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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朵囧云落上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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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一真冷,一阵热,正在难受时,忽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我按在胸口的手。耳畔传来青羽柔和而坚定的声音。

“冉冉,莫急。”

第二十二章

冉冉,莫急。冰凉的手握住我兀自抖个不停的手,手掌宽大而有力,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帮我平静着我失控的心跳。

“我……我……”我抖成一团,记忆深处的黑影蠢蠢欲动,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昏暗中摇曳。

很多事情已经湮没在记忆的长河中,可是,可是方才他们的对话却像有魔力一般,引发了我许久不曾波动的情感。微凉的秋夜,摇曳的红烛前那大红喜字,新郎倌微醺的身影和沉甸甸的凤冠摇曳的珠光重叠在一起,全都映在我颠倒的视线中,化为一张一张金黄画朱的天符,一道一道,铺成去往天界的路。

少年寒夜般漆黑的双眼,贴在我那皮囊耳边轻轻翕动的嘴唇倾吐着永远无法兑现的誓言。我站在垂手而侍的天女身旁,咬着牙却狠不下心,耐不住诱惑回头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那一眼,那一眼……

我看不清楚那个少年的脸……

那不是江朔珩,可是那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

现在他又在哪里?!

“冉冉,莫急。”就在此时青羽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来,低低的,缓缓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着和安稳,一下一下,平复着我骚动的心情。

“我在这里,莫急。”

我抬起头,面前是青羽如画的眉眼;棉发带,青布衫,最寻常的装扮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尊严,方才他所做的,并非安慰,而是承诺。

他在这里,一直都在。

我慢慢抽回方才奔腾的神思,屏神静气试图疏导方才突然暴乱的气流,过了一刻方觉好转时,便听到青羽对那紫袍老者道:“实话告诉你,当年的冉秋便是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冉冉姑娘身上的一魂一魄;我为了等她这一魂一魄,方暂且忍耐做了你的学生,为的不过是留条长命等着见她,可是她那一魂一魄,连带对我所有的记忆却生生折损在你的手上!你不过是为了帮你老爹多争取一个江家,却害得我苦等十六年等来一个死别,天涯海角寻她寻了十八年!”青羽冷笑:“我没一刀砍了你已算客气,更许诺过不再涉足任何朝政,你还想要什么?”

“简直胡闹!”紫袍老者大怒,身上龙气渐汇,一条黑龙若隐若现。

……不是吧,还来?!

我些微有些同情峻邱了,看来守护龙神也不好当,现在他后身某处只怕正裂得痛死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想到这是我干的,惭愧质疑更盛。

恰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江朔珩忽然出声:“人各有志,中丞,舍弟已入仙班,就别再让他损毁修为,涉足朝政了吧!”

“朔珩,连你也疯了么?”紫袍老者气急败坏,指着江朔珩的鼻子:“天下苍生待霖雨,为师当年是怎么教你们的?朔琰忘了,你也忘了?”

“学生不敢。”江朔珩平静的回答:“正因为学生不敢忘,所以才没有答应与郡主联姻。中丞的想法学生固然可以理解,可是试问中丞,若是朝堂先起纷争干戈,哪里还得甘露普众生?联姻固然是巩固权势的方法,可是到底能不能像中丞所期许的那样一劳永逸,学生却没有把握,舍弟更不能保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平添许多老态:“江某已是一介市井,且年事已高;弟弟飞仙久矣,薄情寡欲,久不问凡尘俗事;拯救苍生重任,恐难担当,还望,中丞能另选贤与能,实现中丞的抱负。”说着,深深一揖,向门外让道:“中丞,马车在外边等您。”

“……连一声老师都不愿喊么?”某个我不知道姓啥的中丞露出斑白的两鬓抱憾的长叹,紫袍玉带,官拜侯相,此际却露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后继无人的悲哀神色。

“老夫宦海沉浮六十载,历尽风雨无数,看遍人间沧桑。逝者如斯红颜枯骨,尔等不过失去一个顾家女,便萎靡不振消极度日,真真枉费老夫一番心血!十年寒窗,教出来一对优柔寡断的软骨头!”老者横眉冷笑:“罢罢罢!老夫一生,不说桃李满天下,好歹当朝太子也要叫我一声老师;平生自负看人绝不错,总是嘲笑同僚有眼无珠尽找些朽木充数,不想终于报应到我头上,错把鱼眼当明珠!只是有一点你们记住,江家这一族是属于皇上的,无论你们怎么阻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江朔珩低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道理朔珩自然知道。”青羽却皱眉不语,思虑重重的紧盯着老人,两人目光相接,那老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薄情寡欲?我看他多情得很呐!”

