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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御宠医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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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点说话!否则——”
  “否则你拿我怎样?打我板子?”夏初七抽歪下嘴角,懒洋洋地歪躺在木板床上,把二郎腿跷得高高,“依我说啊,世道难,人心险,只有不老实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咧。爷,你说对不对?”
  赵樽眼睛一眯,冷哼下,“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你不会。”
  语气放松地笑着,夏初七说得十分笃定。这厮只要没有拿到小金老虎,一定不会轻易杀了她。她也只有咬死不松口,才能想办法活下去。
  两个对视,半晌儿没动静。
  他看她,表情高深莫测。
  她莞尔一笑,走过去,小手挂在他肩膀。
  “我到有个好主意,你放我出去,付我银子,我来替你找?”
  赵樽淡定地抬手,慢慢拂开那只搭在肩上的爪子,将她的眉眼瞧了个仔细,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冷冽的五官慢慢压下。
  “爷便是这么好勾的?”
  夏初七脑电波一亮,在他贴近时浅浅的呼吸里,觉得脸上的绒毛被他的呼吸蹭得发痒,心里小鹿乱撞,纵然脸皮再厚也有了点儿不好意思了。
  “咳,误会。只是……交易!”
  下巴一轻,他收回手,袖风拂过,她耳朵里只剩一声冷哼。
  “你还欠点火候。”
  咔嚓!柴屋门再次紧紧关上了。
  外面传来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对守卫凉凉的吩咐。
  “今夜三更,拖出去活埋了——”
  
  ☆、第012章  红肿的嘴巴
  
  梆——梆——
  “寒潮来临,灭烛关门!”
  打更的梆子敲了两下,二更了!
  透着风的柴屋黑咕隆咚冷得钻心,墙角恭桶里的五谷轮回物散发着刺激人上吊的酸味儿,整个空间变得安静而冷寂。
  数着打更的声音,夏初七摸索着贴到离恭桶较远的墙根儿坐下,在黑暗里托起了下巴。
  难道她估计错了?
  那只小金老虎,对贱王爷并不重要?
  二更到了,三更还会远吗?
  活埋……
  带着树叶枯枝霉味的泥土,一铲一铲打在她的脸上,钻入脖子,掉入她的嘴里,一只又一只的虫蚁会在她身上爬来爬去,钻入衣服里,蛰她的肉……活生生打个激灵,她脚上突然有东西‘嗖’的爬过了过去。
  “呀!”
  腾地跳将起来,她飞快蹿到木板床上,在“咯吱”声中抱紧了双臂,竖起耳朵倾听。黑暗里,很安静,除了心跳声外,还有一种“窸窸窣窣”的爬动声,让她毛骨悚然。
  不是老鼠,就一定是蛇——
  夏初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样儿的东西。
  贱人!算他狠!
  摸索着掏出桃木小镜来,她慢慢靠近了柴屋门,终于下定决心——逃!
  “咚咚!”
  她轻敲下墙。
  二更天正是人犯困的时候,外面的守卫没有声音。
  白天她刻意观察过,守卫是两人,每隔两个时辰换一岗。外面夜巡的兵备情况她还不清楚。不过横竖都是一个死,大不了穿回去她又是一条女汉子。为了不与蛇鼠屎尿为伴,她用小刀慢慢地切割着木板门。
  很庆幸,今儿它掉到地上,那贱人被调戏了又走得仓促,竟没有想起收缴它。
  一个四方形的区域被她划开了,她慢慢拉开了木板。
  嘴角抿起,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从门洞里使劲儿往远处丢去。
  两名守卫随即警醒,“什么人?”
  “你守着,我去看看——”
  一个人的脚步声远了,夏初七深吸一口气,再次抓了石块儿在手中,一个前滚翻从门洞栽了出去,就地一滚,剩下那名守卫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她重重砸中了脑户穴,扑嗵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回头看一眼柴房,她就着小刀,在墙上‘唰唰’写了几个字。
  “你——”
  果然,装逼被雷劈!就在她停顿这工夫,离开那名守卫正好转了回来,好像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柴屋外头,明显愣了一下。夏初七冲他莞尔一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调头撒丫子就跑——
  “人犯跑了!”
  “来人啊,人犯跑了!”
