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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凰谋之爷本红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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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夜楚燃和墨非离就看到这么一幕……

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身上蹭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黑乎乎的脸上隐见瓷白的皮肤,碎碎的刘海底下藏着清澈如水的眼眸,黑宝石般漆黑的瞳孔忽闪过黠光,顾盼流转,摄人心魄。她宛如暗夜中的野兽,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在蠢蠢欲动,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略显狼狈的楚燃,仍是让阅人无数的两人为之错愕,漆黑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艳。

与夜楚郁目光交汇的刹那,楚燃的头无端痛了起来,一时间日月失色,仿若错落了时间与空间,凝滞的流年穿过时光的缝隙,偷走了无比漫长的岁月,一眼无息,一瞬万年……

看着这张脏兮兮的脸,夜楚郁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微敛下错愕的神色,眼露一丝迷茫,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此?”

楚燃心虚的别过头,无处安放的目光扫过角落的丽娘时,眼中掠过一丝黠光,低下头小声道,“近日,娘娘常为为老鼠所扰,奴婢为了讨娘娘欢心,便擅自躲到了床下,想为娘娘除去心头之患……”

“哼,你倒是蛮忠心的嘛……”夜楚郁死死盯着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如此儿戏的理由,当真以为朕是七岁孩童吗?想糊弄朕,有这么容易吗?

夜楚郁脸色阴沉沉的,无声的逼近楚燃。

“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福分,这只不知死活的老鼠竟敢触怒圣上,奴婢这就将它扔出去……”一道黑压压的影子自上方罩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再也无法忽视的楚燃,抬脚试图从夜楚郁身边溜走,却冷不丁的人被拽住了小辫子。

而这个人——就是可恶的——夜楚郁!

只见夜楚郁缓缓俯下身来,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又狭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半响,忽然抢走她手中的老鼠,低笑道,“这只老鼠甚是可爱,便先留在这里,抬起头来,朕有话问你……”

“皇上身份尊贵,怎能碰此等秽物,还是交给奴婢,奴婢保证,定会让它永远消失在皇上的视线里……”楚燃无比缓慢的抬起头,眼神四处飘忽,却时不时落在呲牙咧嘴的灰鼠身上,试图抢过来逃之夭夭。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夜楚郁竟将灰鼠放在了手心,低头认真的逗弄着,刀削般的脸上浮现几丝笑意,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还抗拒夜楚郁的灰鼠,此刻竟撒娇似的讨好他,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让楚燃没由来的不爽,便冷着一张脸,从牙缝蹦出两个字,“楚舒!”(除鼠)

“除——鼠?”夜楚郁动作一顿,黑曜石般的眼底竟闪过一丝笑意,轻轻念到,“楚舒,除鼠,倒是一个好名字……”

依旧死死瞪着灰鼠,楚燃紧咬着两排银牙道,“正是沾了这名字的光,奴婢方才有幸来伺候娘娘,为娘娘除尽这浮花宫的该死的老鼠……”

“呵呵……”听到她这新鲜的解释,躺在床上装死的墨非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打断了夜楚郁将要出口的话。

磁性的声音分外悦耳,如同一道魔咒钻入脑髓,让楚燃按捺不住的望去,却见粉红色的纱幔低垂,隐隐可见姿态慵懒的红袍男子,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修炼,单单看他线条流畅的下巴,都会被无端勾去了心魂,更遑论那张神秘妖娆的脸了!

这厮当真一浑然天成的妖物!生下来就是祸国殃民的!

“太子倒说说,这只老鼠吓晕了朕的爱妃,朕该将它如何处置?”明明是说从丽娘脸上踩过的灰鼠,夜楚燃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着那名无赖欠揍的太子爷。

“楚舒?你叫楚舒是吗?”妖魅的声音低唤着,竟无端让人迷失了心智,在楚燃恍神之际,又听他含笑问道,“既然这只老鼠是你捉的,便交给你处置了……”

没想到太子爷会帮她,楚燃微微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忙应了一声,“回皇上,这只老鼠胆大包天,奴婢斗胆,这就将它扔到茅坑去!”

楚燃摩拳擦掌,正气凛然的上前,伸手去捉蹦跳的灰鼠,一想到重见天日的机会,不由得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丝明晃晃的坏笑。

谁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先她一步拽起了灰鼠的尾巴,似是故意戏弄她一般,在她的眼前左右摇晃。

楚燃呲牙咧嘴的抬头,便对上似笑非笑的夜楚燃,只听他不以为意道,“咦,一只不起眼的老鼠,可以吃空朕的粮仓,动摇赤焰国的国本,继而危害天下……太子,莫要小看眼前的老鼠啊……”

奇怪,他这次明明是对着灰鼠说,为何她有一种被骂的感觉?

