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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御宠医妃-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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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初尝大捷的晋军,势如猛虎,一路杀向北,所向披靡。又五日后,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了怀柔,一场攻城战打下来,晋军未伤半分元气,守城的朝廷兵马便开城投降了。
  再一日,晋军兵指密云。
  胜利是必然的,只不过这一回上演得更加夸张。
  密云城的守将姓吴,在上次赵樽北伐时,吴将军便是赵樽麾下的一名参将。他也是因得了那次战役的封赏,方才被朝廷擢升为从四品显武将军,驻扎在密云县城,以策应居庸关。此番吴将军听得赵樽起兵,势如破竹,他二话不说就大开城门,跪迎赵樽,山呼千岁不止,还杀猪宰羊的欢迎晋军入城……
  哭笑不得的晋军在密云城大吃大喝了一顿。
  至此,尚属南晏朝廷掌控的居庸关已危在旦夕。
  从北平城出师开始,一直到赵樽攻破怀柔和密云,晋军的死伤人数还不足五百,但得到的降军却足有七八万之众。
  也就是说,不过短短十来日,晋军已从赵绵泽和朝廷大员们看不上的“区区数万人”,发展到了如今的十几万人。不仅如此,屡战屡胜的晋军之中,还有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铁三角”——
  何谓铁三角?
  一角为奇袭力惊人的红刺特战队。
  二角为爆发力恐怖的泰安卫骑兵。
  三角为配备了先进火器的神机大营。
  硬件设施和软件配备都有了,再加上赵樽原本的指挥能力、战斗能力和他在军中如同神一般的信仰存在,晋军横扫北平,其势锐不可当。
  俗话说“做事的人不忧,等待人才愁”。赵樽征战在外,每日忙碌着,也没有空闲想多余的事情。而夏初七每日在家,却不免心思恍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的常常走神。好在有晴岚的安慰、二宝公公的耍宝和小宝音乖巧的陪伴。若不然,她定然受不住。
  一日又一日。
  天越来越冷,她等得也越来越不耐。
  幸而,在赵樽离开北平的第十五日,一封家书终于传入了晋王府。整整半个月了,这是赵十九第一次给她来信。
  家书是用信鸽传来的,字儿却是赵樽亲自书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他一惯的风格——遒劲有力,笔走龙蛇,饱含坚毅。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向领导汇报工作。”
  他信上所言不多,皆是大捷之喜。见此情形,夏初七悬了许久的心脏也终于落到了实处。她微微一笑,把字条在火上点着了,甩了甩,投入香炉里,浅浅眯起了眼,看那火苗闪动。
  晴岚一边替宝音的小狐狸梳着狐狸毛,一边儿偏头调侃她,“王妃,爷来的信吧?瞧把你开心的。”
  夏初七心里沉沉,却还是眨巴眨巴眼,冲她一笑。
  “那是,必须的!”
  晴岚抿唇,也跟着她乐,“爷打胜仗了?”
  夏初七点点头,眉梢间又隐去了几分怅惘。
  “说起来如今是节节胜利,但这北平府附近原就没有多少南军的主力。据说居庸关屯兵二十万,那才是一块儿硬骨头,不好啃的。再且,居庸关外,有北狄,有兀良汗,他们虽然暂时未动,可谁晓得哪个时候会扑上来?形势严峻啊,也不知他怎样了……”
  晴岚笑,“你就别操心了,爷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说罢看她神思不属,晴岚又皱眉补充,“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
  夏初七摇了摇头,语气沉下。
  “未破居庸关前,他不会回来了。”
  “这样也好,等回来,你两个便是小别胜新婚了。”晴岚轻笑着安慰她,那意有所指的模样儿,逗得夏初七嘴角微微一抽,想笑,又没法子笑得出来,终是把面孔沉了下去。
  “好吧,为了小别胜新婚,我也修书一封。”
  她转身在书架上取下狼毫,稍稍托了托额头,便抚袖捉笑,在绢纸上“唰唰”写上了几行字。
  “夫婿万里觅封侯,匹马战居庸。妾身百转思无穷,红烛照帘拢。一饷苦逼闷闷闷,思君念君可恨君……只道是:君若不来见,早晚变成白头翁。”
  写罢,她咬着笔筒,左右看看,甚为满意。
  “晴岚,咱写得如何?”
