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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妻为夫纲-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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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姐?”夏芳菲意外道。

“来接我的吗?”廖四娘见夏芳菲比在长安时丰盈了,更显得姿容秀丽,从轿子里出来,不见霁王的人来,叹道:“殿下不肯接旨吗?”

夏芳菲想着项二郎指不定以为廖四娘是太后派来的奸细呢,于是携着她的手出来,笑道:“冷不丁地来人,二郎心里没个准备。只是,四姐姐怎来了?”她听秦天佑说了上次骆得意的话,还当廖四娘已经将骆得意握在手心里了呢。

廖四娘穿着一身桃红嫁衣,自嘲道:“谁知道那九五之尊吃饱了撑的玩什么微服私访,偏访到了我家门上。”原本已经哄着骆得意逼着游氏、骆澄向廖家提亲了,那皇帝来了这么一遭,她便被太后打发到这边来了。

想想她也闹不明白,她家无权无势,又没碍到萧太后,萧太后干脆利落地叫她进宫岂不好?怎么就为了她这么个籍籍无名的人跟皇帝闹得母女不和。

夏芳菲心叹不愧是廖四娘,叫皇帝这么一直念念不忘,有心要做和事老,叫廖四娘跟项二郎夫妻和睦了,谁知牵着廖四娘到了门边,就听项二郎来了一句:“早年来岭南路上受过伤,自那以后便……”

这大半句话,叫廖四娘、夏芳菲双双怔住,暗叹难怪霁王府里多年没有女人。

“伤到了要害了吗?是成了张信之、杨念之那样吗?”甘从汝开口问道。

“不是……只是亲眼看见王妃难产而亡……”项二郎羞于启齿,红着眼眶,连连唏嘘嗟叹。

夏芳菲眼皮子跳了又跳,干脆地指着顾影自怜的项二郎对廖四娘道:“心里受伤后不能人道的,就是太后指给你的如意郎君了。”

廖四娘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正被甘从汝、秦天佑安慰的男子,见他身子颀长、五官俊朗,斩钉截铁地低声道:“他的病,我能治。”

☆、第65章 药到病除

廖四娘答的斩钉截铁,夏芳菲听着不禁为她捏一把汗;忍不住悄悄地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别意气用事,你瞧瞧五郎原本该去爪洼国边上做个芝麻官的都没去;你若不想嫁那二郎;我替你想法子遮掩过去就是了。”不是她瞧不起项二郎;实在是想起项二郎那无故寻仇觅恨的模样就牙疼。

廖四娘此时出了轿子,眸子明亮地将这霁王府一打量,只见此处布置的甚为雅致;满眼葱翠;不远处还有青山隐隐,于是反倒安慰夏芳菲道:“怕个什么;再换个男人也不过是长着两条腿罢了。况且我看那二郎相貌好;人又是知情识趣的,这么着又何必再换?”

“……他喜欢养蝴蝶,你不知,我才来的时候,他养了一家的蝴蝶,那蝴蝶都是从指头那么大的虫子里爬出来的。”夏芳菲决心给廖四娘来句狠的。

岂料,那廖四娘甚是喜悦地笑道:“上年你们这送了好些压干了的蝴蝶去长安,被太后拿去当书签赏赐给仲秋宴席上的小娘子们,莫非就是那蝴蝶?好漂亮的蝴蝶,巴掌大的翅膀,红红绿绿的,真是好看。”

“……你说的是蛾子吧?”夏芳菲疑心自己是被甘从汝歪带坏了,才会将项二郎养蝴蝶这事当成项二郎的短处。

廖四娘拍着手,染着大红指甲的手指拢起来,立时又催着夏芳菲领着她去看赛姨。

有道是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夏芳菲眼中赛姨虽不似甘从汝说的端丽冠绝、聪明绝顶,但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翘楚,于是很是骄傲地领着廖四娘进房里去看赛姨。

房里众人还在商议项二郎的病,那骆氏听着尴尬,正愁没地方躲,见廖四娘来了,很是大方地给了廖四娘一个笑脸。

廖四娘见过了骆氏,暗暗用腹语说了句“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赛姨年幼,果然瞧着廖四娘嘴巴没动,却说了一句话,睁大眼睛好奇地看她,待被廖四娘抱起来后,拿着手向她嘴上摸去。

廖四娘瞧着赛姨冰雪可爱,两只眼睛跟夏芳菲一样又圆又大,只是脸庞又像是甘从汝的模子,当即便在她脸上亲了亲,又拿着腹语逗她,再瞧那身上的衣裳是百衲衣,并没想到那衣裳去旁人家送来的旧衣裳,反倒在心里佩服夏芳菲用心了,瞧着零零碎碎的一块块布料,要做这么一件衣裳,非要耗十几日不可。

