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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御宠医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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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
  她哪来的家啊?
  来到这个世界,独单单一个,小草都有根,她却没有。
  傻子久等她不动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便发了横,过来背起她,不由分说就往外冲。
  “我们家去,家去……我们不在这里了,有肉吃也不在……”
  傻子就是傻子,他哪儿晓得个中缘由?又哪儿会理解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不管夏初七如何说,他愣是不放手,也不管梅子急得在后头追赶,他那步子越迈越大,凭着一股子蛮劲儿,愣是从西配房往驿站的西城门冲。
  还没到城门,便瞧见一行人从驿馆院过来了。
  除了一身黑金甲胄,手攥乌黑马鞭的赵樽之外,他身边儿还有郑二宝和十来名亲兵近卫。
  勒住马,他目光扫了过来,冷冷的。
  郑二宝是个猴儿精,一瞧主子爷阴晴不定的脸色,便尖着嗓子低喝。
  “哎哟,你个傻子,还不把人放下来?当这是自个儿家啊,没点儿规矩。”
  傻子怯生生望了赵樽一眼,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放,“我们要家去了,不在这了。”
  赵樽冷抿着唇没有说话,郑二宝却觉得头痛了。
  他这个主子爷惯常孤僻难懂,心里头究竟揣着啥劲儿他也吃不准,可那傻子也是一个没法儿说理的人。怎么办?他偏下脑袋冲两名亲兵使了个眼神儿,那两人按了腰刀便大步往傻子两个冲了过去。
  “站住!做什么?”赵樽突然冷冷低喝。
  两名亲兵脚下一顿,回头看着他。
  “全部退下!”
  赵樽又冷喝一句,语气锋利得如同刀片儿,一袭裹了金边儿的披风里,黑金的甲胄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那冷,那寒,让人骨头冻得生痛。
  “郑二宝!”
  “爷……”郑二宝小心上前。
  瞄了夏初七一眼,他皱了下眉头,冷冷道,“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
  说完,他重重拂了下披风,带着一众亲兵策马离去。
  只留下,那冷冷的余声,在院子里淡淡回响,分外骇人——
  
  ☆、第023章  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爷!
  
  如果先头没有偷那只小金老虎,那她就不会得罪赵贱人,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可那只小金老虎到底哪儿去了呢?
  傻子现在又怎么样了?那贱人会不会收拾他?
  坐在西配院一间泥坯垒的屋子里头,听着月毓讲解大晏朝女行妇德的时候,夏初七的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个儿事儿。想她好端端一个特种兵女军医搞成这副德性,恐怕穿越前辈们都会鄙视她了吧?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她一定会说……小金老虎,该偷还得偷啊,谁让她对钱财之物偏生就像中了邪火儿似的热爱呢?
  “在府里头,主子爷就是天,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晋王府里的奴才了,做奴才的人,坐得有坐相,站得有站规,说一嘴话儿,走一步道儿,都得按着规矩来!爷既然交代我管着后院里的事,我也少不得要多教教你了。楚七,丑话放在前头,头一回犯事那是爷心慈手软,不与你计较,且如今也是行军在外,改明儿回了京里,你再捅了什么蒌子,不死也得掉层皮。”
  月毓端坐在一张玫瑰椅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姿容,说得头头是道。
  可夏初七的魂儿却不知飘到了哪儿。
  “就说这睡觉,那得有睡姿,身子得侧着,腿儿得曲着。”
  “……”
  “不许在人前背后哭哭啼啼,不单不体面,还会冲撞了府里头的福气。”
  “……”
  “伺候主子爷的时候,身子要干净利落,头发丝儿不能乱,身子不许带了脏味儿,冲撞了爷。”
  “……”
  “吃饭不许饱,最多吃个七分,水也要少喝,免得出大小恭,耽误了爷的正事儿。”
  “……”
  “一言一行不得轻浮,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脸儿干净就好,不许画眉描腮,不许穿鲜艳颜色。”
  “……”
  “听说你识得几个字,可老祖宗有云,‘妇人识字多诲淫’,你识得的那些字,还是忘了得好。”
  “咚——”
  一个鸡啄米的头撞案几的声音,打断了月毓长篇大论的女诫府规,只见那夏初七正与周公奋斗得如火如荼。
  “楚七!”
