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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御宠医妃-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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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管我!”吼一声,她又看向东方青玄,“还有你,你们都不要管我!”
  “赵十九,你快退回去!”
  “东方青玄,你他娘的放手啊!”
  冷飕飕的四周,无人回答他,或是回答了,她也听不见,只能感受那呼呼的北风刮在脸上,吹着她脸上的汗水,或是泪水,潮湿一片。
  铁索在两个男人躲箭的摇晃中,苟延残喘一般,颠簸得更加厉害,似乎无力支撑一般,“咯吱咯吱”的发出垂死的呻吟。
  无数的目光,聚于桥中。
  有兴奋的,有担忧的,有恐惧的。
  “杀了他!”
  “快!杀啊!”
  “杀了赵樽!杀了阿木古郎!”
  “谁杀了他们,谁就是北狄的骄傲,本王有重赏!”
  “北狄的勇士们,草原上高飞的雄鹰你们都可射杀,难道还射不死两个无力抵抗的人?”
  “瞄准!”
  “饭桶啊,白养活你们了!”
  “上箭,全部上箭!”
  巴根已经疯狂了,他用蒙语高声呐喊着,指挥着——其实不必他喊,任何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刻,要杀赵樽和东方青玄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听本王命令,不管旁人,所有弓箭,一律指向桥心的人——”
  风声,吼声,嘶声,混成一片。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
  正在这时,在满是血腥味儿的薄雾外,又一道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他说的是蒙语,声音也满是力量。
  紧接着,两人两骑飞奔过来。
  一个是面色阴沉的哈萨尔,一个是冷着脸的李邈。
  巴根脸色微微一变,握弓的手一紧,射了出去。北狄人看见了太子殿下,欢呼一声,动作也有迟疑……但是,哈萨尔与李邈到底迟了一步,就在赵樽离东方青玄与夏初七仅两拳之隔的距离时,巴根指挥下的漫天的箭羽,杀气腾腾地破空而来,射向了他们。
  “赵十九——”夏初七目赤欲裂。
  “东方青玄,护住她。”赵樽厉声叫喊。
  看着他两个在险境中那深情的一眼对视,东方青玄唇角一掀,裹紧初七的腰,微微眯眼,重重吸了一口气。
  “天禄!抓好她!”
  大吼一声,他卷住铁索的长腿一翻,右手拼尽全部的力量把夏初七身子挽了起来,往赵樽的面前一送。然后,自己大袖一挥,身子腾空撞向那铺天盖地的箭雨——
  “你们过桥,我来掩护!”
  “你他娘的!”赵樽剑眉微蹙,爆粗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怒气,身子也扑了出去。
  不论他两个如何敌对,如何拼杀得你死我活,可是关键时候的默契,确非常人可比。就在夏初七的身子被东方青玄隔空抛来时,赵樽伸手将她搂住,另一只手上的剑也挥了出去,打落一支支击向东方青玄的羽箭……那风中猎猎的身姿,受风鼓动的披风,宛若游龙一般神乎其技,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东方青玄,我不会欠你。”
  侧头看着他冰霜般冷漠的面孔和闪着瑟瑟寒光的甲胄,东方青玄毫无血色的面孔上,满是笑意。
  “你想大家死在一起?”
  “扑”!
  他声落,一朵血花突地在眼前开放!
  到底是肉体凡身,即便二人拼力抵抗,一尾羽箭也终究射中了东方青玄的手臂。鲜血迎风飞溅,映红了夏初七的眼睛。她双眸大瞪着,无力地看着东方青玄往下坠落的身子,却听不见他在空中的呐喊。
  “天禄,为何总是你赢?……我失去了她,也失去了天下……”
  夏初七双眼蒙着雾气,张大着嘴,想喊,却喊不出来。惊惧中,心脏紧缩,目光呆怔,眼睁睁看着东方青玄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中,往桥下坠落,坠落……
  听不见他的声音,她也同样听不见赵樽的低呵。
  “东方青玄,你个死贱!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桥下不足十丈,而且,还是一池深潭?”
  那样的距离,还有深潭之水。
  他怎会不知,依东方青玄的本事,根本就死不了?
  
  ☆、第317章 解结:情得圆满
  
  “死了?”