  晴岚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似是欲言又止。
  前面几句还像话,后面什么“一饷苦逼闷闷闷”是个什么鬼?可王妃的文字造诣她虽然不敢恭维,却也不敢打击,思考了一瞬,到底还是把胃气压了下去,违心地点点头。
  “词句清丽,大俗大雅,关键是情深意切,好词!”
  “哈”的一下笑出声,夏初七看晴岚闪烁的眼神儿,就知道自己这首词把她毒害得有多惨,心里得意了几分,也不拆穿她,只待纸上的墨迹晾干,便轻轻卷起绑在信筒上,拍了拍那只信鸽的羽毛。
  “去吧。”
  想想,她特地多叮嘱一句。
  “记得啊,不要走错了地方。”
  看着鸽子扑噜噜飞出去,原本坐在椅子上吃“驴打滚”的小宝音,扯了扯小狐狸白生生的毛发,嘟着小嘴巴,不愉快地问:“阿娘,为何阿爹又不要我们了?”
  小丫头很在乎“要”和“不要”。在她跟前的人,就是要她的人,不在跟前的人,就是不要她的人。这一点她分得很清楚,可夏初七却永远无法与她解释清楚。
  “爹有大事要做,你有你万能的娘陪着,行了啊。”
  “阿娘才不万能……没有我阿爹万能。”
  “……”
  深吸一口气,夏初七严肃的瞪她。
  “瞎说,你爹的本事都是娘教的。”
  “你吹牛!”
  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目光露出一抹鄙视。
  前些日子,颜控的小宝音对于脸上不再贴假胡须的赵樽,明显亲近了许多,还大言不惭地声明,她被她阿爹的美貌给征服了的。当然,小孩子也是最敏感的。在北平府,她看到无数人崇拜她的阿爹,她自己也特有面子,连带着看赵樽也顺眼起来。
  “阿娘!”大眼睛骨碌碌眨了一下,她道,“我们去找阿爹吧?偷偷去……”
  小丫头可真敢想啊?
  夏初七黑了脸,拍她头,“吃东西!”
  “阿娘!去嘛。”
  “不吃我给狐儿吃了?”
  夏初七作势要把她的“驴打滚”丢给正在睡懒觉的小狐狸,这一下,唬得吃货宝音“哇”一声便吼了出来,整个儿扑过去,把她的手臂死死拽着。
  “不要!阿娘是坏人!”
  但凡与她做对的,都是坏人。这丫头的价值观也忒简单了。夏初七哭笑不得,松开了手,把东西还给了她。见她如获至宝般转身藏起,她抿唇一乐,朝同样在发笑的晴岚使了一个眼神儿。
  两个人走到边上,她低声道,“晴岚……”
  “王妃不必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等她说完,晴岚便打断了她,竖眉拒绝。
  夏初七“咦”了一声,偏着头,不解地问,“你怎么晓得我要说啥?”
  晴岚哼了一声,“晓得殿下要去攻打居庸关,你这不是心里痒痒了么?可你是晓得的,如今外头到处都不安生,谁也摸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你不能这般大咧咧地跑过去。我可是向殿下做了保的,定要护你周全。”
  被她猜中心思,夏初七很无奈的搓了搓鼻子。
  “得了吧……我能有什么事?”
  晴岚挑眉直笑,“反正殿下不允的事,我不干。”
  夏初七望天,斜眼嗤之,“你到底是谁的人?”
  晴岚看着她,突地莞尔,“陈大哥的人。”
  “噗”一声,夏初七忍俊不禁,拿手去掐她,“不要脸的小蹄子,啥时候是他的人了?你是不是……”她顿住,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一边撩晴岚的胳肢窝,一边笑道:“老实交代,你跟他是不是,嗯嗯嗯,啊啊啊,啪啪啪了?”