  猛地一抬头,便是那月毓美丽端庄的脸孔。夏初七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笑嬉嬉的说,“我这都听着呢,月毓大姐,我觉着你说的这不是人吧?那是畜生。不会说,不会走,不会笑,不会哭,还不会识字儿。”
  月毓点点头,“对,咱们做奴婢的,就是主子的畜生。”
  夏初七揉着耳朵,依旧在笑,“你乐意做畜生,那是你的事儿,何必拉我垫背呢?”
  月毓是个十来岁便伺候赵樽的通房大丫头,比他还要年长三岁,虽说还没有承了雨露,平时在晋王府里头,哪个不敬她三分,啥时候遇见过这样儿的活宝,甭管是油的荤的还是素的,她一概就表示三个字——听不懂。
  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她脸上浮起一个微笑,“你既做了府里的奴才,规矩还是要学的。”
  夏初七没想到这位姑娘不仅长得好,修养还这么好,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从她凝脂白玉般的脸,瞧到玲珑有致的胸腰,再到玉葱般剔透的指节,直到瞧得自个儿都快起色心了,才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月大姐,我瞧着你这身儿打扮,可是犯了好几条啊?描了眉,涂了胭脂,穿得鲜艳……哎我说,你可是极想勾搭咱主子爷来着?”
  月毓瞄着她,也不生气,只淡淡一笑。
  “你这小蹄子,要嘴不这么讨贱,又何须吃这些苦头?!”
  “咳,月大姐,咱俩就甭来虚的了,想必你也知道点儿,我楚七可是个神医,啥叫神医你懂不?察颜便可观病。我瞧你这舌苔淡白,那是阳气不足,两眼角与鼻之间晦暗发青,更是内分泌失调引发的胸乳不适之症,没错吧?其实这病啊,便是缺男人滋润了。想来你多半春闺夜里寂寞不得慰,苦苦思了咱主子爷入你梦来,几番辗转难眠,生了些心病吧?”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针对性却极强,又刻薄又尖酸,而那月毓却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面上连丝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夏初七默默为她点了个赞。
  之前去西配院时她便听梅子八卦过,那十九爷共有三次赐婚,虽说三个王妃都不待入洞房都折了,但京师的晋王府邸里,陪嫁过来的滕妾却是不少。滕妾里头长得俊俏的不胜枚举,但这十九爷却长年领兵在外,没时间搭理那些女人,只把后院里的事儿全交给了月毓打理。
  梅子入府晚,不知这个月毓什么来头,却晓得爷也十分看重于她,虽说还没有侍过寝,可下头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早晚的事儿。不仅如此,就连宫里头十九爷的亲娘贡妃也对她十分赏识,时常赞她性子沉稳,就说这次他们从京师过来接爷回京,贡妃也亲点了月毓的卯,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自家人,今后承了恩宠抬个侧妃那是必然。这样儿的人物,哪能是那么好对付的?
  既不能对付,那可以收归己用嘛。
  为了傻子的安全,一时半会她走不了,还得在赵贱人身边呆着。
  那么……
  狡黠一笑,她打了个响指,走到月毓的椅边儿,一低头,满脸推心置腹的表情。
  “我说月毓姐姐,你对咱家那位主子爷好得没法说,可这男人啦……啧啧……”
  月毓打量着她。
  这小丫头一身小厮的青布衫子,长得瘦巴干扁,五官还算整齐,可那胸未隆起,臀儿也干瘪,从上到下活像一副棺材板子,除了那一双大眼睛水亮得跟那琉璃珠子,显得古怪精灵,没有半丝女人的媚气。
  再饮了一口茶,她摇头失笑,“小小丫头,还懂得男人?”
  “嘁,那你可就不懂了。”冲她抛了一个媚眼,夏初七悄悄对她耳语几句,如此这般一说,便把月毓那俏脸惹得又红了一层。
  “呸呸呸,你个小蹄子,没个正经,咱们爷是多体面多正经的人,哪里会吃那一套?”
  “正经?”
  眯起眼来,夏初七脑子里便出现了一双深不可测的黑幽冷眸,还有他拿着小黄本看“俏生生的肚儿,嫩白白的桃儿”那贱样儿。狗东西着实长得有些勾搭人,闷骚是有的,可正经么真谈不上。再一想,在他身边儿混着,要能掳了他家大丫头的心,那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于是更卖力的撺掇起来。
  “我的姐啊,你真傻。再正经的男人,也吃不住女人的勾搭呀?你可知道,什么样儿的女人最能勾搭男人?”