“既然如此,除鼠等如此的大事,就要交给楚舒等天命之人,不违背常理,道法自然,如此天下,方能无鼠!楚皇,你说对吗?”墨非离也不是好惹的主,当下便伸手指着楚燃,笑的越发妖孽欠揍,提醒道,“楚舒,还不快说说,该如何处置这只害鼠,为楚皇分忧解难?”

墨非离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难题抛给了楚燃,楚燃托着下巴暗道,扔茅坑这种惨烈的刑罚,不适合如此弱小的笨鼠,楚燃皱了皱眉头,忽然灵机一现!

“依奴婢看,此不过一只笨鼠。”楚燃忽然低头盯着灰鼠,半响才冒出一句。

“哦,怎么讲?”夜楚郁挑眉,饶有兴趣道。

楚燃直起腰来,阴阳怪气道,“这只灰鼠,长的一塌糊涂,竟还自告奋勇的来后宫偷吃,不识好歹的跑到了浮花宫,半块米粒还没见着,蹭了一鼻子灰不说,竟还被当成危害天下的罪鼠!由此说来,它还不笨嘛?”

与其说她是论鼠,还不如说是吐酸水,夜楚郁唇角勾着可疑的浅笑,却仍不动声色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这只笨鼠?”

夜楚燃上前一步,勾唇道,“将它送到御膳房,大鱼大肉伺候着,对天下苍生一视同仁,方才能彰显皇上的宽厚仁慈……”

“呵呵……”听到楚燃的鬼主意,墨非离又低低笑出声来,兀自在唇边低吟着,“有趣,有趣……”

夜楚郁这个闷骚男,虽然没有笑,唇角却微微上扬,放轻了声音道,“就依你之言……”

“楚皇果真宽厚仁慈,对天下苍生一视同仁……”墨非离声音忽扬了几分,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愉悦。

夜楚郁轻轻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如此美名,朕怎可一人独占,还劳太子拿出些许银两,赈济赤焰国的百姓鼠民,否则,朕就算背上千古骂名,也要除了眼前的害鼠,免得它吃光了朕的国库!”

虽是教训瘦不拉几的灰鼠,夜楚郁冰冷的目光却射向楚燃,勾起毛骨悚然的怖人笑意,似是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害鼠!

还没等楚燃反应来,便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朗声道,“好——赈银是吗?爷给!”

第一卷 赤焰篇 47、老鼠(四)

“皇子真是大方!”夜楚郁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低头悠闲的喝着茶。

“比不上楚皇仁慈!”墨非离无声磨了磨牙,恨不得将坑他千刀万剐。丫的,爷不是被你逼的!随即,又看向楚燃,一脸幽怨,暗道:小燃燃,本宫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看见了?

楚燃低着头,和夜楚郁手中的老鼠大眼对小眼,当然——没有看见。

煞时,一场没有硝烟的的战争悄然酝酿着,隔着冰冷的空气远远对视的两人,擦出一串噼里啪啦的花火。

没空理会两人的明争暗斗,楚燃飞快的将灰鼠捧到手心,兴冲冲的跑到了门口,忽感身后一阵阴风吹起,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就关上了。

正当她纳闷之际,身后忽地多了一人,在她耳畔轻轻吹着热气,似羽毛般痒痒的,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不用看,肯定是穹傲国的劳什么太子?

丫的,这厮果真是一天生妖物!

暗自在心里低骂着,楚燃眸光微微一偏,看着摇曳在地的血红色长袍,再顺着自腰间垂下的金色流云腰带望去,本以为会看到一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哪知……

无声的咬碎了银牙,楚燃有点傻了眼,这是在……闹啥?

眼前的男子整个头套在……

楚燃微微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像猪笼子又像蛇皮袋的东西,透过他向身后望去,扫过一片狼藉的紫木床时,了然的点了点头。

看着将头蒙在被单上,只挖出两个眼洞的太子,楚燃嘴角细微抽搐,皮笑肉不笑道,“奴婢在此,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墨非离抿唇不语,忽地又靠近几分,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对上她不解的目光后,轻笑着解释道,“本宫与你同路,陪你一起扔鼠……”

闻言,楚燃的脸顿时的黑了,心中愤怒的咆哮道:你丫的扔老鼠,拎着爷作甚,睁大你的瞎眼看看,爷哪里长得像老鼠了?