临走还不忘用正义的眼刀,狠狠剜我一眼,似乎用那眼光已经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掏光了我的心肝脾胃肾供后人唾弃,引以为鉴。

我目送江朔珩送他脊背挺得直直的消失在走廊转角,猛一回神发现自己竟一直靠在青羽怀里,左手还不要脸的紧握着他的右手,不由吓出一声冷汗,往后一跳想要挣脱。

“做什么?”青羽嘴一抿,低下头来,手上却不松反紧:“你这么虚弱还挣什么挣。”他抽出左手将我脑袋一按塞进他肩窝窝:“蘑菇走了再抬头!”

“蘑菇?!”我大惊:“什么蘑菇?哪有蘑菇?”

青羽噗嗤一笑,就手在我脑袋上揉了两把,把散头发弄到身后:“方才你晕晕陶陶转来转去之际一直嘀咕蘑菇,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怎么这么丢脸……

我顿时垂头丧气,回过神来想反正方才已经在不止一人面前寡廉鲜耻了,再说头也是还有些晕,于是放弃挣扎,自觉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蹭蹭两下,靠牢。

“为什么不在房里呆着,跑到这里来?”

我气闷:“我散步路过行不行?”

“散步?”青羽眼睛弯成得意的月牙儿,轻笑出声:“骗人。”

我怒,知道我会骗你还问!

“下次别再如此,若是让敌人发现,岂不打草惊蛇。”

“我当然知道要避风头。”我不甘道:“可是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仙,摆谱将内丹分与了他人还去惹护身龙神,差点被雷劈成柴火麒麟。”

手腕处紧了一紧,青羽嗤笑:“柴火麒麟?亏你想得出。”停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没事,我死不了的。”

“不用跟我解释,”我恨恨道:“我又不关心。”自觉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了,心里更窝火。

果不其然,我又听到得意的轻笑,高深莫测的在头顶上飘啊飘。

“……你为何要去招惹他?”片刻过后我终是忍不住闷闷出声。头顶上半天没有响动,我抬起头:“喂……”

“我忍不住。”青羽的手忽然一紧,抓得我手腕生疼,我倒抽一口冷气,一脚踩上去:“痛死呐!砍龙爪啊?!”

青羽没有接话,只是喃喃道:“看见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往的事情,我忍不住。”

“那……”我犹豫了一回:“你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一半一半吧!”青羽干脆道:“比如说你是顾冉秋的一魂一魄就是骗他的,你就是顾冉秋,顾冉秋就是你,不是么?”

“你为何要这样说……”我抽着眼:“有隐情?”

“糊弄他。”青羽轻快回答。

……

我翻个白眼鄙视他。

“为了让他知道,”青羽缓道:“我要他知道,天底下不是只有他才对的,不是只要他需要,别人就应该义无反顾去牺牲的。”

说着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头顶上来回擦了两下,热热的软软的;我想伸手推开,无奈手被牢牢抓着,挣扎两下挣不开,翻起白眼只能看到一个白白的下巴,往左缩是人家的左肩窝窝,朝右看……

朝右看,可见一马平川,中间一截雪白玉颈,一弯魅弧隐没青衫。

这画面真是邪魅啊邪魅!我只觉喉头一热,什么小蘑菇啊大蘑菇的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变成雪白白的脖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对本公主定力耐力的双重考验。

“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知道没?”青羽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软软的绕在我的耳间,鼻端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些微青草的香味;锁骨那里若隐若现,宛如灵蛇一闪蜿蜒。

“冲动还不是因为你。”我只想赶紧从这种暧昧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又想不出办法,情急之际他说啥我堵啥;此话一出,我就觉得说错话了。

果然,青羽把我从他怀里旋出来,一双深潭眼波光粼粼,直似要从里头放出电来,将我电个尸骨无存。

方才我给他整个的拧过来,此际正是面对着他。

青羽低下头,额上的发丝垂下来,那双寒潭似的眼睛便在那丝丝缕缕后面眨呀眨的。

我的额头可以感受到他睫毛带起的小小的风儿。

“冉冉……”他声音略有些沙哑,温热的气息流淌在我俩之间。

这这这这个气氛不对头,很不对头!这屋里怎恁的一下热了许多?