  她问得一脸坏样儿,可月毓却只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只呼吸似乎紧了些。
  啪的再打个响指,夏初七笑眯眯的将手肘搭在她肩膀上,一副好姐妹儿的样子。
  “答案就三个字——小妖精。”
  月毓失笑瞪她,“不学好。”
  弯了下眉眼,初七知道她爱听,可古代女人就喜欢装逼。
  “小妖精如何妖?秘诀就一个。要勾心,先俘他的身。要俘身,得先抓他的欲,要如何抓可懂?”
  “你个小蹄子,别磨嘴皮子了,是我来教你规矩,还是你来教我规矩?”
  拍下她的爪子,月毓淡淡在笑,声音却像是从嗓子眼儿憋出来的,多了一缕飘忽,那不经意的“在意”轻易就被夏初七捕捉到了,继续道,“月大姐,你寻思寻思吧,你若得了我小神医那秘方儿,保管让你的主子爷对你死心塌地,不是你身子里那窝儿,他都不乐意钻了,多美的事儿?”
  像个卖狗皮膏药的,她这句话说得极为荡漾,简直就是“妇女福星,争宠必备”,月毓听懂了,俏脸上似乎又多了一抹红晕,人却是站了起来。
  “楚七,你人这么秀溜,我都不忍心罚你了……”
  “那便别罚了呗,咱俩这么铁。”
  月毓笑,“可爷说了,你定会想办法说服我。爷还说,如果你乖乖的,就免了处罚,如果你巧言令色,原本关三天柴房就得改为七天……”
  “啊!”什么狗屁?
  揉了下手绢,月毓语气软了几分,“知道你委屈,可我也不敢逆着爷。走罢,柴房。”
  夏初七脸全黑了。
  该死的赵贱人又摆了她一道?
  又、要、关、柴、房——?
  
  ☆、第024章  小动静儿,大动静儿!
  
  入了冬的夜,天黑得极早。
  夏初七饿得扁扁的肚子抗议了好久,柴房的门才在咯吱声里打开了。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儿先探了进来,她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竹篮子,冲她咧了咧嘴。
  “楚七……”
  “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来了!饿死我了。”她肚皮上的神经向来比脸上的神经更没节操,翻个大白眼儿,拿过梅子端来的食物便狼吞虎咽起来。
  梅子坐在她身边,“楚七,爷对你是极好的。”
  “唔唔唔……”
  好不好夏初七不晓得,吃不吃得饱饭才最重要。
  “我才刚到府里的时候,做错了事也被罚过,两天都没有给过东西吃呢……要不是得了爷的默许,月毓姐姐肯定不敢让我给你送吃的来。”
  “唔唔唔……”
  夏初七军人出身,吃饭速度极快。等吃饱打了一个嗝儿,才舒服地摸着胃,笑眯眯地瞥了梅子一眼,“你刚才说啥来着?”
  “说爷对你极好。”
  “这样啊?”夏初七还在笑,“那我对你好不好?”
  “你也好。”
  她的笑容又好看又无害,梅子很喜欢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我啊,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好人。”夏初七抬起袖子抹了抹嘴巴,笑嬉嬉地将手肘搭在梅子肩膀上,“乖姑娘,我有一个绰号,你晓得叫啥么?”
  梅子摇头。
  夏初七笑容更甜美了几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轻软着嗓子‘嘻’了一声儿,“叫——笑面狐狸。”
  咚!
  一个手刀落下,梅子半声都来不及吭,身体便软倒在她怀里。
  夏初七瞥了一眼柴房外头,飞快地脱掉自己身上的青布衫子,又扒了梅子的衣服裤子和发钗,轻轻翘起了唇来。
  “傻姑娘,乖乖睡一觉,拜——”
  做贼的人,一般都心虚。
  可夏初七她不。
  她是个天生的演员,轻飘飘拎了梅子的竹篮,学着梅子走路的姿势,微微垂着头,就着昏暗的光线越走越远。
  先头她从梅子嘴里知道,傻子已经被郑二宝差人给送回了鎏年村。按说她现在自由得紧,只要想办法混出驿站便可远走高飞了。可惜,在被关入柴房之前,她随身携带的那面桃木雕花小镜被月毓给搜了去。
  梅子说,那镜子月毓交给了赵贱人。
  那镜子对她太重要了。
  不仅是她存在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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