  夏初七发出的声音是这样。
  “死不了。”
  赵樽告诉她的事实是这样。
  “不都说祸害留千年?”
  夏初七听不见他的话,目光看着桥下浓雾,喃喃着,脑子里仍是做梦一般的感觉。那一种熟悉的人突然死亡时带来的震撼,刺挠着她的头脑。那种情绪很奇怪,在当时无法及理清,更说不出是痛快、是惋惜、还是伤感……
  “楚七!”
  看她发怔,赵樽腾出一只手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
  “嗯?”夏初七眨眨眼。
  赵樽脸有些黑,“爷好看吗?”
  夏初七一头雾水,完全跟上他的节奏,条件反射地点头,“帅!”
  他又问:“我好看还是东方青玄好看?”
  “呃?”夏初七眯眼,“你。”
  赵樽满意的唔一声,搂紧她的腰,严肃着脸,“那便结了,长得丑的人,阎王也不会收。”
  夏初七目光怔了怔,未及反应,只见面前光影一晃,赵樽已托着她转身,背靠铁索,直立于通天桥上。
  “东方青玄若要死,定是我杀的。”
  前后两句话,完全不搭调,但东方青玄的安危却是交代清楚了。只是夏初七满心古怪,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眸子,总觉这厮是有一点小小的醋味儿,可仔细一辨,又似是没有。
  “赵十九,你生气么?”
  一只乌鸦飞来,“呱”一声,从她的头顶掠过,又扑腾着翅膀飞走。赵樽瞄一眼乌鸦,又瞄向她,深邃的眼底波光闪过,如桥下潭水升腾的雾气。
  “气。”
  “哦。”夏初七垂下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
  赵樽探手,把她的下巴抬起,定定看她,“气你不懂自私。”
  她眸有水雾,“爷……”
  赵樽抿唇,“这世上,不会有你比更重要的人。你要善待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以自己安危为先。”
  心底蓦地一抽,夏初七怔怔看他。
  “放心吧,我不会死,也死不成。我有丈夫有孩儿,还有那样多的钱,要是我死了,你便会为宝音纳后娘,便会有别的女人住我房子用我银子睡我男人还揍我孩子……”
  “……”赵樽眸底一深。
  “只是,赵十九……”夏初七叹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放松的情绪,“这次战争比我预想的残酷了许多。我虽没有死,但每天,每一天,都会看见许多无辜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尤其今天,看到那些人死去,我……”
  赵樽托着她,慢慢往桥头走,“生死有命,你不必想太多。如此这般也好,与北狄、与兀良汗的恩怨,可一并在通天桥解决。”
  “还有,从古至今,任何与利益和权力相关的斗争,都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阿七,你要习惯。”
  要习惯。
  只要仗还得打,她就得习惯。
  窄细的铁索在他脚下“咯吱”作响,山谷里幽冷的风拂得他黑色的披风“扑扑”不停,他袖口上精致的绣线在夏初七的眼中被不断放大,放大……直到慢慢模糊,她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赵樽眉一蹙,没有回答。夏初七只觉托着她身子的那只手,力量更重,她紧紧依靠着的那个人,身子也更加温暖,就连这逼仄狭窄的山谷,也瞬间开阔……
  “殿下,仔细脚下。”
  桥头上,传来老孟担忧的声音。
  “是啊,殿下小心。”
  拉拽着铁索的兵士们也在低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此时的通天桥头,局势与先头已经完全不一样。
  随着哈萨尔与晋军的到来,疯狂的北狄人安静了下来;兀良汗群龙无首,东方青玄的亲信拉古拉也顾不得与人干仗,正在组织人下去营救,晋军则是关注着赵樽与夏初七的安危……
  三方人马,停止了厮杀。
  只是现场的气氛,仍是低压,凝重。
  看着赵樽搂着夏初七从铁索上缓缓过来,巴根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一步,喉咙似是被人扼住,恐惧感莫名抓住了他的心。虽然赵樽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但他却仿佛正在被野兽逼近。
  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会要他的命……
  这项认知,凉了他的心脏,让他本能的想要逃离,想要找到庇护……于是,一退再退,这个一刻钟前还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杀人灭口的六皇子,褪去了嚣张的气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哈萨尔。
  “八弟……”他目露请求之意,“此番赵樽攻我盟友,还掳你以胁,六哥实是看不过眼,这才在此拦截,想要为你报仇雪恨……”
  哈萨尔冷冷看他,不吭声。
  一个人生气发怒时不可怕,毕竟那时还有情绪可查,当他不言不语让人琢磨不透心思时,对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才是巨大的——更何况,如今巴根有死亡的威胁。若是哈萨尔不护他,赵樽必定会要他命。
  不能死,他不想死。
  巴根看一眼周围的人,审视着哈萨尔的脸色,又近了一步,试图游说:“八弟,晋军人数不多,兀良汗人这会自顾不暇,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全歼在此……赵樽一死,当今之世,谁还是你的对手,南晏又有何人能抵挡你的铁骑?”