  尖呼声划破了沉寂的黑暗。
  很快,驿站被火炬照了个通天亮。
  打架夏初七不怎么样,可要说跑路的工夫,她那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初在红刺特战队那种考核堪称变态的地方,她十公里负重越野也不比任何一个男兵差。
  只可惜——
  什么驿站啊,它分明就是一座城。房屋一排连着一排,建筑面积十分惊人,最糟糕的是,四周都有厚厚的夯土城墙,将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守卫严密得插翅都难飞出去,更别说后面还有一串甩不掉的尾巴。
  呼!她扶着膝盖,吭哧吭哧地喘不过气儿来了。
  兵器摩擦的铿然声越来越近。
  怎么办?跑呗!
  左拐,右拐,东穿,西穿,可那些混蛋就像吃了老鼠药似的,发疯一般追得她快要跑断气了。
  终于,在又绕了小半圈儿之后,她眼前一亮。
  只见城墙墩的下头,居然有一个狗洞。
  钻?还是不钻?
  废话!脸面哪有生命来得重要?只要从这里爬出去,她的前途就会一片大好,赚钱置庄养小白脸迎娶高富帅,迎来人生的巅峰。嗯,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一咬牙,她硬是从狗洞爬出了城墙,挤得她的平胸好像又小了几分。
  “爷,她跑了!”
  郑二宝腆着一张圆白脸,推门进入内室,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时令辜月,外头天气寒冷,内室却燃着温暖的炭火。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子青草般的淡香味儿,烛火下的浴桶中,水纹带着一层层潋滟的波光。赵樽靠在浴桶边上,轻阖眼假寐,听了他的话也没做出太大反应,整个人散漫着褪去了不少酷烈和冷漠。
  “狗洞钻了吗?”
  郑二宝捂着嘴,满脸快活,尖细的嗓子格外柔媚。
  “爷神机妙算,钻了,钻了……”
  “嗯,陈景跟上没有?”
  “跟上了,跟上了……”
  赵樽似未听见,在热汤袅袅的雾气中沉默了好久,突然睁眼看向郑二宝,那黑眸荡着粼粼的闪烁,还有一种很少在他脸上见到的狡诈、快意或者说是淡淡的坏。
  “狗洞,还合身吗?”
  “小是小了点,可那小身子却钻得嗖嗖的……”
  眉开眼笑地比划着,郑二的手突然顿在了空中,愣住了。
  “爷怎么……”
  他原想要问一问主子爷怎么连刨个狗洞还关心人家姑娘的身子大小,可下一瞬看他已然恢复了冷冽的眉目,还有青紫不堪积了淤血还微微红肿的嘴巴,哪里又敢多问半句?只得轻咳下收回话,憋住心里头的笑意。
  赵樽憋他一眼,郁气森森地从浴桶起身,拿了一条大绒巾随意擦拭下长发上的水珠,就着寝衣松松垮垮地系上袍带,露出一大片带着水珠的赤裸胸膛来。
  “有话就说,在爷跟前别扭做什么?”
  谁敢取笑主子爷被大姑娘咬了嘴?
  郑二宝寻思着抚下眉,随即换了话儿,“爷,那范从良是个懂事的,女儿被打得落了胎,还巴巴给爷孝敬了五个天仙儿似的大美人儿过来,您看今儿晚上……”
  赵樽扫他一眼,“得了他多少银子?”
  “哎哟”一声儿,郑二宝掌下了嘴巴。
  “主子爷,奴才哪儿敢啦,奴才这是寻思爷年岁也不小了,瞧着京里的王爷们哪个不是儿女双全,天伦得享啊?就您还单着一人儿……奴才,奴才瞧着怪心疼得。”
  冷哼一声,赵樽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罢了!下去吧。”
  郑二宝怕他真以为自家贪了范从良的使唤银子,原想再解释两句,可瞧着他冷冰冰的脸,再没了刚才听到趣事儿的好情绪,只得后退着往门边儿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赶紧小心翼翼地禀报。
  “爷,那姑娘还在柴屋墙上写了几个字。”
  晋王府里的太监丫头们,识字的人凤毛麟角,金卫军守卫大兵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赵樽披了一件儿软毛的锦缎披风出得门儿来,脚步极快地走向了柴屋。
  “爷,你快看——”
  郑二宝提着灯笼,照着墙上的几个字。
  可好半晌,都没听到主子爷的声音,只冷风声儿拂得耳朵生痛。
  他打了个寒噤,只见他家主子爷正一脸阴寒地盯着墙。
  “赵樽,你老子我到此一游,恕不奉陪了!”
  
  ☆、第013章  小赚一笔
  
  “楚七,快出来。”
  “哎,来了!”
