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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侯门庶妻-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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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没跟她说,却是眼角余光瞟着阮娘,直直盯着那脖子里头。那里面戴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写有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款是阮郎。这是那天收拾床,无意从枕头下看到的,是阮娘一时摘下来的。

明显那玉佩是情谊的赠物,可若是阮郎所赠,阮娘定然撒了谎。凝露就是疑惑:她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不承认有个阮郎,即旭儿的亲爹或养父存在?

第二百五七章 孙氏之疑(13)

几天后的夜里,飘着雪花,瑞大娘来到了沁梅院。舒唛鎷灞癹

正值晚饭,丫鬟通禀后,打起毡帘,一股香暖之气迎面扑来,融化了身上落的雪。瑞大娘穿过前厅,站在暖间入口,隔着珠帘,里面丫鬟们正服侍晚饭。

紫翎起身走来:“什么事?”

“回侯夫人,我命人拿着那件东西,找遍了城里城外的匠人,都说没做过,也没听有谁做过。估计,是别处弄来的。”

“知道了,把东西交给相思,辛苦了。”紫翎回到席上,微微出神洎。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意外,孙氏一向十分的谨慎,那么大的物证,自然不可能让人轻易的查出来。只是这么一来,只能从孙氏身上继续查找,谈何容易。

“怎么了?”卫肆沨递给她一杯暖酒,打量她的脸色。

“没什么。”她习惯性的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水穿过喉咙,引得两声轻咳溽。

“什么事要瞒着我?”卫肆沨看出她有心事,知道商洪前两天来过,但若是商洪的事,她不可能找瑞大娘去办,再一想,猜测道:“只怕是琉璃的事吧?”

她侧过一眼,笑着默认。

抿了口酒,卫肆沨笑说道:“到底是你厉害,竟把她的死因给查了出来,比仵作强多了。”

“我占了优势。琉璃到底是侯府姨娘,没得恩准,谁敢验尸?若不验尸,仵作再厉害也查不出死因。”话说到这儿,她略带试探的问:“侯爷可有怀疑的人?”

“你问我?不是该由我来问你吗?”卫肆沨以为她是故意玩笑。

“太难查了。”她发出一句感慨,同时也明白,尽管瑞大娘禀报了关于查证的事情,但并未说别的。

其实,自从上次红莺死后,瑞大娘是经办人,肯定会对孙氏有所怀疑,之所以没将怀疑告诉卫肆沨,只怕痛所有人一样,顾忌着卫锦之。万一怀疑错了,后果疏难预料。

“丧气了?”卫肆沨饮了一杯酒,摆手令所有丫鬟退下,蓦地问:“你怀疑西苑了?”

她一怔,没敢轻易张口。

卫肆沨却是叹笑:“近来你和姨奶奶走的很近,梅梓桐又总跟着你,旁人或许觉得你是在怀疑邱姚两个,所以疏远她们,亲近别人,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习惯跟人拉家常的女人。只是……你为什么怀疑她?因为红莺?”

见他主动提及这个话,她猜测,至少在红莺死前,西苑是被排除在怀疑之外的。自从红莺死后,他定是开始怀疑身为主子的孙氏,只因猜不透动机或卫锦之的关系才没表露。

果然,如她所猜,卫肆沨满心里萦绕着一个疑问:“若是她,为什么单单针对侯夫人?做一件事,总要达成一个目的,从中获得好处。侯夫人死了,会有替补,和西苑完全不相关,她能得到什么?”

卫肆沨真正想说的则是,除非孙氏谋害他这个侯爷,那么还能为卫锦之获得利益。

见他话已说的这么明,她也不再顾虑:“姨奶奶和老太太的关系似乎不好,我发现,除非必要的个别场合,否则只要老太太在,姨奶奶就在养病。”

卫肆沨自己斟着酒,嗤笑:“从我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习以为常了。”

不知为什么,从他的笑里,似乎还投射出别的什么东西。

她看不懂,却模糊的觉得,或许那才是他真正不愿怀疑西苑的根源所在。毕竟他是什么样儿的人,何曾如此优柔寡断,便是亲妹妹卫若萱的终生大事也被他霸道专权的一锤定音,对卫锦之,他会如此疑虑?

卫肆沨蓦地对上她打量的视线,猜透了她的心思:“我不希望事情是在西苑结束,想知道原因吗?”