我左扭右扭想要挣脱之际我才感受到,一条病龙和一只麒麟只见力气的差距原来可以如此之大。

他可以像扔沙包一样将我拧过来转过去,我却连他一根指头都掰不开。

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一根柔弱的小稻草呀小稻草,被凶猛的麒麟青羽兄捏在手里,稍一用劲便会啪擦,断成两截。

正在纠结之际,身后响起一阵脚步。

江朔珩站在门口,轻咳两声:“青羽,门没关好。”

我伸长脖子使劲喊:“不要关门!就这样!就这样挺好!”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庄不端庄,趁着他一怔像条泥鳅似的七手八脚从青羽怀里挣脱出来。

身后传来青羽不满的冷哼,江朔珩将我上下打量了许久,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冉秋。”说着看向青羽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你没有白费。”

气氛刹那间变得诡异,我才省起方才青羽在众人面前将我老底揭了。不但揭了老底,还将我俩奸情也揭了。

这个弯一转过来,我顿觉脑袋又沉又重,只想掏出乾坤袋来,把我自己装进去,扎紧口子然后自己跳到东海去浸猪笼。

“这个,其实吧,我……”

“哦,随便瞎扯的你也信,哥,你道行还不够哩!”青羽松开我,一脸没事人样的鬼扯:“不过是骗骗那个老匹夫而已,谁叫他三番五次戏弄于我。”

“是么?”江朔珩淡淡一笑,视线轻轻的从我身上一落,一起,不着痕迹的投到别的方向去:“也对,冉秋便是冉秋,不会是冉冉,亦不会是任何人。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何来失而复得之说。”语毕,转向我呵呵一笑:“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别这么说,是冉冉叨扰了。”

一问一答间,我俩生疏得如同凡尘所有的陌生男女。

没有牵挂,亦无芥蒂,顾冉秋是顾冉秋,冉冉是冉冉;本就不是同一人,只是在某个时段借了一个名姓,正好赶上他的场子,合唱了一出戏;曲终人也该散,穿上戏服是戏,脱了戏服便该出戏。如此,方不会迷失了自己,分不清戏里戏外,疯魔了去。

这个道理我懂,此刻我明白,江朔珩亦懂。他的话是信号,戏已落幕,我们双方都无须继续纠缠其中。从此后红尘中不再有顾冉秋,也没有江朔珩没过门的新娘,只有青羽的道友冉冉,借住几日,如此而已。

“这里是青羽的家,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告知,千万不要客气。”

“……多谢关照!”

我俩相顾而笑,不言自明。

“咳,嗯,哥,要没事我先带冉冉出去了,有些事要同她商量。”青羽忽然一伸手把我往门外拖去。路过江朔珩时,他蹙了眉道:“若是为了中丞之事,可以不必过于介怀;省得折损了自身道行。”

“我没闲心管他。”青羽仰起脸一笑:“不过是看到机会,随手罢了。”

“他到底是你我二人老师,又何苦如此?”

青羽停下脚步,语气微微有些苦涩:“妥协不是办法。哥,朝廷是一把火,非要江水干涸不罢休。方才那老头儿的话你没听到么?前日有季常叔叔,今日有你我,明日,同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在念秋或奉贤身上。昨日我们已经失去了冉秋,牺牲了初雪,明日又会轮到谁?等到无人可牺牲时,又该如何?”

“真到此时……”江朔珩苦笑:“也是天意罢,既是天意,仅凭你我又怎能螳臂当车?”

“你!”青羽顿足:“真是气死我也,最气的就是什么狗屁天意,”青羽冷笑:“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什么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真有神佛,世人如岌岌蝼蚁,微不足道,他哪有时间一个一个盯着你看?就说她!”冷不丁的青羽指着我:“得空也是到处云游,你问她可有留意过你们一个一个过的什么日子?”

“干嘛把我扯进来……”我万般无奈,青羽黑眼一瞪,我唯有闭嘴在一旁干点头。

虽然话很难听,然而青羽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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