“喊姨妈,这是姨妈。”夏芳菲指着廖四娘逗赛姨,偷偷去瞥项二郎,见那项二郎有些尴尬地故作玉树临风样站在一边等着廖四娘去搭话。

“赛姨妈。”赛姨小嘴一动,又拿了小手去撬开廖四娘的嘴一看究竟。

“不是叫你说自己名字,是喊姨妈。”夏芳菲拿着手指在赛姨脸上轻轻一戳。

“赛姨妈。”赛姨不屈不挠地撬廖四娘的嘴,见廖四娘嘴里没东西才罢休,只是手一送来,廖四娘嘴巴抿着就又说了一句话,于是茫然地看了夏芳菲又去看甘从汝。

“咳咳,这位是二郎,这位是四娘。”甘从汝咳嗽一声,不肯承认自家女儿听不懂人话,只觉她女儿有骨气得很,威武不能屈。

项二郎彬彬有礼。

廖四娘落落大方。

二人对着一拜,依旧是一个兀自玉树临风,一个急赶着叫赛姨喊干娘。

“今晚上,四娘去我们那边吃吧。”夏芳菲瞧着项二郎那尴尬样,有心要对廖四娘再说一说项二郎的毛病,叫她早早地做好心理准备。

廖四娘笑道:“既然是你请,那只得去了。二郎将来宣旨的人打发了吧。”

“……已经走了。”太后来的人先是把他当成夏丞褒奖了一番,又是将他当成霁王赐婚,来的太监也尴尬得很,哪里还肯在这边久留,宣旨后匆匆地回去了。只是廖四娘的语气也太熟稔了些。

廖四娘点了点头,“你来七娘家吃饭吗?”

“不去。”项二郎一心要掩饰不能与廖四娘行周公之礼的尴尬,见甘从汝、秦天佑等都认识廖四娘,就有心叫甘从汝、秦天佑替他劝说廖四娘回去。

“哦。”一声后,廖四娘也不强求,只是拿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项二郎一通,越看他越觉得他这皮囊可以与甘从汝媲美,能得这么一个人相伴却也不错,抱着赛姨,被夏芳菲揽着臂膀,就随着骆氏去了。

“长安城的女子,都这样了吗?”项二郎望着聊四娘修长的背影,一直待她拖曳在地上的长裙出了门,才赶紧问甘从汝、秦天佑。

秦天佑拍了拍项二郎的肩膀,说道:“这廖四娘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就连宫里那位都对她念念不忘求不得呢,如今太后将她赏赐给你,你还要挑什么?”

项二郎一听说宫里那位都惦记着呢,越发不肯要,又问秦天佑廖四娘的事。

秦天佑便将廖四娘豆蔻年华时,便极有野心地借着应声虫进了宫见了萧太后、皇帝,随后被甘从汝揭穿后回家不自暴自弃又频频地出现在各家宴席上自力更生一事告诉项二郎,因廖四娘调、教骆得意一事有些尴尬,便掩过不提,只说:“这廖四娘实在是个奇女子。”

“正是,若是她跟玉娘一样得天独厚,怕比玉娘还要要强两分。”甘从汝插嘴说了一句,有道是爱屋及乌,瞧见那廖四娘逗得赛姨开怀大笑,便觉那廖四娘比早先顺眼多了。

听到玉娘二字,秦天佑又尴尬了。

项二郎恍然道:“莫非天下间,就没有德容言功兼备的窈窕淑女了?”

“谁说没有?我们家七娘就是。”甘从汝道。

项二郎兀自神伤,感慨万千地道:“亡妻扬绰约之丽姿,怀婉娩之柔情。我念着她的好,对她念念不忘,只想再找一个跟她仿佛的人。实在找不到,也断断不能滥竽充数。可恨她去后数年,我竟然没再遇上一个跟她仿佛的女子。”

秦天佑心善,尚且安慰项二郎。

甘从汝不耐烦看项二郎这无病呻吟模样,只觉廖四娘方才用腹语逗弄赛姨时,赛姨的模样憨态可掬,于是回了自家院中去看赛姨。

秦天佑安慰了项二郎一通,听那项二郎越发说上劲了,从先王妃的容貌说到先王妃如何理妆,再说到先王妃的琴艺,竟是没个完的时候了。

“二郎,你别忘了,先时我也是常跟你们这些王子皇孙来往的。先王妃我也见过两面,你说的那些,不像是先王妃,倒像是你梦里人呢。”

一句话,说得项二郎顿住,许久才感叹道:“若不是我那时一时意气,跟太后斗气,她也不会随着我被发配岭南,若不来,她也不会受了颠簸,动了胎气……”