“想。”她不再回避。

卫肆沨喝了杯酒,仿佛是在鼓足勇气,这令她越发惊疑。

终于,卫肆沨说道:“你应该知道锦之小时候失足落过水吧?那不是失足,是我把他从桥上推下去的,他只差一点儿就淹死了。”

“为什么?他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卫锦之曾说过,五岁之前都以为老太太是亲娘,那么自小他们应该以为是同胞亲兄弟,为什么会……更何况,卫锦之提到过那次落水,说是他着急自己掉下去的。

“他不止一次落水。”卫肆沨解答了她的疑惑:“那一年老太太失踪了,府里内外到处都有各种流言,最多的传言便是说老侯爷喜新厌旧,贪恋孙氏美貌,老太太抑郁伤心得了重病。最初,我以为老太太是真的病了,病的很重很重。有一回在桥上遇到锦之,他高兴要我看他钓的金鱼,我却突然很讨厌他,一挥手把他推开,结果他就掉下去了。”

“那是冬天,他才刚满六岁,好不容易捞上来,救回一口气,身体上却落了病根儿。正是这个病根儿令他患上了后来那么难治的病。这次落水的内情,除了我和他,谁都不知道。他说替我保密,要我给他钓一只金鱼。”停顿了一会儿,卫肆沨口气转冷:“可谁知道,她竟是一个人去潇洒快活,而我,却因此险些杀了锦之!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成为她抛夫弃子的借口!”

其实那只是一场意外,然而……

感情的事最是复杂,越是在乎,越容易造成伤害。他心里就是在乎卫锦之,才会愧疚和后怕,也是因为在乎老太太,才是越发的怨恨和迁怒。

他并非是不愿捉住孙氏,是担心卫锦之得知内情无法承受,再怎样,孙氏也是卫锦之亲娘。

“我陪侯爷喝一杯吧。”她再度斟上酒,轻覆上他的手,怕他想的太多会犯了头痛。

眼神轻晃,卫肆沨似乎回了神,轻抚她的脸颊低喃:“翎儿是不会像她一样的。”

她低下头,佯作饮酒。

次日早起,梅梓桐前来问安,得知了瑞大娘所查的结果,满眼黯然。

“快到腊八了。”梅梓桐低声喃语,望着外面飘飞的大雪许久没有做声。

紫翎知道她很失望,很焦灼,自己又何尝不是。但更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孙氏再怎么谨慎聪慧,只要再出手,必定会露出马脚。

然而梅梓桐却说:“我等不了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你不要莽撞!”她不由得警告。

梅梓桐淡笑:“夫人没闻到吗?雪下的越大,梅花的香气越重,这些天,我每晚都会梦见小姐,甚至梦见她哭着对我说死的冤枉。夫人不必安慰我,其实你我都明白,除非她出手,否则没人证没物证,侯爷都顾虑着不肯轻易动她。”

“你说的没错,在她房中连本医书都找不到,更别说去找那些银针了。”紫翎最终认同了她的话,并说道:“我已经调养了快一个月,侯爷每晚都在这儿,我可以让她再出手!”

“不行!”梅梓桐立刻否决,眼底里透着担忧:“夫人已经吃过一次苦,还是我来……”

“你怎么行?”紫翎淡笑,根本不在意到底有多大的危险:“侯爷没碰过你,便是要做个局,那也得很长的时间。我是侯夫人,我最合适,而且……我能令她失去冷静,迫切出手。”

梅梓桐不太懂。

“姨娘刚才说雪下的大,梅花开的好,我正觉得闷,想去欣赏梅花呢。”说着她已起身,命相思取来暖帽和皮暖套。

“夫人,可、万一……”梅梓桐担心防不胜防。

“不怕。”紫翎镇定自若。如今已知道孙氏的手段,她会提前做好防护,只是、要对不起卫锦之了。

相思撑着把伞跟着她,没有带别人,相较于梅梓桐的疑惑,相思隐约猜到她的计划。便是再万全,也总怕万一。

从沁梅院出来,梅梓桐得了她特别的交代,只好先回绮岚院,她则去了园子。因正下雪,园中花草凄冷,没一个人影。走过熟悉的道路,一直到了西苑的小门。

“侯夫人!”看院门的老妈妈见了她忙着行礼,又说:“那会儿二夫人打发人来请,说有事,姨奶奶去了,还没回来呢。”

“不要紧,我看看梅花儿,反正没事。”话虽如此,在看了院中梅花之后,看到怜儿从门帘子里出来,笑着走了上去。她清楚,怜儿在,表明卫锦之也在。

第二百五八章 孙氏之疑(14)

“侯夫人来找姨奶奶说话?”怜儿穿着半新的桃红小袄,绿面棉裙,梳着两个燕环,俏丽可爱。舒唛鎷灞癹

“是啊,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她笑着问。

“公子说屋子里闷,让我折枝梅花插瓶。”怜儿手里头的确拿着把银剪子。

正说着话,屋内的卫锦之闻声出来。

“公子看书呢?”她先打了招呼洎。

“夫人到屋里坐吧,外面风寒。”卫锦之将她迎到厅里,吩咐丫鬟斟茶,又怕屋子里太冷,命丫鬟抬了个熏炉来,往里面添了两片百合香。

紫翎坐在暖榻上,见他忙完了站在那儿,笑道:“你怎么不坐?”