  什么是嗯嗯嗯啊啊啊啪啪啪晴岚不懂。
  她只是痒得受不住,边跑边笑。
  “我错了,王妃饶了我,我是你的人,你的人……”
  “我可不敢要你,也要不起你……”
  两个人打闹一处,嘻嘻哈哈笑过不停。小宝音坐在椅子上,轻轻碰了碰脚下的小狐儿,一知半解地皱眉。
  “狐儿你看,大人都是疯子。”
  ~
  北平府在入冬的这些天,一直在沥沥淅淅地下雨。细细的雨丝仿若一张朦朦胧胧的纱布,将这一座饱受战火的城市笼罩在一层烟雾之间。
  入了夜的街面上,华灯初上,却倍显冷清,巡逻的兵卒一身甲胄,持枪持戟,面孔绷得威严而冷肃。雨中的路上,偶尔有几个百姓,似是抵不住秋寒,不敢多看一眼,便迅速奔跑着往家赶。
  这便是战时的北平景象,低压、紧张。
  战时新规,一擦夜便宵禁。
  这会子,城门关闭了,不允许百姓出入。所以,一般没有人会再往城门口来了。可这时,城墙上的守卫却发现,远处有一人一骑冒着雨点飞奔过来。那匹通体漆黑的马儿极为矫健,那人身上的斗篷和蓑衣被雨水浸湿了,却仍能显出他健硕颀长的身姿。
  “开门!”
  那人还未走近,便低声喝一句。
  城墙上的几个兵士都是刚入行伍,抽调上来的,还没有经过大战的历练,看他那样子,又被他一吼,心里不免一窒。
  莫不是南军的人吧?
  一个小兵蛋子脖子一缩,便高举弓箭质问。
  “何人鬼鬼祟祟?报上名来。”
  那一人一骑离得更近了,他人似是不怕弓箭,微微抬头看着他,并不吭声儿,目光阴冷得令人仿若提前进入了腊月,整个人被置于了寒冬之中,脊背上迅速地冒出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来。
  他有些害怕,但拿弓箭的手,又紧了紧。
  “你再不说话,我便射你了?”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慢吞吞地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向那一扇厚重的大门,直到近了门边儿,方才慢慢在雨中抬起下巴,望向城墙上的守卫,重重点头。
  “下次不要墨迹,箭在手,你不射,就错失时机。”
  守卫一愣,登时烧红了脸,“你到底是谁?”
  那人声音淡淡的,“我是赵樽。”
  “啊”的一声惊叫,那兵士吓得差点从城墙上滚下来。
  “你是……晋王殿,殿下。”
  “是。”赵樽缓缓从腰上取出令牌,往上方一抬,见那兵士似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得一叹,“若是不信,让你们陈将军来见。”
  “……我信。”
  那兵士其实是见过赵樽的,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对他还是有一些印象。之所以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还真是怪不得他,只因为这会儿赵樽的样子太狼狈了。他一身湿透,头戴斗篷,身披蓑衣,面容憔悴,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看上去比那一日在永定门根本就不一样。
  “砰——”
  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兵士列队两侧,向赵樽行礼相迎。
  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诧异。
  晋王殿下怎会搞得这样狼狈?
  本该在密云的他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北平?
  赵樽骑马从中间而过,感受着他们的目光,不由暗自苦笑。一会儿回去,他家的小丫头见他如此狼狈,又该看不上他了。
  可是,在那一些看上去轻松的捷报后面,只有亲临战场的人才能知道,在那样紧张的氛围之下,吃不能好好吃,睡不能好好睡,气候不好,连澡都没地儿去洗……想要不变成野人都不可能。
  收到夏初七的家书时,他就像突然中了邪一般,心思上来,怎样都控制不住。二话不说便策马回奔北平,就只为了见她一面。
  明儿一早,他还要返回大营,准备进攻居庸关。
  正常人都清楚,在这样的时候,他其实是不该回来的。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心里那一份念想太过强烈,强烈得他终是抛下了十万大军,回到这个安宁的城市。
  能在战前见见妻女,兴许才能更好的发挥。
  他这般安慰着自己,在大街上放开了马步,踩得“噔噔”作响,不多一会儿便到了晋王府。府上的门房见到是他,唬了一跳,随即便面露喜色,想要进去通报。
  赵樽阻止了他。
  阿七和孩子在念叨他,他便给她们娘儿俩一个惊喜。
  得知夏初七这会儿在灶上,他没有带任何人,只一个人踩着被雨湿透的青石板,径直往灶房而去。
  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气,还有一种独属于家的烟火味儿,淡淡的,轻幽的,十分好闻……他想,若是有朝一日再无战事,四海升平,他与阿七,带着他们的孩子,能如此平静地在人间烟火里度过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灶房里,小宝音在“咯咯”发笑,逗着小狐狸。
  “狐儿,跳高一点。跳高,给你吃。”
  “嗷嗷嗷嗷……”
  狐儿在惊叫,那声音,听上去与狗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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