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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御宠医妃-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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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邈冷冷剜了他一眼,便不多说。她不善言词,只过去扶起了吓得身子直发抖的顾阿娇,替她掸了掸身上的泥。可夏初七却是一个善于打嘴仗的人。
  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嘴里还包着一口馄饨,翘着唇角嚼了又嚼,等走近时,见夏巡看着她发愣,她“噗”的一口,把嘴里嚼碎的馄饨渣子,全都喷在了夏巡的脸上,然后笑嘻嘻地昂起下巴。
  “哟,这不是巡爷吗?失敬失敬!”
  夏巡气极攻心,“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谁告诉你的?”夏初七歪了歪头,说得很认真,“我怎会不要命?人活着多好呀,可以像巡爷您这样儿吃喝嫖赌,还能当街强抢妇人,啧啧,这小日子让人羡慕哟!”
  就着袖子擦了脸,夏巡冲天的怒火想要发作。
  可是一转念间,看着夏初七的脸,又迟疑了起来。
  “你,你是……?”
  “我,我是谁?哟喂,终于认出我来了?”夏初七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面色突地一白,却又哈哈一笑,“没错,我正是你家的祖宗!”
  吼完了这一句,解气是解气了,可突然嚼着又不是那个滋味儿,他夏巡家的祖宗,不也是那夏楚的祖宗吗?
  想了想,她又翻了翻白眼儿,“现在老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是生滚,第二个是死滚,巡爷,您选择哪一个呀?”
  那夏巡像是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怔愣着,怔愣着,那指着她的手,没了刚才的硬气。
  “夏楚,你是人是鬼?!”
  “楚你他妈个头啊处?神经病,知道爷们儿我是谁吗?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乃是东宫皇长孙殿下的……”故意拖长了语气,她意有所指的流露出一脸的暧昧来,然后压低了嗓子,“皇长孙殿下的好友,谁他妈得罪了我,长孙殿下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说晋王,只说长孙殿下。
  因为这个夏巡与夏问秋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劣质人种。
  要知道,那夏巡为什么敢在京师这么得瑟?
  京师又是什么地方?一个牌子砸下来都有可能是九公九卿,一个魏国公夏廷德其实也撑不了他这份脸面。往内里说,真正的原因只因他姐夫是皇长孙赵绵泽,人人都知道老皇帝宠爱赵绵泽,而赵绵泽又极为宠爱夏家的三小姐夏问秋。作为夏问秋的胞弟,夏巡的地位,可不就是水涨船高吗?
  挑拨人,膈应人,再把给水搅浑,这便是夏初七的乐子。
  果然一听她这话,夏巡的面色都变了。
  “你不是夏楚?”
  “哟喂!”夏初七又笑嘻嘻地凑近一步,“长孙殿下也常常认错我呢,以为我是他的故人。所以,他对我也就格外爱重了一些,巡爷,是您的面子大呢?还是长孙殿下的面子大?”
  夏巡面色有异,不再像才刚那副流氓样子了,看她时的眼神儿也深了许多,一双眉头拧了又拧,只觉得他面部五官虽是像极了夏楚,可那一身男子衣袍下的身姿,又岂是夏楚那个傻不丁丁的女人可以比的?
  再次抹了一把脸,她咽下那口气,喉结鼓捣几下,终是一挥手。
  “我们走!”
  一群人渣蜂拥而散,夏初七笑了。
  今儿的事情,依夏巡小舅子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去问赵绵泽的。但是会去他家姐面前哭诉却是十有八九的。想一想,当夏问秋听到这事儿,那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身子,气得火烧心脏还必须得在赵绵泽面前装温柔贤淑和大度,她觉得心里真特么爽!
  至于她会不会去问赵绵泽,她管不着。
  即便问了,赵绵泽都送她鸽子了,她说是好友,不为过吧?
  拂了拂湿掉的衣袍,她冲李邈眨眼睛。
  “果然还是做坏人有瘾。”
  李邈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嘻嘻的笑了两声儿,将阿娇扶到那家馄饨摊儿上避了雨,又为她叫上一碗,这才板着脸,问起事情的原委来。
  “阿娇,你怎会被那夏巡给盯上了?”
