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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解连环-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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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不了。
  闵安知道真心待一个人的感受,他想着想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玉米受了花翠的指使,跑到堂上吱吱叫着。闵安听见它的声音,看它好奇地望着自己,一副不甚明了的模样,心底一苦,哭得更厉害了。玉米爬上闵安的臂弯,拉开闵安的手,朝他脸上吹气。闵安无声哭了一阵,哽咽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心里难受……你走远些……我这里没吃的……”
  一两道清水鼻涕滑落下来,沾在玉米的毛手上。玉米把手臂绕到身后擦了擦,撩起马褂下摆罩在头上,然后又拉下褂衣做了个鬼脸。闵安擦了泪水,喃喃道:“装鬼这个办法不错,可以试一试。”
  再过一刻,沉淀好心神的闵安打水洗脸,收拾了颜容后,走进后宅与师父及花翠商议事情。需处置的棘手事有两件,一是让五梅开口招供,二是让玄序写下楚州贪赃证供,以此来换取较为体面的处置。
  所谓处置,不外乎免受折磨地死去。
  这也是吴仁等人能为玄序做的最后一件事。闵安强按下苦涩之意,在颜面上不露出异样,心底却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说,吴仁也没察觉到,花翠与他见面时间短,仓促之间也没看出他的心思。
  闵安就等着处置好了五梅,再去见玄序的那一刻。
  夜色降临,世子府处处燃灯,地下囚室依然黑暗。侍卫从不曾送过饭食给五梅,这次听从指派,将掺了迷药的汤水放在五梅手边。五梅挣扎着喝尽,不多久眼皮昏沉,就要睡去。
  闵安唤侍卫取来灯油撒泼在地上,将灯罩提在手里晃悠,蹲在五梅跟前说:“宝儿昨晚托梦给我,在我耳边哭了一宿,说你心狠,要我送你下去陪她。”
  五梅的神智还未完全散开,听见冷冰冰的话声,身子抖动了一下。
  闵安阴恻恻地恐吓:“宝儿还说,晚上雨大风冷,怕你着了凉,她才带着棉被去看你。你倒是好,欺着夜黑摸出门做坏事,回头看见她跟上来了,一刀把她了结掉。她要我问问你,若是见了面,你还敢问心无愧地对着她吗?”
  五梅有气无力地说:“你装什么鬼,宝儿明明被你杀了,怎会托你带话过来。”
  闵安冷嗤道:“师父做法事招魂,宝儿冤死不甘心,自然会回来找你。”
  五梅低头躲在披散的乱发下,心里有些发憷,没有应话。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心智逐渐丧失,又想到闵安能说出宝儿死时的细节,或许当真有招魂的一种法术,将阴私话递了过来。闵安随后点燃了灯油,一圈圈火苗豁的冒起,包住了五梅周遭的地面,气窗外涌进阵阵浓烟,五梅生受不住烟熏火燎,听见闵安冰冷至极的嗓音说道“下去陪宝儿吧”,彻底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五梅再醒来时,当真在一间阴沉沉的阁子里看到了宝儿。宝儿还是头戴压花小帽,穿着水红夹袄和素白长裙,清冷冷地站在灯柱后。朦胧的光线映在宝儿脸上,照得她的肤色青沉了一些,双颊也塌陷了下去,突出了两个印着黑影子的眼窝。
  阁子间四壁雪白,挂满了招魂幡,顶上落下一阵阵的烟雾,蒙在灯烛上,光景更是惨淡。五梅觉得冷透了心,牙槽不由得咯咯响动,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宝儿的衣裙并未落地,手脚僵硬得很,似乎像是一张画,挂在了半空中。她的身影借着烟雾缓缓飘动,声音也显得飘忽,只应道:“我死得好惨哪,五梅,你还我命来。”
  五梅看见宝儿居然浮动在阁子里飘来飘去,着实吓得不轻。宝儿唰的一声倏忽冲过来,将惨白的脸送到五梅眼前,唯恐气氛不够悲惨,她还向五梅指着胸口被刺的刀伤,一点点按下去,就渗出血水。
  吓唬了一刻,五梅彻底瘫软了手脚,倒在角落里不住求饶。
  这时,被老爹巧手装扮出宝儿样子的花翠,挂在烟雾里隐藏的滑竿上,抓紧机会问:“你为什么要杀柳玲珑?”