  不得不说,巴根不傻。不仅不傻,还相当有头脑。至少他懂得把握人性。任何一个手握兵权,且有政治报负的男人,都不会错失这样大好的良机。
  可哈萨尔阴冷的脸上,却只有一抹嘲意。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落井下石,非我本性。”
  巴根眉梢一沉,“八弟!”
  哈萨尔离巴根很近,个头也比他高。审视着他惊乱的脸,他略一偏头,了然的一笑,“巴根,你自求多福吧。”
  巴根神色一凛,目光下意识望向赵樽。
  就在片刻工夫,铁索桥上的赵樽,离桥头越来越近——
  十丈!
  八丈!
  五丈!
  三丈!
  不足两丈……
  看着赵樽稳稳落地,巴根阴冷冷的脸上,苍白一片,心里的焦灼与恐慌也到达了极点。
  这里有三国的将士,人数众多,
  可除了几名亲随,他再无旁人。
  归根结底,他能求助的人,只有哈萨尔。
  “八弟,你我是同胞兄弟。”他低喊着,嗓音略颤。
  可不待哈萨尔回答,一直不言不语的李邈,却冷不丁冒出一句,“有他没我。”
  这句话有些突兀,除了哈萨尔估计也没有人能够听懂。这句话也有些任性,当今世上除了李邈,估计任何人在哈萨尔面前说来,都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铁血无情的哈萨尔,岂会怕一个女人威胁?
  哈萨尔微微一愣。
  在这么多北狄人的面前,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即便他与巴根是数年政敌,在北狄斗得你死我敌,他还真不能把巴根怎样,甚至为了掩天下人的耳目,还得违心地护他安危。
  可李邈难得对他提出要求,他不想拒绝。
  他迟疑那一瞬,眼看李邈脸色不好,夏初七从赵樽怀里挣脱出来,搓了搓毫无血色的面颊,怪异地挤出一抹微笑来。
  “表姐,不是我说你,你做人怎能这样霸道?”
  李邈眉头一蹙,不解地看她。
  可夏初七的脸上,除了微笑什么都没有。
  夏初七这个人的性子,李邈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她不喜欢巴根是一定的,一般情况下,她若是肯为自己讨厌的人说好话,只有一个可能——她要整他。
  抿了抿唇角,她只看着夏初七,不吭声。
  夏初七环顾着四周,又朝她莞尔一笑,“表姐,你与我表姐夫两个人有情有义,这里谁不知晓?没错,我表姐夫爱你宠你,可你也不能让我表姐夫难做不是?不管怎么说,六殿下也是表姐夫的亲生哥哥……”
  李邈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眼儿一眯,斜睨着她,“楚儿你别管这事,反正我见不得这些糟乱的东西……惹不起,躲得起。”
  “糟乱什么呀?”夏初七眼珠子一转,当着无数人的面,竟是莫名其妙的规劝了起来,“虽说当年在汝宁,六殿下做了一些对不住你的事,但做人留一线,为了我表姐夫,你好歹得为他留一条生路嘛。”
  汝宁?李邈心头一沉。
  那年那月的汝宁之行,汝宁那个客栈,是她此生永远的痛。
  就是在那个客栈,她深爱的男人睡了她的亲生妹妹。而且,就在她的隔壁,在她熟睡之时,从此让她错失姻缘,一辈子遗憾……
  心里揪痛一下,她越发不懂夏初七了。
  冷着脸,她索性不回答,继续听下文。
  她在看夏初七,夏初七却没有看她。
  在众人同样惊愕的目光中,她定定地看着巴根,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晃而过的慌乱。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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