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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崔林言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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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妹也上来拉说:“姐姐不要忙活,听小姐的去睡一个觉吧。不然阿妹会做巧果子,阿妹做,虽然不如萱玉姐姐做得好。”
  我想起来七夕很多地方做巧果子,想了一下说:“阿妹你会做巧果子?你去告诉林娘找个人帮你,你们一起做一些,今晚等爷爷赴宴回来咱们乐一乐。”家中人担忧了一个月,索性趁着过节放松一下吧。
  萱玉也笑道:“这也好,大家也松乏一下,只是林嫲嫲比我还累呢,这两日都腰疼,之不敢喊。”
  “那就让林嫲嫲先休息,等他起来了萱玉也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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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过晚饭,萱玉带着阿妹在内院子里摆了桌子,放上他们做的巧果子,我便坐在桌边等祖父回来,虽然这都是些女子玩意,但是我有心让祖父开心一下,这段时间祖父实在是太操心了。
  等了许久祖父也没有回来,就这样等着实在无趣,我便也站起来,和萱玉阿妹说说话。如今阿妹比原先长高了一些,容貌虽没有什么变化,却有了几分光彩,也是个机灵可爱的丫头了。
  整玩笑着,院子门口一阵喧哗,我回头一看却是舅舅扶着祖父回来了。舅舅一脸惊慌,而我的祖父却是满脸紫涨,双目紧闭。我心中一凛,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祖父和我都认为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但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赶上前去,连着众人拥着祖父进了屋内。我站在祖父床边,就连大夫来了,我也不曾回避,祖父连日操劳,本来就耗损的精力,此刻尚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呢,我绝不在这个时候离开祖父半步。
  一时大夫来了把了脉,也不说没事,也不说有事,只是说上了春秋了,一时急怒攻心晕厥而已,开了药就走了。
  不一会祖父也醒了,看见我在一旁,也没有说什么,倒是舅舅上前来要萱玉带我走开,像是有话对祖父说。
  我不愿离开,我不能确定祖父平安我就不能走开,舅舅见我不走也不执意,只是在床边坐下,对祖父劝道:“林伯父莫要将话放在心上,这中州城内谁不知您是个善心之人!”
  我看舅舅话说到后面简直有些咬牙切齿,脸上也浮上愤愤不平的神色,不禁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舅舅,爷爷怎么了?”
  舅舅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祖父,祖父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华,老夫无妨,只是心里存了气,一口气憋着出不来罢了。”
  舅舅听了就再也忍不住,压着火气说:“钦差大人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竟像是我们这些人都藏了私心,有了粮食也藏着掖着似的?难道他微服过来就不知道原先孙起云大人已经把中州府中的粮食全部接管了赈灾吗?我们这些人家一年的收成当真是没有一分半毫进了自己的家门的。”
  “虽说有人私下有看法,但是到底城中的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只差没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了,就是有人家藏着些,那金银器皿、祖上家财也不能拿来当饭吃啊!何况原本救灾也不过是仁善之举,难道也要这样的人家像乞丐一样过日子!?”
  祖父听了舅舅的话却剧烈咳嗽起来,几乎一时没有喘上气来,萱玉连忙扶起祖父给他顺气。这钦差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祖父和舅舅气成这样?