  五梅抱住头答道:“我受萧大人所托,杀掉柳玲珑灭口,岛久公主的案子就死无对证。”
  “那就是说,萧大人借刀杀人,来祸害公主了?”
  “是的,是的。”
  花翠呼的吐出一口烟气,朝五梅面上喷去,熏到了五梅的眼睛。“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又要杀我?”
  五梅双眼酸涩,流出泪水,更是模糊了视线。“千万莫怪我,是你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事。”
  “我看到你杀人,放过我就是,为什么还要追上来刺一刀?”
  “我也没法子啊,大人要我拖住闵安,不准她和公子成亲。”
  “哪个大人?”
  “公子的爹爹,朱佑成大人。”
  花翠听见五梅的声音倦怠着低了下去,提着嗓子尖叫了一声:“你空口无凭!就是狠心想杀我!”
  五梅受过刑罚的身子极痛,又被烟熏得呛住了口舌,拼命咳嗽一阵,才急着回答:“确实是大人指使我来祸害闵安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
  “你说指使,可有凭证?”
  “大人曾传过一封私信给我,详细说清诸多要害关系。”
  “信呢?”
  “……被我烧了。”
  花翠阴恻恻笑道:“这样说来,又是无凭无据了!我还留你有什么用处?纳命来!”
  五梅极力向角落躲去,无奈手脚疲软,根本挪不动一下。他急声叫道:“我知道在昌平还有朱家的一个同党!他藏得深,谁都找不到!有一次我偷偷跟着公子摸过去,才知道他的底细!”
  “谁?”
  “温家的二公子。”
  花翠再恐吓一刻,诈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索性一棒子敲晕了五梅,褪下一身装鬼的行头,将阁子里的场面丢给侍卫处理。
  阁子外,有数名被李培南请来的府衙书吏。他们在司吏的指派下,围住烟气残光缭绕的阁子间,听明了五梅的答话,一一记录下来,将它作为堂审的证词。
  李培南站在最外,耳力强于在场所有人,自然最为清楚阁子里的动静。等所有供词抄录完毕,他对司吏说道:“今晚的证词足够结案了?”
  司吏忙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一干人等可为小相公作证,昌平雨夜连番犯下的凶案,确实与小相公无关。等天明我就将供词递到府丞大人案前,禀明案情曲折,请大人盖印结案。”
  随后,闵安就能落得一身清白,立足在世人面前而无愧心。府衙的申诉无效用,宫里的提审也就没必要再进行,他是真正从凶案嫌疑中洗脱开来,不需再小心应对任何责难之声。
  闵安设法解决了自身的麻烦,又取得五梅有力的证词,可算为一件大功。李培南回头看见闵安脸上殊无喜色,问道:“又怎么了?”
  闵安答道:“五梅证词只能洗脱我的嫌疑,却不能成为定罪的关键,朱大人那边,还是告不倒他。”
  因为没有凭证,听五梅说,唯一可作为证物的书信已被烧毁。
  李培南淡淡道:“慢慢来,朱佑成不学得收敛一些,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闵安仍是面有忧色,也不答话。李培南问:“还有什么烦心事?”
  “我想见一见玄序。”
  李培南冷了声音:“现在不行。”
  闵安低声道:“世子曾应我,若我赢得逐鹿大会,就满足我一个要求。”
  “你只赢了一场,并未赢到最后。”
  闵安语塞一下,再说道:“那,五梅的供词,我总有功劳。世子可否看在这份功劳上,答应我一个要求。”
  “情理之内才应。”
  闵安踌躇一下,跪在了李培南跟前:“求世子不动私刑,将玄序交给大理寺处置。”
  李培南立刻伸手抓住闵安的裘衣领口,要将他提起来。闵安沉着身子,青白着脸,一动都不动,不见夜风吹来,他的眼眶已是隐隐发红。李培南提了一半的手劲突然就散了,他将闵安抛在地,冷冷说道:“依了你。”
  闵安就地磕了个头,爬起身子站在一旁,抹了抹眼角。
  李培南忍住心凉说道:“刚才五梅提到温家二公子,你都没反应,可见心思是真的不在这里。”
  闵安稍稍聚起注意力,回道:“我只知温什,确实没听说过什么二公子。”
  李培南看着闵安一刻:“玄序的事勾走了你的心智罢?”竟是驽钝到了这个地步,对其他的关键处不闻也不问。
  闵安沉默不语。
  李培南只想早些把一张青白脸色的闵安撵走,三言两语说道:“温什看你不顺眼,次次刁难,太后一见你却是和颜悦色,想过其中的道理吗?”
