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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王爷,不准出轨-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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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吹两人的衣衫,青儿暗青色的裙裾,飘起,又落下。她站在如冰的寒风里,忽然微微地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地,仿佛对庄聪,又仿佛对自己说道:“小聪,你知道吗?主子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你……就只剩下你……你可明白……”

蓝埏离奇失踪,宁轩和主子早已渐行渐远。当日的当日,为洛暖心辛苦,为她忙的男子,竟然只剩下了庄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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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她的历尽百劫的主子,虽然曾经看过如梦烟花散,赏过杨柳陌城东,可是,这一路走来,路太坎坷,人心易变,倥偬三月,到了现在,只剩下了眼前的少年一人……

少年庄聪忽然无声无息地垂下头去,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他顿了顿,用几乎是模糊语气说道:“我知道的……在这个家里,我是男人,所以,就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事情来……”

是的,家。

家,并不是高厦屋宇,并不是华丽奢侈。家是人心的港湾,是自己一生中最安宁的所有——那才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家……

一想起那个“家”,少年庄聪冷凝得几乎结冰的眉角,微微地动了动,然后一寸一寸地松了开来。他挺直了脊背,拖着墨黑的身影上前,轻轻地拍着青儿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青儿,你是对的……想做什么,你就去吧……这家里,还有我……”

灰墨色的身影,令人几不可颤抖地晃了一下,青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抬头,正触到少年庄聪亮如秋水的双眸,还有他的眸子深处,有一种叫做“力量”和“守护”的东西,正仿佛秋水涟漪一般地,晕散开来。将青儿眸子里的担忧和痛楚,渐渐融化。

青儿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心,霎时云开,雾散。她仿佛看到少年庄聪的身后,有如火的初阳,正篷勃地开始上升。于是,青儿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彻底地长大……

呵呵,洛府之中,庄家有子,初长成……

他说,这个家,有我……

“我就知道……”青儿忽然哽咽起来。她用力地拍拍庄聪的手,然后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亭子里还在沉睡着的主子,尔后,转身而去……

主子,青儿也已经长大,所以,青儿应该为你,出一分……不,全部的力……

少年庄聪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之中,他的身前,是犹在沉睡着的主子,他的身后,则是青儿刚刚离去的背影。而他,就立在两人之间,怅然若失。

流风过,吹动冷风如雪。少年庄聪的身影,在黑夜的边缘,显得愈加单薄。原来,我们的这一生,虽然漫长如流沙,蹉跎如攀登,一生宛如苦行。

可是,终究还是有很多东西,是留不住的吗?比如说,昨日的花,昨日的雨,还有,曾经生活在昨日的人们……

夜,风起。

远来的风,将狂暴留给原野,将温和洒向烛光,少年庄聪静静地望着一别去,一沉睡的两个女子,忽然之间,呆怔起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漆黑一团的屋子时,只有轻的,重的,浓的,淡的,缓而静的呼吸。

有什么,在空中飞舞,迅雷不及掩耳。忽然,一道冷厉的剑光,闪过黑漆漆的空间,就仿佛是划破了墨染的云彩一般,再重重地压下。

流风如剑,剑如流风。只有武功奇高的人,才能感觉出来,那,原来是一个人,在这无边黑夜里,持剑飞舞。

点、刺、挑、掠、挥、闪,游……

那一把长剑,更象是一条生生地游走的矫龙,迅捷而且矫健,迅雷不及掩耳。而听此时的风声,它仿佛在追随什么。生生的挥动,雷厉风行的挑刺,生生地将那一段挥动轻舞,变得好象大漠黄沙之上的轻舞一般,猎猎生风。

忽然间,只听“叮”的一声音,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切,都归于沉寂。

桌上的灯,被人点燃了。整个黑暗的空间,因了烛光的渲染,现时明亮起来。明亮的灯光下,舞剑的人,原来是一个身着奇异服装的老者。

他目光如炬,五官深刻,此时,挥出的剑,正带着片片面血花,而他的面前,是一片片仿佛剪纸一般的无数缥缈的碎片,正零星而落。

“尊者,怎样……”

看到老者停手,一个声音低低地从角落里响起,一抹黑灰色的影子近了,近了,有人正向那个舞剑的老者靠近,那语气很是急切,隐隐地带着勉强压抑的情绪。

“三王爷……”被叫做尊者的老者,拿出一块绢布,轻轻地擦拭着已然染血的剑锋。他的眉色极是沉重,神情也是古怪,听到对方问话,神情之间,也并未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增添稍微的客气。

过了半晌,被叫做尊者的老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额头,更是皱,他的虽然已经混浊,可是,仍然犹如冷电一般的眸子里,有隐隐的流光闪过,顿了顿,才静静地说了句:“如三王爷所愿……”

“真的……”一听到老者的话,一向冷淡自持的任中银,不由地低呼出声。

“是的,只是,老朽想和三王爷说的是,你我之间,自此形同陌路……”

尊者的眸光很冷,也很僵硬。那表情,那神态,就仿佛是被人强逼着做了一件自己十分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样。

钱货两讫,自此山高路远,相见无期,怕是每一个亏欠者,都会有的情绪吧。所以,听到老者如此说,任中银毫不犹豫地抬头,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铁一样的光芒。他点头:“彼此,你我恩怨两清,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此别过……”那个尊者再望任中银一眼,然后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难看而且僵硬的笑意,点头,然后蓦地化作万千流星,向着窗口中的方向,轻逸而去……

看到老者离去,任中银也不阻拦,只是倒背过手,慢慢地踱着方步,来到院外,然后静静地仰望长天,神情若有所思……

成功了,成功了……

“王爷……”一个轻若云的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正从天的某一方,云的某一方,静静地响起。

