”紫翎代替卫肆沨做了回答,不想让其得知实情,有些事实,不知道反而更好。

第三百十二章 表白心迹

一个时辰后,天亮了。舒嫒詪鲭雠

紫翎与卫肆沨坐在屋子里根本没有片刻安歇,床上的卫锦之昏迷着,还有些低烧,又因他身体本就不好,很麻烦。卫肆沨决定等他的情况稍微好转,将其送至杨家调养一段时日,太子虽已被惩,然牵连甚广,一两日不可能万事尘埃落定,他得留在京城,以免圣上传唤。

这时院外来了人,禀道:“侯爷,前面办案的李大人正查点卫家人口,时辰到了,卫家仆役丫鬟一律充官,家人得驱逐出京。李大人正点到钰恒小公子。”

自昨夜事发,钰恒一直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只怕还不知府里的事。

卫肆沨望了紫翎,而后吩咐:“卫家人被驱逐出京,定然是返回原籍,你选几个人跟着他们。路过锦州时先一步通知老太太,让老太太与小公子见一面,再亲自送他们抵达原籍。湫”

“属下遵命。”

考虑到卫府也要充公,不便久待,卫肆沨令人备车,将卫锦之带到杨家。

抵达杨家,老舅爷吩咐人收拾出安静小院,把卫锦之挪进去,又拨几个妥当的人服侍。紫翎虽然没跟,但一见卫锦之所去的方向,便知是那座曾休憩的小院子,也是当年杨老爷联合老侯爷所使的障眼法匆。

“侯爷,侯夫人,请到厅中用茶。”老舅爷猜测两人一夜未曾歇息,正吩咐下人准备房间,却听管家急喊着跑来。

“老爷,宫里来人了,接侯夫人入宫。”

“想是皇上有事召见,舅舅不必忙碌了。”卫肆沨说着,带着她一块儿出门坐车而去。

按理说事情都算完了,不但家里的疑案全部大白,且太子永久被囚,朝局也稳了,可紫翎仍是心头沉闷着,没有丝毫的松释感。或许是身处侯府之内被压抑的太久,她很难再得轻松,也很难重获平常之心。

入宫后直接到了养心殿。

德公公从殿内出来:“请侯爷在外稍候,皇上要见侯夫人。”

“你去吧。”卫肆沨猜测皇上仍将她当做救命的希望。

紫翎随着德公公进去,寝殿内帐幔层层垂放,一丝阳光不到,空气中弥漫着宫香与药气,非但使这偌大的寝殿看上去阴森透凉,且毫无生气,像垂死之地。当然,她不敢将心思写在脸上,直走到龙榻跟前跪下。

垂放的帐帘内伸出一只消瘦的手轻轻摆了摆:“朕还以为熬不过昨夜呢。”

单从声音便能猜想皇上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

她站了起来,没轻易接话。

“常言道:天命难违。朕便是天子又如何?仍是违抗不了天意。满朝上下,谁不认为朕将不久于人世?朕不甘心认命,却也熬的十分辛苦,不知还能熬到几时。朕要你留下,留在宫里,说来可笑,你是唯一让朕觉得心安的人。”

“是,紫翎遵命。”面对皇上,她实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德公公轻声道:“侯夫人,奴才已经命人在秋水阁安排妥当了,请侯夫人前去歇息吧。”

“多谢德公公。”跪安后,德公公送着她出来。

德公公对门外等候的人说:“卫侯爷,皇上下旨请侯夫人暂留宫中,也请侯爷暂留京城,待这边事情完了再回锦州。”

“臣遵旨。”卫肆沨并不感到意外。

两人一起来到秋水阁,将宫人们留在外面,关了门,在内坐着。

总有些事压在两人心里,一直没说出来,彼此似乎都在找合适的机会。

“一夜没睡,不困吗?”卫肆沨先开了口。

“有些累,但睡不着。”她望着他,彼此之间只隔着一张小炕桌,可心里隔着多远呢?她知道他心里的结,正如卫廉所说,对外他可以自欺欺人,可在心里他仍是质疑仍会介怀。入宫时,她想了一路,索性把话全都说开:“当我和锦之失踪的时候,你想到的是什么?”