  我还没有张口问,祖父就开口说道:“哎,玉华!想来城中诸人有所保留也是人之常情,非常时期,我说动了人家,却不能让人家吃亏,知道仁善之举尽力罢了。如今却因此被钦差申斥,我本欲开口辩解几句,却不料这方大人京暗讽我乘机兼并田地,想我家自玉卿掌家,老陈从旁协助并未亏待于人,这是何等罪过,这方大人竟如此当众冷嘲热讽”祖父说到气愤处不免又咳得天翻地覆。
  “哼!当日读这位方大人的《言事书》,还以为他是赤胆忠心,是位一心为公的直臣,却不料行事如此峭直严苛,全然不顾一丝半点的情面,更不顾一丝半点的世情人情,当真让人寒心。想来今年家中诸多进项打了水漂,内子在家中愁白了头发,却并未落下州中的义举,我林玉华自问无愧于心,就是到了金銮殿也不惧怕。”舅舅一面说一面气愤的站起来,只差没有握紧拳头揍人了。
  “舅爷!您请息息怒!老爷这回气都喘不过来了,你有什么话可唤一会再说啊。”林娘自小认识舅舅,见舅舅气的非同寻常,赶紧把他拉走了。
  祖父由萱玉揉着,好一会方才好一些。我听了祖父的话也大致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只是此刻却不是骂别人的时候,因此走上前去拉着祖父的手说:“爷爷别生气,往日祖父教我念书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康康可记着呢,爷爷也要记着,不要为外人的话不高兴,气坏了自己。”
  祖父一下子抓紧了我的手,好一会才艰难的说:“好孩子,难为你还记得了。哎,我尚且还不如康康明白”
  那里就是我阔达明白呢,只是这个时候总不能火上浇油啊,舅舅自己就已经被气得够呛了,自然没办法劝慰祖父的。我站在祖父床边,暗地思量时下的形势。这位新任的钦差大人看来当真如舅舅所说的峭直严苛,竟然一来全然不顾及之前城中富户所作出的贡献牺牲,只盯着别人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并不体谅不愿尽全力的富户。这样的人要么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板刻执拗的人,要么是一个奸狡的酷吏。如他是前一种人,那或者只是看不惯一些行为,若是后一位,那恐怕祖父还有苦头吃呢。
  但是想到这位方严大人先前写的《言事书》,我却直觉他是前一种人。
  事实很快证实了我的想法。
  没出几天这位方严大人迅速的安排妥当中州事宜,立即对西北的祁县派出了救灾的人,粮草也在陆续的调运中。可能是方严大人最后听说了祖父舅舅均有主动分派出家丁参与祁县的救灾,而且至今毫无消息,因此这几天也对祖父缓了脸色,用好话宽慰着。只是祖父舅舅都是些什么人啊!骨子里骄傲到天上去的文人,又是世家弟子,自然没那么容易回转的,好几次舅舅几乎没拂袖而去,那方大人也不在意,竟自己找了台阶下便罢了。
  但是事态的发展很快让方严大人再也没有心思逗留在中州,因为祁县终于传回来消息了,却是老黄带着虎子回来了,然而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老胡的骨灰。
  七月二十八,衣衫褴褛的老黄带着满身熏黑的虎子回到了家中,虎子一见到家门就放声大哭,是跪着进来的,祖父听了消息,强撑着起来,听到的消息却让人心碎:老胡死了,死无葬身之地,为了能将他带回来,老黄做主就地火化了他的尸身。同去的家丁死的死伤的伤,能活下来的只有一半。
  老黄满脸的愧疚,放下老胡的骨灰,也在祖父跟前跪下了。祖父正为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仆伤心不已,却更听见老黄说同去的孙起云大人也以身殉职了,同去的八十衙役捕快,几乎全军覆没。
  祖父一听脸都灰了大半,勉强撑着没有倒下,颤着声问老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黄还算是镇定,只说应该还去州府里报信才妥当,陈管家还算是清明的,赶紧的就安排人往州府、舅舅家里去了。又给虎子老黄安排了吃食。
  原来老黄一行人本就带了辎重粮草,一路行去都有救助之举,早已经让占山为王的土匪闻到了气味。这帮因灾聚起来的暴民,在权力真空的状态下简直就是无所顾及为所欲为,所有暴行几乎是不忍听闻。但他们反而成了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群体,因此凝聚了那些身陷绝境的人们,变得更加的暴力。为此,这仅三四百人的人群无异于羊入虎口。孙大人一行人走到祁县身上带着的粮草物资已经差不多殆尽了,众人也疲惫不堪,却刚刚掉进暴徒的陷阱。
  孙大人正要纠集祁县官员开展救灾的时候,已然易子而食几近疯狂的暴民已经听不下任何解释围攻了过来,幸亏这些人饥饿多日无甚力气,大家才得以脱险。但就在大家已经粮草尽失精疲力竭的时候,真正的暴民却攻了过来,想必是怕官府之人秋后算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拼了全力互斗。虽然暴民不如官差那般训练有素,但是人数众多,又都是亡命之徒,因此双方皆有伤亡,但我方究竟寡不敌众,而孙起云大人坚持要与衙役捕快一道护着一群临时拼起来的家丁,不肯先行离开。