那声音,带着叹息,带着惋惜,更多的,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感叹——就如这声音的主人,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王爷,会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的份上一样……

任中银面对长天,默然无语。

要知道,若没有他的允许,是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十丈之内的,而这个人,是他不远万里从海外请来,要帮他,帮那个女人,做一件别人都不能做到的事……

身前的人儿,沉默如冰,可是全身的上下,都浮动着一种叫做“凝重”的东西。于是,那声音忽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识相地住口,沉默起来。

塞外的风,带着远来的冰雪气息,那种冰凉得几乎麻木的冷,更象是一个巨大的海绵,正将人们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吸去。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人心之贪婪,从来就在于得到的越多,心里想的,也就越多。

沉默是天地间的独有,沉默是代表着更多的渲泄——当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声音,以为任中银不会再说话时,那个脚踏浅雪,沉默着的男子,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任中银的声音,一如往日的破冰沉雪,隐隐带着一种坚决的,绝对不会妥协的杀气。

他说:“我如此的维护那个女人,可是,我是在还债——我曾经欠下那个女人一条命,两条手臂,所以,现在,我要统统地还给他……”

这就是那个人不远万里迎他回来的目的吗?

原来,不是为了王座,不是为了皇权,而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么,这个女人,又是怎样的出尘出众?出尘得,令天下最具权力的奇男子都甘愿俯首?出众得,让人甘愿为她付出一切,而不欲令她知道……

那个女人……

“哈……”一声短促的笑声,带着说不出的捉狭和挪揄之意。那个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的语气,忽然之间,静静地说了句:“那……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如果说,你能为我做这么多牺牲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两条命给你……手臂折断多几次,都没有关系……”

任中银忽然无声而笑。

他的唇角弧形弯起,象月牙,他说:“你的命,我可要不起,如果说,你连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还欠下我的东西……欠我的人,连死都不能……”

黑暗之中,忽然有谁,在偷偷地笑,但笑不语。

气氛,在这简单的说笑之中,变得轻松起来。任中银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身子一转,就向远处的黑暗走去。

所有的网,都已张开。所以的消息,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放了出去。可能,这些消息,对于平日谨慎的任中垢和任中炎未必有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要知道,在那个宝座的面前,在权利和利益的面前,任谁,都会失去平常独有的判断能力……

可是,女人,你曾经在我的手里,吃过那么多的苦,甚至连命都没有。如今,就让我,将这一切,偿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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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以后如何,都要请你记得,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驿馆之内,灯火通明。任中炎和任中垢悄悄地派出去的人马,正在陆续返回。当然了,他们带回来的,也是各种不同的情报。

任中炎和任中垢相对而坐,神情严肃。消息,不停地由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而每随着越多的消息的到来,任中炎和任中垢的心里,就会感觉沉重一分。

任中银,在边关将近一年,早已培植了大量的实力,种种迹象看来,那个所谓的少年英俊的元帅,早已被那个权倾边关的三皇子任中银架空,资料显示,每一次的重大决策,非任中银在场,绝不能达成协议……

挟持一国的元帅?架空一边关主将……

任中炎和任中垢面面相觑,神色都逐渐严肃起来……

看来,边关的事,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看来,那个所谓的三皇弟,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为政之道,信不是第一,守也不是第一,未雨绸缪不是第一,决战于千里之外,也不是第一。

为政之道,第一是要狠,第二,是要绝。如果缺少了这两相东西,哪怕你智慧如天,哪怕你才华盖世,哪怕你圆滑精绝,哪怕你怎样的精于算计,到头来,都只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一场,都只不过,将自己的命,白白地送到别人的手里……

看来,那个叫做银八的年轻元帅,在他们的老谋深算的三皇弟任中银的眼里,就仿佛一个初入尘世的少年,无论对方是怀着怎样的雄心壮志,无论对方是如何的出尘出众,到了他的手里,却就如机灵面出的孙猴子,遇到了老谋深算的如来佛。

所以,那个少年元帅,永远都跳不出任中银的手心,此时的他们,即便是拿着整个天下来威胁那个少年,得来的,也是一无所有……

任中垢的手心,在袖间慢慢地握紧。他的神色,也一分一分地严肃起来。看来,他要进行最后一次的试探,如果说,那个少年,真为女儿身的话,如果说,真有把柄被他握在手里的话。他会对着即将到手的皇权发誓:助那人,一臂之力……

“二皇弟,你怎样看?”任中垢的身后,是眼神阴沉不定的任中炎。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皇弟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可是,此时,他的二皇弟计算落空,任中炎却没有一点要开心起来的样子。

忽然之间,有疑虑就涌上了心头。他忽然想起,那个脸色一向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年轻元帅,有着异于常人的决断力,宁折不弯。而且,他的手段,也是出众,决胜千里而不形于色……忽然间,就想起了和那少年的两番接触,那样的沉着稳定,那样的成竹在胸,就连他精于算计如自己,在那个少年的手中,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那样的人,真的那么容易被人掌控在手心里么?那样的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傀儡,这一生,都看着别人的脸色俯首帖耳?

不,这不是那少年的性格。又或者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大皇兄……”听到任中炎呼唤,任中垢蓦然在灯下回首,已经敛去了光彩的眸子,一如平日的温和淡定,他望着自己的兄第,眸子里,有什么暗涌闪过……

“我不相信……”那样的话,从两个天之贵胄的口中吐出,带着十二分的冷意。乍一听到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话,两人都有短暂的呆怔,然后,面面相觑。

笑,也是一起的,而那两个向来仿佛矛盾阻合体一般存在着的皇子,生平第一次,达成了一种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协议——那就是,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两人,都必须助银八,一臂之力……

冷月逝,薄暮浅。

当一片天地之间,都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时,洛暖心忽然之间,在平日所睡的床上,一惊而起。…》小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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