似是听到她的嘟囔一般,墨非离的头又低下几分,微微勾起的唇角,几乎快要贴在她的额头,却又恶作剧似的保持着剧烈,故意捉弄着她,“不用感谢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窗外似有一群乌鸦飞快天际,遮住了天际明月的月光,楚燃默默低下头,三道长长的黑线自后脑勺垂下,心想,这北傲太子的智商当真是被狗吃了!看不到爷想要杀人的目光吗!还不快点挪开你的爪子!

头上带着抢劫犯的“黑头套”,两个又圆又大的破洞中,是一双灼灼有神的桃花眼,注视着低下头碎碎念的“大老鼠”,看着她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他竟着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如若,这就是她面具下的真颜,那他,也是极为欢喜的……

“太子,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墨非离拎着楚燃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话,脚下步子一顿,疑惑的扭过头,“楚皇,何事?”

淡淡扫过破了一个大洞的纱幔,然后才将视线缓缓移向墨非离,看到他头上滑稽可笑的“斗笠”时,夜楚郁嘲弄的目光带着淡淡不解,暗道,这北傲太子的脑袋何时被门夹了?

夜楚郁眼皮跳了跳,却仍面不改色道,“朕的紫楠木雕花大床镶嵌了二十九颗宝石聘请当今第一名匠方才制成……”

墨非离挑了挑眉,薄唇轻动,无声道,“所以呢?”

夜楚郁轻扯嘴角,淡淡一笑道,“所以躺一次,黄金万两,拒不还价。”

看着趁机敲诈勒索的人,墨非离暗自咬牙,心中咆哮道:你怎么不去抢?

不理会他愤恨的眼神,夜楚郁扭头看向床榻,对着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床单,脸色虽沉了几分,却仍轻描淡写道,“皇子头上所套的锦纱乃是天蚕丝加金丝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制成,皇子要带走可以,先交黄金十万两……”

短短几秒钟,墨非离便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脸刷得一下子黑了,冷冷注视夜楚郁许久,半响方才蹦出几个字,“楚皇若是做生意,裴家就赔大了……”

“可惜朕没空……”淡淡撇下这么一句话,夜楚燃抬手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和他的“忙”形成了鲜明对比!

墨非离的眼危险眯起,就连楚燃在暗自纳闷,夜楚郁在忙什么?忙着喝茶,泡妞,赏花?!

“哼,那本宫替裴玉珩谢过楚皇了……”狠狠地撂下一话,墨非离转身就走,那匆忙的步伐似生怕慢了一步,就忍不住冲过去揍在他的俊脸,或者,再莫名奇妙的欠一大推债。

可夜楚郁却偏偏看不出似的,抬手敲了一下脑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出声唤住,“皇子请留步……”

墨非离忍着怒火停下,不耐道,“楚皇,又有何事?”

夜楚郁连头都不抬,淡淡道,“只是提醒太子一句,别忘了快点还钱,否者——加倍!”

看着某人嘴角奸商的坏笑,墨非离脑中忽地浮现裴玉珩的俊脸,一时间竟觉得他无比顺眼,同时不忘耍无赖道,“好啊……本宫为裴玉珩除了一个有力的对手,相信这钱,裴玉珩会很乐意献上……”

夜楚郁一脸无谓,钱倒手就行,管怎么来的?

楚燃却是满脸黑线,暗道日后遇到这两个活宝,一定要躲着走,避着走,实在不行了,蒙面走!

墨非离倒是喜忧参半,喜得是找到一个“负债”羔羊,忧的是裴玉珩这厮,是披着羊皮的狼,哪里有那么好忽悠?指不定比夜楚郁这只大灰狼危险千万倍!如鱼得水的他何时变得如此举步维艰!

思及此,墨非离一个激灵,脚下生了风似的,呼呼的刮出了门,急旋风般匆匆离开。

但是破空响起的对话声,却是让墨非离险些跌倒。

“皇上,臣妾怎么躺在墙角?”丽娘不知怎的醒来了,看着阴晴不定的夜楚郁,轻轻按住额头,状似痛苦的皱起眉头,撒娇道,“皇上,你来扶扶人家,人家的头很疼……”

敛下眼底的寒芒,夜楚郁缓步走去,将丽娘抱在怀中,摸着她红肿的额头,略带心疼的责怪道,“爱妃怎么这么不小心,竟将自己撞晕了!”

门外的两人同时静默,投出无比鄙夷的眼神,齐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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