  拿着手绢不停试着湿掉的鬓发,顾阿娇有些气苦,“我舅舅在京师的生意做得很好,魏国公府的补药丸子和平素常备的药物,都是济世堂拿的。那魏国公尤其喜好济世堂做出的地黄丸,常年都吃着,我来了京师,也去送过几回药,却不想碰上这瘟神……”
  夏初七笑了下,“那日你不是说想要嫁一户好人家么?魏国公府可就不错了。”
  尴尬地扯了一下嘴唇,顾阿娇有些不好意思。
  “即便是我想嫁入好人家,也得选一个看得过眼的夫婿才是。”说到此处,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面上稍稍有些红。
  “其实那魏国公府的小公爷,人品还是很好的……”
  她说……夏常?
  被顾阿娇这一提醒,夏初七又想起官船上的事儿来了。
  “啊哦,你那时候就看上他了吧?”
  顾阿娇面色一红,没有反驳,只是感叹。
  “只可惜,他已有妻室。呵,即便是没有妻室……”
  即便是没有妻室,也轮不到她顾阿娇。这一点夏初七自然懂得。
  夏常与夏巡不同,一个长子一个次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若在现代那算是亲兄弟,家产都能平分,同样享有继承权。可在这个时代,可以说那夏常与夏巡的身份,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也未不可。
  身份地位……
  她不免想到自个儿,对阿娇又多了一分怜悯。
  “那夏常对你……他如何说?”
  那日上京师的在官船上,一票男人为了顾阿娇失神癫狂,那夏常也多次出声维护她,夏初七都是看在眼里的,既然如今又有了接触,她还就不信,夏常会对她没有想法儿了?
  果然,顾阿娇吭哧一下,也就应了。
  “他倒是许了我……做他的侧室。可是我爹,我爹他死活不同意。小公爷他与夏巡不同,他是不会强迫别人的。我爹不同意,他也不会使什么手段,而且我这心里……”抬起头来,她定定看着夏初七,“楚七,他说他会好好待我,可你说做人侧室与妾室的女人,在男人的后院里,真能得个好吗?”
  这个问题,夏初七很难回答她。
  因为她与顾阿娇的价值观完全不同。
  而李邈也是偏开了头去。很显然,也是一个价值观不同的人。
  没有人回答她,顾阿娇咽了下口水,却又继续说。
  “其实我这几日就在想,他要真是动点儿小手段,硬是逼了我爹把我许给了他,兴许他心里头是真的有我的,我也便应了。可他一听我爹爹不应,人就没了音讯,在我面前都没有露过面。今日原本不是我去魏国公府送药的,我就是想要见上他一面,却没有想到……没见到他的人,却惹了上了夏巡……”
  安抚了几句,夏初七也无法给出她什么建议。
  可是说着说着,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的又了旁的想法。
  “阿娇,你往魏国府送的都是些什么药?”
  顾阿娇的眼圈儿还有些发红,闻声儿一愣,好不容易才从自个儿的纠结中回过神儿来,仔细想了想,一个一个的掰着手指头说。
  “有炒防风,有炙黄芪,有炒赤芍,有大生地,有炒丹皮,有牛角腮,有生槐花,还有炙甘草,还有一些红枣……怎么了?楚七,你在笑什么?”
  撸了一把脸,夏初七弯了下唇角。
  “我哪儿有笑,你看错了。”
  “哦。”
  犯了失恋综合症的顾阿娇,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
  稍稍一想,夏初七瞄着她又问,“那你可知道,魏国公府里,干嘛要这些药?”
  顾阿娇也没有多想,顺口便说,“应是府里有人生了病吧?昨日晚些时候,我舅舅过去了一趟,他回来也没说是谁得了病,只说此事不要多提。我对药理也只是初通,舅舅不说,我又哪里晓得?”
  夏初七轻笑下,眯了眯眼。
  “那你可瞧见那魏国公府里,有人得了肌衄?”
  “肌衄?”
  想了想,顾阿娇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着人。楚七,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不是对药理感兴趣吗?”
  实际上,她撒的那个过敏粉儿的症状,便是如同肌衄的症状一般,全身会布满了红点,像是皮下出血似的极为可怕,不过,却不是肌衄。
  可如此一来,她也知晓了几分。
  落雁街上刺杀她的人,应当就是夏廷德的人。
  可他大白天的闹市砍人,第一可能不知道赵樽会在现场。第二,估计也是有两手准备,能砍死她自然是好事儿一桩。即便砍不了,也把这事儿的脏水泼给了宁王。等那宁王与晋王互殴,要是两败俱伤,那他拥戴的皇长孙赵绵泽,自然就会渔翁得利。
  好精的算盘!