  随着一声儿清亮的应答,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青色交领直裰的黝黑瘦小伙儿跑出了回春堂的贮药库房,七弯八拐地到了前头的药堂。
  无须多说,这人便是从驿站钻狗洞跳出来的夏初七了。
  大半夜出了牢笼,她心知那王爷不会轻饶了自个儿,自然不敢再回鎏年村去,可没有官府路引也去不了外地,便寻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索性在清岗县城留了下来。
  留下来容易,活下来难,也亏得她有医术傍身,恰趁那回春堂招拣药伙计,要求不高,只需辨识得中药就可。这对于初七来说不过中医基本功,随性低调地再多露一手,就淘汰了其他人,顺利地得到了这个活计。
  回春堂不大,老东家姓顾,家里老婆子去得早,膝下就留了一闺女,闺名唤着顾阿娇。往常老顾头坐堂,顾阿娇打下手,里里外外的事情,就父女俩张罗了下来。可这顾阿娇人长得水灵,鲜嫩得像颗幼桃儿似的,眼看及了笄到了婚配年纪,回春堂的生意无端红火了起来,便让夏初七捡了个落脚的地儿。
  这一转眼,便过去了几日。
  这几日里,她把自家的脸捯饬得又黑又丑,又穿了一身男装,戴个大方巾遮到了眉毛,到是没生出什么事儿来,只是心下也忐忑,也不知道那王爷会不会牵怒于傻子,那埋在墙根瓦罐下的小金老虎是否藏得稳妥。
  但担忧归担忧,她也晓得,不回去对傻子来说才是极好的。
  在回春堂虽说从早忙到晚,但管吃管住还能学着点这个时代生活常识,她也乐得勤快。心里想着,等那贱王爷班师回朝了,得个自由身,往后也打理一间医辅出来,赚钱置宅养小白脸,真真儿人间美事。
  药堂早被顾阿娇归置齐整了,叮叮咚咚的捣药声,扑鼻而来的药香味儿,一整排的小木格子的药柜,楷书写就的中药名……这一切,让夏初七心满意足。
  “楚七,你怎地懂得那么多?”
  顾阿娇咔咔嚓嚓切着药,扬着红艳艳的小脸儿问。
  “不是说了么?我没来回春堂前,也是做过药铺伙计的。”
  “不信。”顾阿娇人有些小性,心思也很敏感,对于她的与众不同,又怎会毫无察觉,“楚七,我早发现你与旁人不同了。你做过药铺伙计就懂那么多,那我随了我阿爹这么些年,为什么还没你明白药性?连我阿爹不懂的你都晓得?”
  轻咳一声,夏初七冲她眨下眼睛。
  “天赋你懂不懂?”
  “楚七,你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
  “小姐……你的白术切得太薄啦!炮炙后效果差很多。”
  被夏初七这么一提醒,顾阿娇才反应过来。想着自家在药堂这么些年,还总出这样子的小错,脸蛋红得更厉害了。不等两个人这边儿叙完话,一个人留着髭须的胖老头托着腮帮就进了药堂的大门。
  “老掌柜的。”
  一瞧到她,夏初七心微微吊了起来。
  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清凌河边那医官老孙头。
  今儿不是他第一天来了,前两日便来抓过药。晋王爷的金卫军这次还朝,营中伤病不在少数,朝廷的药材供应难保不齐,行军在外只管便宜行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今儿这老头子又来了,要不是认定他瞧不出自己来,夏初七真会觉得玄乎。
  “来,小子,照这药方,给老朽抓两包。”
  夏初七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老头儿硬着脖子,嘴巴都歪了。
  拿过药方,她低着扫了一眼,“杏仁、菊花、栀子、连翘、薄荷……”大多味都是清热解表的药材,显然是热证用药了。偷偷观察几次他的面色,夏初七躲着他的目光,一边拣着药一边儿憋着粗嗓子随口问。
  “老先生这方子自用的?”
  老孙头瞄他一眼,坐在案桌前等她。
  “可不就是?老朽今儿一打早起来,脖子就硬得慌,嘴跳不停便歪成这样了。显然是口目口呙斜证了。”他说得有些叹气,却胸有成竹,显然对自己的病情十拿九稳。
  夏初七拣完药拿纸包好递给他,愣是把大眼睛眯成了小眼睛。
  “这到是巧得很,小子家母也曾得过此证,得了个偏方儿……”
  老孙头转了转脖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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