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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以待天倾-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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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庭听后,陷入沉思,自语道:“南北少林本是一家,为何天恕要将许多事公诸于世?”问道:“杀天恕之人你可看清他面目?”周四摇头道:“那人在台上一闪便不见了,大伙好像都没看清。”孟如庭道:“奇怪,江湖上有此身手的没有几个。你在寺中见过这样的人么?”周四连忙摇头。

孟如庭喃喃道:“莫非是他?”周四道:“是谁?”孟如庭眼望窗外,若有所思,半晌方道:“上月我在洛阳歇脚,在一家酒店饮酒时,遇到五台山妙清方丈的弟子,叫甚么了禅的。这僧人对我说明教的莫羁庸近日在登封一带游窜,欲对少林不利,并言妙清方丈已循迹追去。我虽未见过莫羁庸其人,但知他曾盗得‘明王心经’,隐伏多年不出,近日忽在福建露面,杀了南少林数名僧人,当下便奔登封赶来,欲探个究竟。行到嵩山脚下,远远便见妙清方丈正与一人动手,随后又上来七八个人,帮妙清将那人制住。我赶到近前,才知那七八个人原是华山派的弟子。”周四听到“华山派”三字,心中怦地一跳,脸上忽然红了起来。

孟如庭未觉其异,又道:“妙清方丈见我赶到,伸手去那人怀中取出一本旧书,交到我手上,并说那人便是明教的莫羁庸。我见那人躺在地上,不像会武之人,又见书上虽写着‘明王心经’四字,里面却是些梵文,心下生疑。那几个华山弟子听说此书便是‘明王心经’,纷纷出言向我讨要。我刚要开口,突然身旁两个弟子惨呼倒地,断了气息。我见二人喉咙上各有一个小孔,显是被极细微的暗器所杀,忙向四下望去。只见不远处雪地中蹿起一人,身着白袍,向西疾窜。我知必是此人暗下毒手,忙撇下众人,抬腿追去。那人初时不即不离,只在我前面几丈远近奔跑,待奔出四五十里,身法突然一变,几个起落,便将我远远落在后面。我又追出数里,眼见那人已走得无影无踪,只得向原地奔回,不想妙清等人已然离去。其时我虽觉奇怪,也未放在心上,只是那人轻功之高,委实不可思议。孟某便练上一生,怕也无法企及。”说罢苦苦一笑,颇有沮丧之意。

周四道:“却不知那本旧书是不是‘明王心经’?”孟如庭摇头道:“我后来找人译了书中梵文,原来此书只是天竺原本的佛经。我知其中大有文章,前几日去了五台,不料显通寺的僧人们却道妙清方丈一直未归。我苦思几日,理不出头绪,也只得将此事放下。”说到这里,又展眉道:“反正你我兄弟要去云贵,江湖上的事情,咱也不必管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孟如庭恐周四伤后体虚,便催他早早歇息。周四依言倒在床上,不久沉沉睡去。孟如庭起身到店外转了一圈,见四下并无异样,也回房歇息。

次日清晨,二人早饭后出门,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孟如庭从马贩手中买了一匹青骢马,抱周四坐在马上。周四平生第一次骑马,觉着好玩,孟如庭将马缰交在其手,周四煞有介事地吆喝着前行。孟如庭突然在马臀上拍了一掌,那马吃痛,四蹄翻飞,向前疾驰,直把周四吓得紧紧偎在孟如庭怀中,不敢睁开眼睛。孟如庭哈哈大笑道:“胯下千里马,天涯与君行。四弟,从此你我兄弟天涯远走,再不理那些江湖是非了!”双腿微一用力,二人一马,绝尘而去……

光阴如箭,一晃已是初春,料峭春寒,冬意仍未消尽。这日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沿滁州官道上行来一簇人马,马上之人都是官兵打扮,中间押着十几车货物,各用檀木箱装着,看地下轮印深陷,显见车上货物甚是沉重。

一行人渐渐走近,只见人群中拥着二人,各着便装。一匹雪白卷毛马上坐了一人,四十多岁年纪,颏下一部三牙掩口髭须,头戴一顶皂纱转角方巾,身材魁梧,面色黑亮,虽着锦衣华服,仍显得颇为彪悍。这人身旁一匹枣红马上,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一件鹦哥绿缎袍,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两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颇不似寻常官宦人家的浮浪子弟。

只听那少年道:“舅父,此次上京,能见到皇上么?”那中年人道:“那是自然。”那少年道:“不知常人与皇上有何不同?”那中年人笑了笑道:“皇上是万乘之君,威仪自是不同凡俗。今上登基不久,听说便颇有作为。他年龄与你相仿,想来必是英气过人了。”那少年听后,悠然想了一会,又问道:“京城可有咱泉州热闹么?”那中年人道:“京城乃繁华之地,富室豪门云集,秦楼楚馆无数,咱泉州是比不上的。”那少年听了,满心憧憬。