“会不会冷?”卫锦之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见怜儿捧着梅花插瓶进来,让把花瓶放下,去他房中把暖手炉拿来溽。

“不冷,不用费事了。”因屋子里有丫鬟们在,她也能说些场面话,问问他的身体。寒暄几句后,她心里估算着时间,蓦地说:“听怜儿说你屋子里有很多书,如今天冷,白天又短,没什么消遣,想找你借本书看看。”

卫锦之有些意外,问她:“想要什么书?”

“我可以亲自去挑吗?”她一边说,已一边站起了身。

“当然。”卫锦之觉得她有些奇怪,按理,她应该有所避讳才是。

怜儿在前打起毡帘,相思跟着进去。

卫锦之的屋子比孙氏那儿更为清雅,不但有满架子的书,且墙上挂着名家山水字画,玉箫古琴皆有。书桌上笔墨纸砚,正铺着纸临摹名家法帖,书桌边的汝窑大缸里插满了卷轴,都是他自己闲暇时的所作。他这份书生的清雅,不为仕途,只是自我陶冶娱乐。

“还真是素净。”打量一番后,她提议道:“虽说你爱清雅,但这一色的素也不大好,之前他送了我一盆大珊瑚,若是摆在你这儿更合适。”

卫锦之只是淡笑,走到书架子前挑了两本书:“既是为打发时间,不妨看些乡野故事,若是你对野史感兴趣,这儿也有几本。”

她扫着那些书目,感慨道:“真是应有尽有。”

忽听外面丫鬟喊道:“姨奶奶回来了。”

毡帘打起,孙氏进来了,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块儿说笑,着实一愣,随之便笑道:“不知道侯夫人会来,让你久等了。”

“姨奶奶哪里话,我不过是闷得慌,出来转转,正好找公子借两本书翻翻。”她拿过卫锦之手中的两本书,交给相思,笑着告辞:“有些累了,改天再来叨扰。”

“侯夫人不再坐坐?”孙氏笑着挽留。

“不了,姨奶奶和公子不必送了。”她点头含笑,离开了。

孙氏送出门,驻足失了会儿神,返身又进来,看着卫锦之,欲言又止。

卫锦之佯作不察,说道:“娘才回来,也累了,回屋歇歇吧。”

“沄儿……”孙氏动了动嘴,终究觉得不能贸然乱讲,叹口气,嘱咐他注意身体,便回房了。

孙氏回到房里,左思右想不放心,又借故叫来怜儿,佯作不经意打探起侯夫人与公子都说了什么,二人神色如何。怜儿是没心机的小丫头,在她眼里,公子与侯夫人向来都是很好,便是照实讲,言语间也不由得渲染。

孙氏听了越发的忧心忡忡,甚至猜想,侯夫人与她熟络,频繁往来西苑,会不会也有卫锦之的关系?

此时,梅梓桐却来到了书房。

卫肆沨审视的盯着她:“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我?”

梅梓桐跪在地上:“梓桐有件事想求侯爷,求侯爷务必答应。”

“哦?”卫肆沨一看她这架势,猜测与梅氏的死有关,除了梅氏,没人能令她这般费心。

但是他只猜到了一点,梅梓桐说道:“关于前两位侯夫人的死,梓桐已有怀疑之人,只是没有证据。那人行事谨慎小心,参与过行凶的几乎没留下活口,若要抓住她,除非她再动手。梓桐愿意作为诱饵,引那人出来,为两位侯夫人昭雪,使紫翎夫人远离危险。”

“说说看。”

“那人不仅仅是想杀害侯夫人,而且是针对侯爷的子嗣,若是梓桐得孕,必能吸引凶手。梓桐并非别有居心,只要侯爷恩准,梓桐愿意假孕,只做诱饵。若是侯爷不答应,只怕侯夫人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卫肆沨目光一凛,转瞬就领悟:“你是说,她要做诱饵?”

“是。凶手在暗,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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