卫肆沨有些意外她挑起的话头,避而不谈:“事情已经过去了。”

“表面上是过去了,只怕会留在你心里,我不想像老太太一样。”她迎上他的目光,口吻平静的说道:“不管你当时想的是什么,都是人之常情,是我大意中局,险些令卫廉得逞。我只想告诉你,或许我和锦之关系近了些,但仍是叔嫂,不管外人如何猜测非议,我在乎的是你。”

“我?为什么?”听到这儿,卫肆沨忍不住问,并非猜不到听不懂,正是因为猜到了听懂了,才更要问。

“因为我喜欢你。”尽管说的很平静,可交握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大事都完了,我只想弄清楚你我之间的事。如今你不需要棋子了,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呢?”

卫肆沨柔和了目光,笑道:“翎儿,你真不明白吗?我何曾如此对待过其他女人?”

“我知道你待我不一样,可没有其她女人像我这样,能帮你做饵,调查疑案,得皇上御赐金牌。我对你是有利的。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有喜欢,可我想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喜欢?又有多喜欢?我想要你认真的想一想,回答我。”她并非期望一个人一旦说了爱永世不变,只是希望此刻他一旦说出来,便是真真实实,半点儿不掺假。

卫肆沨实在没料到她突然之间这么坦白,淡淡的噙着笑,心中着实是在认真的回想。从她第一天入府,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的确能做饵,聪敏会查案,又得皇恩眷顾,正是她的这些与众不同才使得他另眼相看。他欣赏她的胆识与气魄,遇事的冷静,偶尔的娇媚温柔,都看在眼里,留在心上,所有的一切糅合在一起,铸造出了与其他女人截然不同的她。

他伸手将她拉至身前,含笑说道:“若真要问是怎样的喜欢,自然是男女间的喜欢。若要问有多喜欢,我说了不算,等你我都老了,闲下来时再谈这个话,那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话虽平凡,可意思不凡。

分明是高兴听到这些,却觉得鼻尖微酸,又觉得此时掉眼泪太可笑。她反攥着他的手,问:“若这些是真话,那你就该知道我想要的夫妻生活与别人不同,我希望一辈子一夫一妻,正如诗上说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是侯爷,确定能应诺我吗?卫肆沨听的笑了,将她揽在怀里:“我看也不难,我不是早这样了吗?该我来问你,我做的好不好?”

“好。”她抱住他,埋在他胸前狠狠的呼吸,只想将眼泪挡回去。相互表白心迹,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啊,她却怕幸福像泡沫。

“哭了?”卫肆沨低声笑着,轻轻摩挲她的脸,拥着她好久没说话。

他明白了她突然勇敢的原因,定是昨夜卫廉的言语刺激了她,她怕重蹈覆辙,怕人死了还没表明真实的心意,一辈子活在误会与痛苦里,那一生岂不是很可悲。

当从老太太口中得知钰恒的身份以及曾经的真情,他的震惊难以想象。他想起去世的老侯爷,尽管不知内情,可定是一辈子在猜忌痛苦,临死还抑郁在心。当年老太太虽生了钰恒,却始终念着侯府,最终得老夫人相助逃回杨家,返回侯府,却没能与老侯爷坦诚相对,即便是阴阳两隔了,提起当年,仍是心有幽怨。

多么可怕,若不是她聪敏的在信中暗藏消息,若不是他侥幸读了出来,谁知往后的结局呢?

许久,他发现她在怀里睡着了。毕竟一夜未合眼,这会儿心境平和了,她也该困了。

将她放到床上,返身出了门,招来门口的小太监留话:“待会儿侯夫人醒了,告诉她,我有事先出宫。我仍是住在馆驿,因公子病着,或许会在养家耽搁,若有事有话,只管打发人到那儿找我。”

她说大事都完了,如今才完了一半,若能趁热打铁一齐全办了,那才是真的能安枕无忧。若所料不错,皇上定然会宣旨召三王爷回京,从玉州至京城路途遥远,他必须确保三王爷一路安全顺利。