一行人走出数里,只见前方有一处村庄,村旁几十棵槐树下,不少人正俯身挖着甚么。待到近前,却见老老少少几十人,个个衣衫褴褛,面有饥色,正在抠挖草根树皮。瑟瑟风中,不时传来婴儿啼哭之声。

那少年不解道:“他们挖这些东西做甚么?”那中年人叹道:“天道无常,旱涝无时,想是当地农人颗粒无收,因而饥不择食。唉,此处离凤阳不远,乃本朝龙兴之地,捐税历来甚轻,尚且如此景象,其它地方更加不用提了。”那少年道:“百姓衣食无着,今上何不发些钱粮赈济?”那中年人苦笑一声,却不回答。那少年又道:“百姓如此潦倒,熊大人为何不将车上这些金银送与他们,却偏要上京贡给皇上?”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心地善良,官场之事却不明白。目下新主登基,各省官员无不献媚邀宠。熊大人是一省巡抚,这种事怎能落后?”那少年皱了皱眉,不再言语。

原来这中年人姓郑名芝龙,其父名绍祖,昔日为泉州库吏。芝龙幼时顽劣,一日在街心玩耍,以一石击中太守蔡善继额头。善继不以为忤,反道其子面貌非凡,他日必当富贵,多方照顾。后绍祖病逝,芝龙贫不能存,与其弟芝虎流入海岛,投于海盗颜振泉,做些剽掠勾当。不久振泉身死,群盗无主,欲推一人为首,一时不能决定,嗣经大众公议,祷天择帅。众人供起香案,贮米一斛,用一剑插入米中,各人次第拜祷,剑若跃起,便奉那人为长。说也奇怪,偏偏轮到芝龙,那剑陡然跃起,落地有声。众人疑为天授,遂推芝龙为盗魁,纵横海上,官兵莫能与抗。后芝龙率众降于福建巡抚熊文灿,击败各路海盗,升任副总兵之职。恰逢崇祯登基不久,文灿备下金银贵器等物欲进贺礼,遣芝龙护送入京。芝龙感文灿知遇之恩,乃携外甥孙昭远上京来。孙昭聪慧过人,只是未得远行,这一次随舅父来京,对一路见闻不免好奇相问。

郑之龙见孙昭不语,说道:“此次从福建出来,便听说群盗余党心怀夙怨,欲沿途滋事。我二人须格外小心,切不可负了熊大人重托。”孙昭道:“舅父放心,孩儿这些年也习些武艺;群盗若来,正可一试。”郑芝龙道:“武林中藏龙卧虎,岂可小视?”又回头冲一人道:“王总镖头,此处离滁州城还有多远?”那人做军官打扮,答话道:“回大人,离滁川不过百里之遥了。”郑芝龙点了点头道:“我命各位换上军服,便是怕有人看出各位身份,反而多事。此趟差事路途遥远,烦众位镖头多多费心。”话音未落,身后便有十几人恭声答应。郑芝龙见众镖师纷纷应承,心中踏实不少。

一行人又走出七八里路,眼见两旁地势愈来愈险,道路也渐渐坎坷难行,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郑之龙问道:“此离滁州不远,道路为何这般难行?”一镖师道:“此处唤做嘉山,当年地方上修路之时,费了许多周折。后民工中行了瘟疫,死了不少人,都葬在此处。因此着了忌讳,外乡人至此也不稍停,本地人更不愿在此垦荒立命,所以一直荒芜着。”

郑之龙心生不祥,说道:“各位不要在此停留,脚下加紧些,等到了滁州再歇不迟。”一言未了,忽听不远处传来女子呼救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乱石间坐了一个女子,身着缟素,低头啜泣,衣衫凌乱不堪,身子在冷风中抖个不停。

郑芝龙视如不见,催促众人前行,孙昭却打马向那女子奔去。郑芝龙喊道:“昭儿回来,不要多事!”孙昭不听,奔到那女子面前,跳下坐骑,便去搀扶。那女子突然翻转手臂,搭在他肩头,顺势一带,将他掀翻在地,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孙昭后心。郑芝龙大惊,正欲出言恫吓,忽听那女子尖声道:“郑芝龙,可还认得老娘么!”抬起头来,目射凶光。

郑芝龙心头一沉,喝道:“冯伶怡,不要伤我孩儿!”那女子恶狠狠道:“你当年投奔官府,杀了我当家的,我便不能杀你儿子么?”她见郑芝龙神情惶急,只当孙昭是他的儿子。其实芝龙确有一子,唤做郑森,此时未满七岁,尚与其母客居扶桑。