秦天佑听这话倒像是真的,又后悔拿了话挤兑他,安慰了他一通,到傍晚甘从汝那边叫张信之来请,他便拉了项二郎同去。

只见甘从汝院子里布置下一张圆桌,除了他们三人外,又请了几个书生来陪着;夏芳菲、廖四娘、骆氏等,也请了几个书生家娘子在房里吃酒。

吃酒时,听见屋子里人说赛姨啃鸡腿的模样可爱,甘从汝就要离席去看一看;听人说赛姨会说一句整话了,甘从汝又要瞧一瞧。

于是秦天佑、项二郎原就因甘从汝不吃酒不肯跟他一起吃宴席,此时越发巴不得将他这扫兴之人打发去,二人并几个书生说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坛子酒。

项二郎醉后,秦天佑正待要打发人送项二郎回去,廖四娘就从房里出来了。

“交给我吧,芹香、芫香,搀扶着王爷,咱们也该告辞了。”廖四娘含笑道。

秦天佑等人这才想起今日是廖四娘与项二郎大喜之日,于是连声道恭喜,见廖四娘的丫鬟已经搀扶住了项二郎,只得将项二郎交给了廖四娘。

“……你们说,今晚上四娘不会霸王硬上弓吧?”秦天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一面觉得廖四娘的胆子越发大了,一面想着对付项二郎那喜欢无病呻吟的人,就该先斩后奏。

甘从汝摇了摇头,只问:“你何时娶妻?玉娘此时要嫁人,只能吃了回头草入宫了。”

“……等她先嫁了,再提我的事吧。”萧玉娘一日不嫁,秦天佑觉得自己就该陪着她一日不娶,毕竟,若不是为他,萧玉娘该做了当今皇后才是。

甘从汝微微蹙眉,心知秦天佑如今没有个正经的差事,又是跟他一起在岭南做那杀人放火的事,萧国舅越发不会将萧玉娘嫁给他——萧玉娘也不肯离开长安来了这这边,于是无声地陪了陪秦天佑,将他送出去后,回了房,送骆氏等走了,自去抱着赛姨沐浴,父女两个泡过了热水澡,换了一身齐整衣裳躺在床上,须臾就听见赛姨打鼾了。

瞧见夏芳菲满脸担忧地过来,甘从汝枕着手臂将秦天佑的话说给夏芳菲听,有意深情款款地道:“若是当初你没嫁给我,我也会随着你不娶。”

“不嫁你,我就嫁给天佑了。”夏芳菲心知甘从汝是想叫她也说出一句腻腻歪歪的话*,偏她就是不肯说,拿着手背在甘从汝支起来的腿上拍了拍,叫他识趣地往床里去去,便拿手一挽头发,捧着书本在床边躺下。

甘从汝只顾着为秦天佑惋惜,却是将这一节已经忘了,于是紧贴着夏芳菲躺着,拿着手指摩挲在她翻着书页的手指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猜,那四娘会不会霸王硬上弓?”

热气扑倒脸上,扭头再看甘从汝眸中含情,某处又隐隐跃起,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拿着手指在他脸颊上缓缓地一滑,顺着脖颈滑到他胸前依旧不停下,一字一顿道:“你想知道?”

“只是心下好奇一个女儿家,是怎么霸王硬上弓的?”甘从汝拿着腿暗暗将睡在里头的赛姨往床里头推了一推。

夏芳菲将书本一丢,翻身压在甘从汝身上,手指在红唇上似在捻胡须一般捻了捻,抬手就将帐子放了下来,直至四更时赛姨梦呓后,二人才将帐子撩开,夏芳菲下床抱着赛姨去小解。

次日一早,夏芳菲、甘从汝吃过早饭,就待要去打听廖四娘跟项二郎的洞房花烛夜,夏芳菲去寻廖四娘,甘从汝与同样好奇的秦天佑去寻项二郎。

项二郎那边,任凭甘从汝、秦天佑如何问,也不肯说话,只是摇头苦笑,一味地要借着公事将甘从汝、秦天佑两个支开。

廖四娘那边却是比项二郎大方多了,廖四娘一早瞧见夏芳菲来,就知道夏芳菲的意思,看夏芳菲脖颈上虽有脂粉掩饰,依旧露出一片粉红,就笑道:“若是巧的很,咱们二人兴许能够同时有喜也不一定,若那样,正好指腹为婚。”

夏芳菲听她这意思,是已经得手了,百爪挠心一般想要知道过程,偏吞吞吐吐半日也没脸细问究竟,最后问:“那项二郎昨晚上醉了,他、今早上动怒了没有?”

廖四娘笑道:“他动个什么怒?我替他治好了病,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第66章 用心良苦

夏芳菲听了久久无语;须臾就想那项二郎未必不是对先王妃痴情;只是做了太久鳏夫,心里也寂寞;难得遇上个肯对他先动手的,于是就那么个讲究着过了。

这么一想,夏芳菲越大佩服廖四娘;陪着廖四娘说了一会子话;就有芫香过来说:“二郎叫四娘歇一歇;过两日将府里的事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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