  闵安摇摇头。
  李培南答道:“因为温家二公子面相与你生得相近。”
  夜深灯暖,侍卫已整理完阁子里的物什,行过礼退了下去。李培南摆手唤退所有人,也包括杵在眼前的闵安。可是闵安行无所觉,依然怏怏站在李培南身前。李培南见撵不走闵安,掉头朝院外走去,索性落得眼不见为净。
  闵安在夜风里站了一会儿,突又清醒过来,追上了李培南问:“我长得像温家二公子,又碍着温什什么事了?他打我一顿,我还没还回来。”
  李培南瞥了闵安一眼:“这会儿就想起吃了亏?刚才做什么去了?”在他眼里,闵安能还嘴,能在意其他事,才算是活过来了,要不总是拖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脸,惹得他眼嫌。
  闵安小跑一下才能赶在李培南面前说上话:“世子告诉我缘由吧。”
  “温知返武力、心智强过温家所有小辈,时常被太后挂在嘴边,温什不服气,处处与温知返作对,温知返退到海边历练四年,避开了一些争端。”
  闵安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这才知晓温什缠着他斗狠,原来是发泄对自家弟弟的不满,将他当作了替身来打。太后大概是爱屋及乌,就对他这张相似的脸生出亲和意来,在摘星楼时,不再追责他背负的凶案嫌疑,如此说来,他还算是沾了温二公子的光罢?
  很快,闵安就看到了温知返,察觉到,仅仅是沾光二字,还不足以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院外侍从声音一道道传递进来:“温小侯爷领太后懿旨到府进见公子——”
  李培南冷冷掠了下嘴角,身子依然站得岿然不动。还没见到温知返的面,他就知道温知返的来因。即使是太后懿旨宣下来了,他也没有要去接见一下的意思,只问道:“他带了兵么?”
  侍卫奔进来行礼答道:“小侯爷点了两千禁军留在街外,自己一个人进了前院。”
  “胆子倒不小。”李培南冷淡撂下一句,又将温知返撇在院里等了一刻。
  不多久,世子府北门外的骑兵营全数出动,手持利器将外街围住,将两千禁军堵在了街口,只等着府里传出号令。
  闵安想走到前院探一探究竟,李培南拉住他的手臂让他走不脱,再对侍卫说:“叫二公子出去会会小侯爷。”
  非衣怎会听不到世子府的动静,情势一旦紧急起来,他必然要站在李培南身旁出一份力,更何况来的人还是大名鼎鼎的温知返。
  温知返的名声早在朝堂上传播开来,他和李培南近年来各自忙于事务,倒是没跟温知返正式打个照面。现在既然避免不了要兵戎相见,出去会会正主也是好的。
  非衣完全懂得李培南的意思,徐步走向前院,从腰间抽出软剑,迎风一抖,炼出一柄凛冽的秋霜。他并不说一句话,径直举剑向石青锦袍的身影削去。
  温知返闻声急避,两手一展,似是一只钻天的鹞鸟,陡然退向了后方。非衣软剑赶到,刺向温知返的手腕大穴,招招伶俐,却也秉持了君子之风,没有咄咄逼迫过去。温知返看得真切,游走在剑招下,始终不曾正面与非衣交锋。两人斗了一刻,直引得院内的侍卫手捏一把汗,生怕任何一人有一丝闪失,若是误伤一个,街外、府里的军力就会大打出手,闹出了祸难很难收场。
  国丧之际,举国上下一片哀声,按理,世子府应当低敛行事。
  偏偏又不见世子出来斡旋。
  侍卫们心里纳闷,互相张望一眼,拔刀悄悄欺近站圈,身后终究传来一句“退下”的命令,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非衣随即也收了剑,轻轻跃向一旁,站在了台阶上。李培南走出两步,在檐宇下突出身形,冷淡说道:“小侯爷请动了太后的旨意,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放人。”
  温知返穿着长袍落落站在石砖上,修长身形抻到了石塘里的竹节上,衣色融入翠木中,像是他的人一样,显得极为低敛,并不张扬出一丝外在气质。他徒手接了非衣十剑,呼吸吐纳如常,待非衣退出战局后,还曾对着非衣行礼,不曾辱没一点风仪。非衣负手而立并不还礼,他也不为意,笑笑就算揭过这桩过节。
  “惊扰了世子及二公子,非我本意,太后催得紧,要我走一趟,我才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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