第三百十三章 送别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舒嫒詪鲭雠

一听里面有动静,全顺便在外喊:“侯夫人起了,端水伺候。”

她看到床边摆着几套衣裳,选一套换了,宫女送来迟来的午饭。吃过饭,打听养心殿没什么事,便让全顺备车出宫,打算去杨家看看卫锦之怎么样了。

到了杨家,舅老爷迎出来:“侯夫人。”

“舅舅不必多礼,侯爷在这儿吗?”她一张口就问卫肆沨,到底是一醒来没看到他,心里有些失落,总想早点儿见,仿佛一过夜事情就会变化似的湫。

“侯爷来过,半个时辰前刚离开。”

“哦。”她沉默了一下,笑道:“听说公子醒过了,怎么样了?”

舅老爷便引她前往小院,边走边说:“公子的情况不好,大夫说他的重症在心里,只有郁结解了,吃的药才管用。匆”

及至院门口,她道:“不劳舅舅辛苦陪同,其他人暂且也不见了,我看看公子,顺便等等侯爷。若侯爷半个时辰不来,我还得赶回宫去。”

“是。侯夫人请。”舅老爷便没跟,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着,又令人告诉老夫人等人不必来见礼。

进入屋内,但见卫锦之毫无生气的倚靠在床头,目光茫然,一张瘦弱的脸雪白的显不出丝毫血色。她令下人们退了下去,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本来该宽慰他,可正因太过了解他的心病,反不知该如何劝慰。

好一会儿,卫锦之终于觉察到她的到来,看着她,一抹自嘲苦笑。

见他这样,心口仿佛是被堵住,更不知说些什么。

外面下人再次的送来粥菜。因他总是不言不语,不食不动,下人们劝不了,只能每隔一会儿便送些热粥热菜。她将高几摆在床边,端着粥碗递给他,他却是摇头不肯接。

“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她甚至觉得他有求死的心。

卫锦之淡淡一笑,那么的苦涩:“小的时候,我跟着老太太,不知生母。长到这么大,被人绑架,才得知生父。我这一生不过二十一年,回忆起来,竟大半都是酸苦,这种酸苦,只有我自己知道。以前,我从不怨恨命运,觉得人生在世总难免不如意,可到今天,我真的怨恨。若能选择,我宁愿不知生母,不知生父,如今他们死了,却将做下的一切交由我来承担,我怎么承担的起?”

“你不需要承担。”谁愿意不知生身父母呢,他说那样的话,不过是因为对那两人怀着怨恨。“这世上的事就如佛语,因果循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没能处理清楚,这才祸及到我们,身在其中,谁又是完全无辜呢?姨奶奶和卫廉,包括老侯爷和老太太,都是执念太重,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你若将他们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那下一代的人岂不是又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不知他是不是听见去了,却将目光凝视在她脸上。

“你若是有个意外,让我和你大哥,还有老太太将来怎么办?你才娶亲不久,又让谢冰雁怎么办?死是一种逃避,可解决事情不止这一个办法,有不惧死的心,又为什么要怕活着?不管什么样的事,即便现在觉得天都塌了活不下去了,只要捱过这段时间,仍会觉得生有可恋。”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你曾几次将我从想死的路上拽回来,你那时心里怎么想呢?一定觉得我就那么死了很不值。此刻,你我颠倒了过来,你想死,我觉得很不值。”

“不一样。”卫锦之摇头,然而眼神里已有松动。

“事情不一样,但道理一样,你只要多想想当初救人的心,那就会知道自己想寻死是多么不值得。”

“你不希望我死?只是觉得我死的不值?”卫锦之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她微微一愣,笑道:“当然不是,不管谁想寻死都不值得,可我不想你死,更因为你是卫锦之。你我名义是叔嫂,但更是朋友,值得我用一切办法留住你。你不但温和柔善,又有满腹才华,刚刚成家,有无限的未来。我还想看到你成为举世著名的大画家,看到你儿女绕膝,将来还想免费请你这位小叔做老师呢。”

“给小侄儿做老师?”卫锦之不禁笑了,从这些表面的话里读出了另一种含义。他的心思并不是隐藏的那么好,她早知道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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