  如果赵樽不灭口多好。
  不是就可以反嗤回去了吗?
  可赵樽那货的心思,她真是猜不透。
  不过,既然他不是为了维护阿木尔,她心里头又好受了。
  送走了顾阿娇,她与李邈步行出了狮子桥,准备雇一辆驴车回府。
  不曾想,却在狮子桥的街口,看见了一辆东宫的马车。
  小雨纷飞之中,那由何承安撑了伞下来的男人,一水儿月白色的锦缎袍子,一张温润如美玉的英俊面孔,一双温和如暖阳般的眼睛,一排护身保护的侍卫,将他辅陈得像画儿一样的清悠美好。
  只可惜……
  这人的里子,却不如外表那么干净。
  心里冷笑着,她面上却堆满了笑容,上前行礼请安,笑眯眯地道。
  “今日天气果然是好,长孙殿下也在这里赏雨?”
  赵绵泽温和的面孔仍是带着笑意,“这雨大了些,先上马车再说吧?”
  “长孙殿下,有事儿?”
  “无事,我顺道送楚医官回府。”
  挑了一下眉头,夏初七瓮声瓮气地唔了一声儿。
  “不必了,下官的衣裳都湿透了……”
  “楚医官不必客气。”赵绵泽微微一笑,“我原就是奉了我父王之命,要护着你安危的,先前听黄石回来说,你半道儿就下了车,就领了一个侍从,我怕不安全,便带人赶了过来。”
  听着他娓娓而来的声音,夏初七不由眯上了眼。
  若今儿的事换了那年那月的夏楚,只怕会感动得回去就烧香磕头,感谢佛祖让她的一片赤诚之心终于打动了赵绵泽,让他对她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侧眸?
  可她不是夏楚,没那份儿闲心。
  一拱手,她打了个哈哈,笑意却不达眼底。
  “长孙殿下有心了,可……”
  像是颇有些为难,她踌躇地拿眼儿去瞄他,却不继续。
  赵绵泽唇角轻扬,“楚医官可是有难言之隐?”
  夏初七轻笑了出来,唇角的小梨涡若有若现,面儿生生多出了几分羞涩来,“其实吧,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我家爷的性子想必殿下也晓得,他最是不喜下官与别的男子接触……即便这个人是长孙殿下您,只怕也是不妥。所以,下官还是自己回吧。”
  一句话说完,也不给赵绵泽留面子,抬步就走。
  “楚医官留步——”
  果然男人都是属贱的!
  夏初七终于顿悟了这句话。
  不仅如此,这赵绵泽看起来是天生属于受虐型体质的人,越是不给他脸,他越是觉得你有脸了。暗自冷笑一声,她笑眯眯地撩看他。
  “长孙殿下还有何指教?”
  “先前楚医官说,与绵泽乃是好友,此话可对?”
  啊哦,原来碰见夏巡了?而夏巡还真说了?
  弯了一下唇角,夏初七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儿难堪。
  “下官权宜之计,还望殿下海涵。”
  “无妨,能得楚医官为友……”
  “长孙殿下!”夏初七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抬眼看过去,“说起这事,下官便又想多一句嘴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那魏国公府的二爷仗的是谁的势,丢的是谁的人,只怕长孙殿下比下官更为清楚吧?长孙殿下爱重侧夫人之心天地可鉴,可若是您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呵呵,像我等听听也就罢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只怕对您和侧夫人将来长长久久的恩爱,会有些影响,长孙殿下以为呢?”
  她这系话说得有些狠,有些深。
  明里暗里,都是在指责赵绵泽故意纵容夏巡。
  李邈听得心惊肉跳,都想去扯住她让她闭嘴了。
  天家威严从来都不可冒犯,即便素有“仁厚”之名在外的赵绵泽,又如何能听得进去这样字字见血封喉的指责?然而,她这头担着心,捏紧了手里的剑鞘,那头赵绵泽面色青一下白一下,不仅没有发怒,却是生出一些懊恼来。
  “楚医官说得极是,绵泽回头会给你一个交代。”
  “长孙殿下说笑了,下官不需要交代。”
  轻嗤了一声儿,夏初七只怕火烧得不够大。
  若有若无的,她唇角又撩出一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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