那女子说话之际,众人已将她团团围住。郑芝龙环视四周道:“便只你一人?”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只有我想杀你么?”一言甫毕,只见四周山石后又跳出五六条大汉,个个手执钢刀,脸上布满杀气。其中一人瓮声瓮气地道:“郑老大!你投了官家,便忘了旧日相好么?”另几个大汉一脸狰狞,不住地漫骂喊叫。

郑芝龙见孙昭命操人手,一时投鼠忌器,颤声道:“郑某今日见到各位,实在高兴的很。只是孩子年幼,尚望赐还。”那女子娇笑道:“你这儿子唇红齿白,倒挺招人喜爱。”匕首微微前送,嗤地一声,将孙昭缎袍划破,跟着厉声道:“你想讨回儿子,便把这些箱子留下吧!”

郑芝龙尚未开口,身旁一镖头忽道:“朋友不知是哪路的英雄?还请行个方便。福州震方镖局上下,深感大德。”说着在马上抱拳施礼。一黑脸大汉恶声道:“滚你奶奶的震方镖局!冯二娘,快将那小崽子杀了!”手舞钢刀,砍向身前几名军校。那镖头面色一沉道:“几位朋友如此不顾脸面,好让在下为难;真要用强,只怕几位未必如愿。”手臂一扬,一支袖箭飞去,将那黑脸大汉钢刀击落。

却听一人喝采道:“好镖法!朋友有此武功,几个毛贼草寇,实不足虑。”只见不远处几棵枯树后转出一人,长颈鸟喙,穿着甚是平常,目中却有股说不出的阴狠之气。这人缓步走到近前,手指几名大汉道:“光天化日之下,此辈竟敢拦人越货,哪里还有王法?镖师一身好功夫,正该将他们一一诛却,为我地方除害。”说罢冲郑芝龙和那镖头连连作揖。

郑芝龙见此人大有狼顾之态,不禁起疑。那镖头久在江湖走动,逢人不便失了礼数,忙跳下马还礼。那人满脸堆笑道:“在下最喜与江湖上的朋友结交,今日见了镖师这样的人物,心下好生敬慕。”说话间一只手轻拍那镖头左肩,意示亲热。猝然间手向上撩,那镖头大叫一声,仰面摔在地上,颈间热血窜出,溅了一地。

众人见他突施毒手,都吃一惊。马上几个镖师手脚利落,纷纷跳下马背,向这人扑来。猛听有人惨呼一声,向前仆倒,双腿抽搐几下,便即不动,正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镖师。与此同时,又有两名镖师惨呼倒地,也是眨眼间便没了气息。

一镖师呼道:“这厮手上有歹毒暗器,大伙小心!”众镖师听在耳中,都加了小心,各舞兵刃,向那人身上招呼。那人武功颇为了得,空手与众镖师相斗,又将两人点翻在地,跟着屈指放在口中,一声呼哨过后,周遭山岩后霎时跳出二百多人,呼喇喇将郑芝龙等人围在当中。郑芝龙担心孙昭,忙叫众人住手。

那人向后纵出两丈,立定身形道:“还是郑大人识得轻重。”郑芝龙见对方人多势众,知硬拼无益,说道:“各位放了孩子,一应财物拿去便是。”孙昭在那边喊道:“舅父只管相搏,尚有生路,若顾念孩儿,群贼更要逞凶!”那女子刀光一闪,在孙昭颈上划出一道血口,尖声道:“你要再叫,老娘一刀捅了你!”孙昭直视那女子道:“你若杀了我,今日未必尽如你意。”

那人斜睨孙昭道:“孺子倒有见识,杀了确也可惜。我看便依了郑大人,取货放人。”上前提起孙昭,向郑芝龙走来。众军校持枪拦挡,郑芝龙喝令大伙闪开。那人将孙昭举起,递向郑芝龙怀中。郑芝龙大喜,忙在马上探身来接。那人忽将孙昭掷在地上,一只手毒蛇般向郑芝龙胸口插去。郑芝龙少时为盗,也习了些武艺,眼见那人戳来,疾向旁边闪躲,猛觉右臂一凉,已被那人手上暗器划中,右半身登时动弹不得。他一惊之下,用力带转丝缰,躲向众军校身后。

那人冷笑一声,又俯身向孙昭划去。忽听北面銮铃声响,一骑飞驰而来,眨眼到了近前。那人只觉手腕一紧,似被一物勒住,正欲奋力挣脱,突然间一股大力传来,竟将他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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