  老黄身手颇好,也要护着虎子、松风等人,本就十分辛苦。但胜在他人也机灵,混乱之中发现了暴民的头目,便存了擒贼先擒王的意思,拼了命去击杀,才让那头目受了伤,暴民方才退去。而后众人彼此检视,却发现同行官差死伤过半,孙起云大人一介文人却总是想护的众人周全,因此伤了要害,当天就咽了气,可谓死不瞑目,其余各人也都伤的伤死的死。
  大家悲愤不已,走投无路之下一伙人商议了,老黄认为这群暴民也是乌合之众,只要把那头脑杀了,自然就散了。结果当天夜里就提着刀,单枪匹马的闯了贼窝,凭着一身武艺杀了那头目,又连着杀了好几个不听话的。这帮暴民真就是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跑了个七七八八。
  老黄带着余下的人安排了余下的事情,略略稳住场面,但却无力赈灾救人,眼见连自己都要饿死了,正一筹莫展之际,方严大人派出的人堪堪赶到,而这时老胡却死了。
  虎子哭着说老胡早在暴民围攻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后来还担心松风和尚不安全,常常跟着他进出灾民聚集之所,不觉间染了疫病,等松风发现时已经药石无灵了,苦熬了几天就去了,为了避免传染,只好火化了尸身带回来。
  祖父听了过程更加伤心,原本就气恼的身体就再也撑不住,当天夜里就病倒了。

  傲骨铮铮不言悔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形容我的心情,形容那一种悲痛。今日所知道的一切当真是雪上加霜,伤口里撒盐。
  钦差方大人接到陈管家的信报,也顾不上传话,就亲自到了家中。祖父不愿示弱于人前,强撑这拐杖在外堂见了钦差,又一次听了老黄的述说。我一直陪着不愿离开,我实在担心祖父的身体,但是却还扶不动祖父,只能紧紧拉着祖父的手。
  说道孙起云大人以身犯险又以身就戮的时候,祖父的手一松,我赶紧转头去看,只发现祖父早已经晕倒在椅子上,我不禁失声叫道:“爷爷!”
  方大人赶紧上来,竟给祖父把脉,“哎!想必林老先前身子不大好,现在又肝气郁结,体内气机紊乱,因此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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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严大人听了回报,知道祁县已经有人在接管,但是想到沿途受灾极重,又有暴民窝聚,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回府衙调度,当天就决定夤夜率人奔赴祁县。原本还在我家休息的老黄听了消息,不顾众人劝阻就要跟着去,只说什么那里他熟悉。萱玉本来苦苦拦着,说他身体吃不消,但是以老黄的身手,任谁都拦不住,萱玉只好给他塞了好些干粮。
  虎子并没有再闹着要去,想必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受到了教训。
  我没有心思在理会众人,因为祖父自从两次晕厥之后身体虚了下来。我日日只往来于祖父和自己的房中,奉药解闷,虽然没有到达衣不解带的程度,但也算殷勤伺候。萱玉和林娘也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照看我,只有阿妹时时照顾我的起居饮食。
  我真心想要对我的祖父好,在这样残酷的日子里,祖父和家中众人给我的这方天地虽然小,却衣食无忧。我感受着他们的焦虑,却不能为他们分担,心里实在难受,只有做一些事情,才能派遣这样气氛低垂的时光。何况我的祖父,他在这样的灾难面前真正体现了一个君子的风范,先于人前,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严于律己又宽于待人。往日我不惯他常常不事生产日日只谈些清论,故作文人清高,今日看来,他并未辱没他自诩的那份斯文。
  祖父原本还撑着要吩咐陈管家处理老胡身后事,但是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陈家管含着泪说:“老爷只管养病吧,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不再让老胡有半点委屈的。老爷您要保重身体啊,若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日后我如何见少爷少夫人呢!”
  祖父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才说:“罢了,你去吧。”
  我在一旁不忍,这些日子听阿妹说老胡是祖父自小就伴着的老仆人了,在这府中也就是陈管家有这样的老资格,情意非同寻常。如今去的那么仓促,又那么的痛苦不堪,难怪祖父这样伤心。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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